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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擦着頭上的水,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快收起你那隻破槍吧!我要是想殺你,你早死一百回了。”

儘管如此,他仍然把槍頂在林洋的頭上,得意的說。

“誰讓你不殺我呢,現在槍還在我手裡,你仍然是我的俘虜。”

林洋晃了晃手,衝著他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河的對岸傳來了狗叫聲。他們待着的位置居高臨下,是水泥護坡的後面,有一米多高的石牆當著他們。

鬼哥探着頭向對面看了看,果然河堤上有警犬,有背着槍的追捕者,正在四處的搜尋他們。

看了幾眼,他蹲低了身體,捅了捅林洋。小聲的說。

“不要出聲,慢慢的往林子里走。”

林洋暗笑,這傢伙打起架,腦袋挺機靈的,為什麼就反應不過來呢。難道這就叫當局者迷嗎?

進了林子又走了一段距離。林洋站住不走了,轉過頭笑呵呵的看着鬼哥。

“你還是把你的槍收起來吧!我看着彆扭。”

鬼哥搖了搖手裡的槍,一臉狐疑的看着林洋。

“難道你沒想過逃跑?”

林洋眨了眨眼,擦了一把臉上的水。

“我現在是逃犯,盲目的瞎跑很容易被抓住。你要是沒地方去跟着我回鄉下怎樣?跑個山溝溝里,藏個一年兩年的我們再回來。”

鬼哥笑了笑。

“藏到山溝裡面去?虧你想的出來。我才不會跟你去受那份罪。”

“既然你不想跟我去山溝溝里,那我們就此分手吧!我要去山溝溝里藏着了!謝謝你救我出來,我們再……再也不見吧!”

林洋說到做到,轉身想走。

“站住!”

鬼哥的槍又瞄準了他。

林洋回過頭。

“怎麼你改變主意了嗎?想跟我去了?”

“不!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回去也好不了,鬼哥不會放過我的。”

林洋幸災樂禍的說。

“你怎麼樣管我什麼事兒,反正我不能再在這裡獃著了。趁着現在還沒有發通緝令,我還是趕緊走吧!”

林洋說完轉身,向前走了幾步。

鬼哥,幾步急追上他。手裡的槍頂住了他的後背。

“你敢走我就斃了你!”

林洋故作生氣的轉過身。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難纏呢?”

“要不,你告訴我箱子在那裡,要不,你跟我走,兩條路你選擇吧!”

林洋撓着腦袋。

“兩條路我選那一條都是死路唄!我跟你說過了,我沒看見箱子。更不知道你找的箱子在那裡。”

鬼哥晃了晃頭。

“我不信,相信丑哥也不信。不帶你回去我死路一條。”

林洋還想說話,剛一張嘴。鬼哥用槍捅他。

“不要說了,趕緊跟我走。”

林洋感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僵持久了,怕這個傢伙產生懷疑。他要真的開槍了,發現裡面沒有子彈。自己的行為,很明顯非常的不符合邏輯。

“好好!我跟你走,但是,你不能老拿着槍指着我。被人發現,我們倆還得被抓住。”

鬼哥猶豫着把槍收了回去,用手推了推林洋。

他們從林子里出來,外面是一大片荒地。全是一人多高枯乾的蒿草。去年長出來的枝幹死掉了還沒有倒下,低下又長出今年的新綠。

這些枯乾得枝條,剮到人身上非常的疼。林洋被他逼着在前面開道。不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多處刮傷,都流出血來。

他們走走停停的,估計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現在的季節雖然沒有寒冬那麼冷,但他們的身上濕漉漉的,還散發著污水的惡臭。

鬼哥一個勁兒的打噴嚏,大概是着涼了。

又走了很長時間,他們才從這片荒地里走出去。迎面吹來的風更涼。林洋往遠處看了看,一片水色。

無邊無際,遠處海天相連。

哇哦!

“咱們是不是走到海邊了?”

林洋回頭看了看鬼哥,鬼哥抱着肩膀哆哆嗦嗦的。他們穿着一樣的囚服。這種薄薄的衣服,抵抗海邊的寒氣非常的無助。

看着他哆嗦林洋也感覺到寒冷,也抱起了肩。沿着海邊向前走了一段,四外全看不見有家建築物的影子。

“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林洋狐疑的看着鬼哥問道。

此時的鬼哥應流出了清鼻涕,他深吸了一下,看看四周。

“不管了,沿着海邊走,人少又安全,還能走到港口,港口有我們的兄弟。”

“哦!是不是到了港口,我的死期不遠了?”

“你有別的選擇嗎?快走吧你!”

沿着海邊走,不知道哪邊是港口,山城被海圍着半個城,誰知道港口在什麼方向啊!

他們一直沿着海邊走,太陽漸漸的落下去,海邊越來越冷。四周漸漸的變成灰色,分不清那裡是天那裡是海。

海風越來越猛,林洋抱着肩膀也開始了哆嗦,回頭看看鬼哥,佝僂着腰,走路的開始晃悠了。

“要不!咱找個地方先待一會兒背背風吧!”

鬼哥強打精神抬頭看了看遠方,除了大海,天空,就是黃沙。連一撮荒草,一個小沙丘都沒有。

腳下到是有很多的小螃蟹,爬來爬去的找洞鑽。

“我也想,可這裡光禿禿的哪有背風的地方啊!”

林洋四處找了找,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遠處的一個東西。

“那裡!那裡好像有一艘破船!”

鬼哥像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我怎麼看不見!你不會看到海市蜃樓了吧!”

林洋興奮的拉着他的胳膊。

“你跟我走吧,那裡肯定是一艘破船。”

現在的鬼哥,好像只剩下半條命了,只能被林洋牽着走。他那股子隨時想殺人的煞氣,早已經蕩然無存。

他們跑過去,正如林洋看到的一樣,正是一艘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遺棄到這兒的破木船。

這艘船太破了只剩下一個船的框架,和幾塊木板。在它的旁邊淤積着各種海上的垃圾。

破浮漂、碎木板、破漁網、空瓶子,易拉罐。什麼都有。

鬼哥還沒走到跟前,站在原地不走了。

“這東西破成這個樣子,還怎麼背風,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林洋沒里他,直接跑到破船跟前。圍着破船轉了一圈。拾起幾塊木板,搭建在破船原本還存留在上面的木板上。

再用能找到的東西,把這些木板加固了加固。分分鐘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完成了。

他站在小木屋前,向鬼哥揮了揮手。

“你過來吧,裡面很暖和的!”

“這也能行!”

鬼哥迫不及待的鑽進小木屋裡,儘管有很多的縫隙往裡漏風,但是裡面比外面還是暖和的多。

木屋的空間狹小,兩個人只能肩靠着肩躺着,這樣挨着,相互的都暖和一點。

鬼哥一個噴嚏一個噴嚏的打,感冒非常的嚴重。

晚上的時候,海邊的溫度很低,小木屋裡也很冷。更讓林洋煎熬的是肚子太餓,今天他沒有好好吃飯,逃跑的時候又耗光了體力。

挨到半夜的時候實在挨不住了,偷偷的從小木屋裡鑽出來。

“哎呀!”

早點兒什麼東西吃呢!想起沙灘上跑來跑去的小螃蟹,心中喜悅,趴在地上慢慢的摸索着螃蟹洞。

果然沙灘上這種洞很多,他把手指頭伸進去挨個的摸。有的洞里有,有的洞里沒有,有的還會夾到他的手指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弄了不少小螃蟹,他把自己的袖子退下一隻,把袖口網了個扣。把小螃蟹放在裡面。

都說活吃蝦米生吃蟹,今天自己親自試一試,到底這個東西能不能生吃。

拿着一個小螃蟹,放在嘴邊剛要咬。一塊錢硬幣大小的小螃蟹,八條腿亂蹬,身上的沙子全都落進他的嘴裡。

呸!呸!

怎麼吐都吐不幹凈,既然站在海邊,周圍全是水,何不洗洗乾淨再吃。

拿着小螃蟹跑到水邊,洗了洗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有點口重,海水果然是鹹的。吃起來不錯,挺有嚼頭的,殼子也不是太硬,裡面的東西像醬,就是有點兒腥味。大鉗子咬不動太硬了,乾脆扔進海里。

吃一兩個還行,再吃味道不好了。嘴裡有股蟲粑粑的味道。

這東西要是燒熟了吃,肯定挺好的。應該不像活吃這麼腥。魚腥味太重,再加上在海邊。風裡都帶着腥味。

實在吃不下去了,可肚子還是很餓,怎麼辦?人生又沒有點火的東西。

一堆小螃蟹在他的袖子里不停的蠕動,有的時候還會扎他一下。

林洋心裡五味雜陳的,扔了捨不得,生吃!實在吃不下了。

他撓着腦袋低着頭往回走,以前撓腦袋的動作只在撒謊的時候做。現在已經不分場合,遇到動腦筋的事情就想撓腦袋。怎麼會養成這麼個壞毛病呢?

克制!一定要剋制,以後不管幹什麼都不能做這個動作。怎麼樣才能剋制住呢?撓着腦袋想一想吧!

撓着撓着,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一個生火的好方法。果然撓腦袋還是有效果的。

他回了小木屋,敲敲的看了看裡面躺着的鬼哥。這傢伙睡得很死,這一天他也受盡折磨了,能活到現在這傢伙算是厲害的了。一般的人堅持不到現在。

林洋摸了摸他的頭。吙!

絕對超過了四十度,可惜了!還是有點兒低呀!他要是能燒到100度。直接不用生火,直接在他的腦門上,就可以鐵板扣蟹了。

了解了他這個樣子,林洋大膽的摸向他腰間的阻擊槍。

果然在他的褲腰帶上插着。

自作聰明的傻缺,槍里連子彈都沒有,你都感覺不出來嗎?要是早了解,你是個如此優柔寡斷的人,我就不冒險把槍里的子彈偷出來了。

林洋把槍拿在手裡墊了墊,摸了摸槍身。摸到一個小揪揪。這個東西應該是保險吧!

吧嗒!

他把保險打開,比划了比劃,擺了個帥帥的po色。第一次摸到真槍,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小時候只玩過洋火槍,哪見過這麼高檔的傢伙呀!

隔壁鄰居家的二流子,他爹給他買了把六發的左輪炮子槍,神氣的,每天挎着他顯擺。當時真想搶過來扔到山澗里去,那叫一個嫉妒恨那!

最後他把槍口對準鬼哥的頭,手指慢慢的伸向扳機。

biubiu!

嘴裡這樣喊着,扣動了扳機。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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