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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這種半遠程半近戰的角色類型,現在他們之間的這個距離對他是有絕對優勢的。

起了殺心,必定用盡全力。兩塊板兒磚一起飛過出,撲向小孩的腦袋,小孩又高又尖的鼻子是他的打擊目標。

路燈下鼻子頭上的光點,好像是靶心的最小紅圈,長時間的修鍊已經習慣了這種打法。

磚頭飛出的一剎那,他已經做好了第二次攻擊的準備。

小孩必定會躲,或是採取格擋等措施,只要他的預判正確,那麼下一次攻擊就找到了方向,小孩也就在劫難逃了。

等着去救人呢,哪有時間和他糾纏呢!本想着草草的了事兒,卻把事情弄到現在這個樣子。

果然小孩早早的做出了一個下蹲的姿勢意向,林洋心中大喜,相信自己的預判是完全正確的,又一塊板磚隨之飛出。

三塊板磚前後飛出的時間相隔不差半秒,不精細的計量,幾乎就是同時。

啪!

林洋興奮的一閉眼,從來沒見過他用了全力扔出的板磚砸到人身上是什麼後果。

不忍心看,想必小孩的膝蓋已經碎了吧!是不是已經跪在地上求饒了?

這個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睜開眼睛。

眼睛剛睜開,面前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砸了下來,他驚出一身冷汗,忙向後跳。

只到屁股撞到身後靠牆的磚堆上,才看清眼前的情況。

小孩的bǐshǒu上穿着一塊磚頭,剛才砸他的正是這樣的bǐshǒu。

林洋愣了一下,現實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了,這怎麼可能?

一直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如果這是古代,他也應該算的上是位身懷絕世武功的大俠了吧?

可是,自己的這個身懷絕世武功的大俠,居然連個小孩子都zhìfú不了,豈不可笑,豈不丟盡顏面!

林洋惱羞成怒,抓起身後的磚頭,拚命的砸向他。

一塊,兩塊,小孩快速的躲過了。

林洋再想抓磚,小孩以餓虎撲食的速度衝上來,bǐshǒu上的磚頭已經被他抖掉。

寒光一閃,bǐshǒu刺向他的前胸,林洋慌亂的一抓,幸好抓住了他的手腕。

刀尖就貼在他胸前的衣服上,他拚命的扭轉小孩的手腕,小孩拚命的想往裡捅。

爭持不下之際,小孩另一隻手裡的砍刀揮下,林洋軀右臂用手肘抵住他的胳膊,接着,一頭撞向小孩的鼻子。

咔哧!

終於得手了,熱呼呼的血液順着他的額頭流下來,流進林洋的一隻眼睛裡。

麻酥酥的,林洋只好把一隻眼睛閉上,小孩痛得身體一抖,林洋馬上抓住他的另一隻手腕。

用力的把他的手在身後的牆上磕。

當!當!

*,撞擊牆面發出的聲音。很像山裡推着獨軲轆車賣香油的吆喝聲!

不知道是哪位老祖宗發明的這種叫賣聲,為啥沒有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

這是一種多麼有創意的推銷形式啊!

林洋腦袋裡電光一閃,對呀,自己還有一件絕密武器呢。

可是,師傅曾經交代過,不到生命攸關的緊要關頭,不能用這件東西傷人。

被它傷了的人不死既殘,殺人的心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的。

可他不想死,不想這麼默默無名的死去,此時算得上是生死攸關之際,他已經被小孩逼得無路可退了。

看樣子小孩非要至他於死地,被逼無奈,只能破了師傅的戒律了。

要做到用絕密武器傷人,起碼他要有一隻手,現在兩隻手都制約着小孩的兩件武器,絕密武器也派不上用場。

林洋一邊和小孩爭持,一邊想辦法,怎麼樣才能擺脫出自己的一隻手?

兩個人扭來扭去,林洋以強壯的優勢把小孩壓倒在地上,在地面上的花磚上用力的磕小孩拿着*的手。

幾次之後,小孩終於掙脫不過,*脫手。林洋大喜,騰出手在小孩的臉上給了一拳,林洋的拳頭很重。

打得小孩短暫的放棄了抵抗,林洋趕緊把手伸進懷裡的針包里,抓了幾根毫針,這還是王姨在路難的時候借給他用的呢。他一直帶在身上沒有還。

此時的小孩,丟了刀,雙手抓着bǐshǒu奮力的和林洋搶奪,情急之下,林洋顧不得找准小孩腦袋上的穴位了。

一下子把手裡的毫針全扎在小孩的後腦上,大概有四五根吧。

開始想用一根,覺得萬一失手就沒有機會了,所以,想用兩根,可細細的毫針他只輕輕的一捏,已經捏住四五根了。

這種搏命的危急時刻,那顧得那麼許多,一下子針沒到針柄,連針柄都藏進他的短髮裡面了。

可是,小孩沒有半點反應,仍然死命的奪刀,反到林洋遲疑了一下,難道師傅是在騙他?

他剛一走神和小孩奪刀的手力氣小了,小孩雙手用力的一推,bǐshǒu扎進了他的肚子。

涼颼颼的,林洋瞬間明白過來,一把抓住小孩的手,用力一推,刀子從肚子上báchūlái。

冷空氣馬上從刀口擠壓進肚子里,寒冷瞬間吞噬掉他全身的熱氣。

全身僵硬,又好像一下子被抽了筋。渾身無力,呼吸困難。

小孩在興奮之後,身體開始哆嗦,林洋輕輕楚楚的看見他的眼白上翻,接着全身抽搐。

他用手捂住肚子,微微的坐起身。眼睜睜的看着小孩在自己面前抽搐成一團。

哦,他的絕密武器起作用了,師傅沒有騙他。

小孩抽搐得越來越厲害,林洋開始擔心,從來沒用過這東西傷人,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只不過他不想小孩死,他不想成為殺人犯。

他現在可是個記名的卧底,無緣無故殺人性命的事兒可不是他該乾的。他可以代表正義的一方懲治xiéè,但不能為了自己活命傷害他人的性命。

這你媽說起來就有點兒繞口,還強求這樣做嗎?

刀口上的疼像是遲來的愛,現在才被他的腦袋接收,他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剛要低頭看看傷口。

眼神一晃,好像他的身後站着一個人,舉着東西要砸他的腦袋。他猛回頭。虯髯小白臉正猥瑣的站在他的身後。

他的膽子很小,看見林洋回頭他嚇得一哆嗦,忙吧一件東西向自己的身後藏,臉上不自在的假笑。

呵呵!呵呵!

連連後退。

林洋瞪了他一眼,他的形象已經夠讓林洋反感的了,小白臉就小白臉,幹嘛要留起一臉的虯髯?噁心的一臉大鬍子。

再仔細看他藏在身後的東西,正是扒輪胎的撬棍,看見他林洋忍不住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汽車修理工。

看樣子他不想是裝死,一動不動的在地上趴着,沒時間看得更仔細,斜了一眼虯髯,手捂傷口轉身剛要走。

身後一聲大喊,“你站住!”

林洋回頭,藥店里女孩的那個男朋友不知道從哪兒里冒出來。

看見捂着鼻子的他林洋瞪了瞪眼,真想一磚頭把他拍死,像拍死個蒼蠅似的,這些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沒有他也就沒有這些麻煩。

林洋一抬腳從地上勾起半塊磚頭,磚頭拿在手裡的時候他卻改變了主意。看他這幅熊樣,彎腰駝背,半點鬥志都沒有。

他就像一隻勇猛異常的雄獅,對這種宵小完全不屑一顧,眨了眨眼充耳不聞他的叫囂。

沒想到林洋的大度,卻被這個傢伙意會錯了,他以為傷重的林洋自知不敵他是想落荒而逃。他好像看到了報仇雪恨的綠光。

雙眼放出兩道鬼精鬼精的光,把手從血紅的鼻子上拿開,一把奪過虯髯手中的撬棍。

揚手舉起棍子剛要撲上去,林洋的半塊板磚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來的。

正好落在他血紅的鼻子上,可能磚塊比較小,沒有太大的衝擊力,還有他的鼻子已經傷得夠重得了,大概上面的神經都已經斷了。再次被磚頭砸重,已經感覺不到痛處了。

林洋開始沒有回頭,聽身後一陣騷luàn,想不到這些被他打了的傢伙們並沒有走遠。他離開了現場,他們才敢紛紛的爬了出來。

接着是汽車的發動聲,回頭看見女孩的男朋友被幾個瘸瘸拐拐的人拖上汽車。然後汽車咆哮着駛離。

地上只留下還在抽搐得小孩,林洋遠遠的看了一會兒,一隻手伸進懷裡摸了摸針包。

看樣子他已經抽得精疲力盡了,自己的針還在他的腦袋上呢,一直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死。

萬一……

他又艱難的折了回來,小孩已經抽得口吐白沫了,在他的腦袋上摸到針柄,輕輕的báchūlái。一根一根的在小孩的衣服上擦了擦。

路燈的光線不能讓他看清這些針是不是已經擦乾淨,用帶血的手打開針包把針插回去。把針包揣進內衣口袋裡,手黏糊糊的把血弄到里外那裡都是。

他乾脆用小孩的衣服擦了擦手,再仔細的伸手探了探小孩的氣息。拔出了腦袋上的針,他的氣息雖然變得微弱,起碼已經停止了抽噎。

林洋站起身想走,回頭看了看躺在空蕩蕩路邊的小孩,他有些不忍,即使剛才他們是以命相搏的敵人,可現在,在他眼裡小孩是個被人拋棄身世凄涼的弱者。

他再次折回,忍着傷痛把小孩從地上抱起來,拖到金店的破玻璃窗前。

他先爬進去,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玻璃,在把小孩抱進裡面。他還記得這家店裡有一張供客人休息的沙發。

他把小孩放在這張沙發上,看起來容易得行為,卻讓他精疲力盡。他在沙發上做了一會兒,這才從破窗戶里跳出來。

走在回酒吧的路上,感覺肚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的下降,血早已流進褲襠里,他的兩條大腿內側黏糊糊的,他只要在原地站上一小會兒,兩條腿馬上會粘在一起。

下一次邁步時,好像用拔毛器拔毛一樣艱難,汗毛脫離皮膚的痛苦,比肚子上的刀口還疼。

可他真的做不到連續的走路,只能走一段,扶着路邊的路燈杆子歇一會兒。

當看見今夜酒吧的霓虹燈時,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痛哭。那個熟悉的被霓虹燈裝點的門,好像一張慈祥的,他渴望而又只能在夢中見到的臉。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