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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你怎麼不說自己是雷鋒呢?”

“孫主任,這個學生必須好好教訓一下,無法無天了,做了錯事還不知悔改,完全認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建議給他一次嚴重警告,回家反省一周,還要在全校師生的面前認錯,寫書面檢討書。”

站在孫訓來身邊的是年級副主任王文躍,能力一般,卻是出了名的馬屁精,這次韓於被打,在他看來就是一次接近韓家,拍馬屁的好機會。不管蘇牧是不是好學生,也不管他的行為有沒有錯誤,其中是否有隱情,必須讓韓家人滿意。

要知道,韓家可是學校的大股東,韓式葯業更是在繞城,甚至整個燕省都名列前茅。

學霸?

蘇牧就是學神都不好使。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在強權面前,規則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打破的。

“王主任,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咱們作為老師的不能胡亂定性,這是對學生的不負責。”孫訓來眉頭一皺,這個王文躍也太狠毒了吧,蘇牧一個初一的學生,不過是打了次架,竟然給這麼嚴重的處分,這是要毀人一生啊。

“孫主任,事情還需要調查嗎?幾十雙眼睛可都看着呢,這個蘇牧親手將韓於在考試中打暈,而對方連還手都沒有還手,還需要調查什麼?”王文躍理直氣壯的說道,“難不成這位同學精神有問題?”

“精神病可考不了年級第一。”王文躍冷聲道。

王文躍幾句話把道理全都站了,還封死了退路,孫訓來是有心幫忙開脫,卻無力回天,只能嘆了口氣:“王主任,你看蘇牧同學已經有了悔過之心,現在這不是正在倒立反省嗎,我們教書育人,要給學生改過自新的機會。”

“哼哼。”

王文躍用鼻子冷哼一聲:“如果倒立管用,那要校規幹什麼。”

說完,王文躍又加了一句:“蘇牧,你給我站好了,現在可沒有老師要體罰你,好好站着就行,別耍小聰明。”

“這樣是沒用的。”

“錯了就是錯了。”

“孫主任,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去見見校長,把這件事情彙報一下。”王文躍言辭嚴厲的說道。

“有這個必要嗎?”孫訓來有些無奈。

“挨打的同學叫韓於,孫主任不會不知道他家的情況吧,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我都不好交代,還是先彙報了再說吧。”不由分說,王文躍拉着孫訓來就離開了初一2班。

樓道里再一次陷入安靜,只剩下蘇牧一個人貼着牆,面色通紅的倒立着。

整整一個上午,沒有人再搭理蘇牧,就連同學們都好像躲着他走,彷彿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蘇牧有些無語,可是又無可奈何,他沒得選擇。

無論是救韓於,還是救自己,他都必須儘快行動,將那頭句襖擊殺,讓日記本中的木棒吸收。按照日記本的說法,現階段的陰魂鬼魄,魑魅魍魎都還是最低級,攻擊力最弱的存在,如果不儘快行動,儘快成長起來,等到凶靈邪魔降臨,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為此受些委屈是在所難免的,就算是記大過,寫檢討書,也無所謂,反正現在的世界已經開始悄然改變,誰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呢?

那日記本不是說了嗎,宇宙是不存在的幻境,世界分為四界五行三十六重天,那才是真實的人間。自己應該是有機會,也有興趣,去看一看那個奇妙的世界。

蘇牧的志向是生命科學。

可什麼才是真正的生命,自從修鍊源氣訣之後,蘇牧的價值觀開始逐漸改變,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內里的神奇。

閉目凝神,蘇牧慢慢調動心頭的那縷源氣,緩慢遊走全身。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雙臂的力量在逐漸增加,肌肉的活力也被刺激的更加富有張力。其他的不說,單說這身體素質,蘇牧估計已經接近運動員的水平了。

臨近放學的時候,蘇牧被叫到初中部校長的辦公室,裡面坐着三位年級主任,兩位副主任,還有蘇牧的班主任楚建國跟英語考試時的監考老師,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異常難看。尤其是楚建國,平日里笑眯眯的一個胖子,現在滿臉的肥肉都快要皺到一起。

“蘇牧,說說吧,怎麼回事。”校長沉聲道。

蘇牧掃了一眼辦公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訴說。說實話肯定是不行,都沒人會相信。說假話,蘇牧又不擅長。最後只能選擇沉默,真的是無話可說。

辦公室里落針有聲,楚建國看了一眼蘇牧:“別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冷笑一聲,王文躍同樣看了一眼蘇牧:“我看你也不要為難他了,能有什麼好說的,眾目睽睽之下毆打同學,就算他有口吐蓮花的能耐,也說不清楚。我還是那個意見,記大過處分,全校師生面前做檢討。”

楚建國騰地一下站起來:“你是要逼走他嗎?蘇牧可是全年級第一名,是有希望拿下全市狀元,甚至全省狀元的,你這麼處理,覺得合適嗎?我自己的學生我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喜歡打架鬥毆的壞學生,肯定有難言之隱。”

“楚老師,請你分清楚輕重緩急,是狀元重要還是學校的投資重要?韓式葯業對咱們學校意味着什麼,不用我多說吧,這位被打的同學可是韓家唯一的嫡孫,將來韓式葯業的繼承人,為了一個普通同學去得罪韓式葯業,你還想不想幹了?”王文躍不緊不慢的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句句帶刺。

“這裡是學校,不是企業。”

“我是老師,不是商人。”

楚建國說完之後,推門便走出了辦公室,身為蘇牧的班主任,他已經儘力了。能說的話,能做的努力他都做了,最後的結果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一線老師能夠決定的事情。

在與不在,無關痛癢。

只是有些心涼。

因為校長一直都沒有說話,更沒有阻止王文躍的挑撥,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楚建國不是剛出校門的菜鳥老師,十幾年的從業經驗告訴他,蘇牧很可能會成為犧牲品,成為學校向韓式葯業諂媚的犧牲品。

楚建國剛剛走出辦公室,迎面就撞上韓於,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就是臉頰上有些淤青,腦門上還鼓着一個包,樣子有些狼狽。

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臉,楚建國擠出一個自認為很燦爛的笑容:“韓於,你沒事吧?醫生怎麼說?”

韓於擺了擺手,卻是答非所問:“楚老師,蘇牧呢?聽說被喊到校長辦公室了?”

韓於說話的語速很快,看樣子竟然有些着急。

楚建國心頭一緊,嘆了口氣,想着:“八成是這位少爺來尋仇了,被打成這樣,換誰能有好脾氣?”

但是身為他倆的班主任,有些話楚建國還是要說:“韓於,你倆是同桌,平時玩兒的又好,冤家宜解不宜結,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別難為蘇牧,他比不了你家,有些東西是需要自己去努力爭取的。”

“難為蘇牧?”

“為什麼要難為蘇牧?”

“我倆好着呢。”

“你很奇怪啊,楚老師。”

完全出乎楚建國的預料,從韓於嘴裡說出的話,跟他想象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別。韓於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似乎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沒事吧?”楚建國下意識的指了指韓於的頭。

“嗨,小事兒,小事兒。”韓於的表情有些古怪,摸了摸自己的頭,尷尬的笑了一下,“楚老師,我先進去看看啊,我怕他們為難蘇牧。”

沒有再多跟楚建國交流,韓於一扭身就走進了學校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並且還反鎖上了。

當韓於走進來的時候,蘇牧正趴在桌子上簽字,是一份記大過處罰書,這種級別的處分是要裝入檔案,跟隨一生的。

辦公室的人似乎是沒有料到韓於會來,除了校長全都站了起來。

王文躍更是三兩步走到韓於跟前:“韓於同學,怎麼了?身體沒有不舒服吧,要我說你就在醫務室里好好休息就行,這次的考試我看就不用考了,身體要緊,不行學校再派個專車,你去醫院檢查檢查,尤其是頭部,這事情可馬虎不得。”

“對對,先去醫院吧,我跟司機班打個電話。”旁邊的另外一名副主任接着話茬說道。

“韓於同學,坐坐,不用跟叔叔客氣,就當是自己家。”校長和顏悅色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笑了笑,跟方才的冷臉完全是兩個極端。

看到韓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校長又指了指蘇牧:“你放心,上午的事情,叔叔已經調查清楚了,讓你受委屈了。這位打人的蘇牧同學,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記大過處分,並且要求他在全校師生面前作檢討,作深刻的檢討,你看這樣還滿意嗎?”

韓於靜靜的聽完王文躍還有初中部校長的話,臉色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還有些驚詫:“校長,您是說給蘇牧記大過處分?還要作檢討?”

“不滿意?”校長問道。

“不是不滿意,是不對,你們完全搞錯了。”韓於直接打斷校長的話,然後指了指自己說道,“犯錯誤的明明是我,為什麼要處分蘇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