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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趙佶病了,應該是嚇得,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自己被逼着披上了龍袍,就算趙桓知道,也不會饒了自己。

皇權面前,至親亦可殺。

“皇上駕到!”

“父皇,孩兒來看你了。”趙桓帶着曹東升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桓兒,是桓兒嗎。”趙佶一臉深切的坐起來,他想打親情牌。

“父皇,您身體可好寫了嗎?”趙桓關切的問道。

噗,原本爬起來的趙佶又哎呦哎呦的躺下了。

“父皇,您安心養病,有什麼事派人告訴孩兒便是,孩兒先走了。”趙桓說完起身要走。

趙佶一驚,他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桓兒啊,父皇沒想執政,是那張邦昌……”

終於說到正事上了,趙桓一進來就裝糊塗,他在等着趙佶開口。

趙桓回過頭,笑嘻嘻道:“父皇說哪裡話來,大宋江山本就是咱們父子的。那時候孩兒生死未卜,父皇肯出來主持朝政,那是為大宋着想。”

趙佶驚疑未定:“桓兒,父皇是真不想再當這個皇帝了。你處處勝過父皇百倍,社稷在你手裡父皇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趙桓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父皇,且安心養病。若是在這延福宮悶得煩了,派人告訴孩兒一聲,孩兒派人護送您出去玩。”

這話一語雙關,你可以出延福宮,但我會派人監視你。

趙佶聞言卻是大喜:“桓兒,你同意父皇出宮?”

趙桓點了點頭:“孩兒答應你。”

趙佶猶自不敢相信:“那,那朕也沒有想去的地方。只是想見一見醉杏樓李師師。”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或者說是有其子必有其父,趙佶竟然還忘不了李師師。

“來人!”趙桓喊了一聲。

外面侍衛走進:“陛下!”

“去醉杏樓,將李師師姑娘請來。”

“遵旨!”

“孩兒告退。”趙桓起身便走。

到得門口,趙佶聲音傳來:“那張邦昌……”

趙桓頭也沒回,冷冷的道:“被朕殺了,抄家,發配!”

趙佶深深地明白了,自己的黨羽已經被趙桓剷除殆盡。經過張邦昌一事,就算趙桓死翹翹了,自己也不會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了。

因為朝中怕是無一人會再支持自己,那些老臣殺的殺,貶的貶。不過這也許是好事,算是自由了。

趙桓前腳剛走,趙佶立刻從床上起來:“來人,更衣!”疾病竟然神奇自愈了。

眼下,至少大宋看起來已經固若金湯,太平盛世指日可待。不用遠征,不用勞民傷財,朝政目前來看還算清明。

文德殿,趙桓召集李綱、何栗、孟谷饒還有戶部尚書段小容。

“段小容,張邦昌伏誅,由你暫代輔政大臣一職。早朝撤免,不需要每日上朝,政務你四人決斷。”

李綱等人一驚,李綱道:“陛下,臣等戰戰兢兢,生怕出錯貽誤國事。然陛下親征回來,正需挑起社稷重擔之時,罷免早朝是否過於倉促。”

趙桓笑了笑:“奏疏朕都看了,這一年多來你們幾人將朝政處理的井井有條。坦白說,比朕要強。眼下清平無戰事,百姓還需休養生息,四地賦稅還需減免。”

段小容一驚:“還免?陛下,再減免賦稅,朝廷怕是入不敷出了。”

趙桓眉頭一皺:“那也繼續減免,朕不能讓百姓再繼續沉重下去。尤其鹽稅,朕聽說許多百姓都吃不起官鹽,就是因為鹽稅太重,以致私鹽猖獗。”

“陛下,鹽稅乃是國稅之本,減鹽稅怕是國庫衰竭啊。”段小容繼續勸l道。

“那朕不管,朕用你們不是讓你們吃閑飯的。段小容,你不是一肚子辦法么,怎地此時卻無計可施了?”

段小容嘆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臣實無他法。”

趙桓看着他:“朕可以提高商稅,專加收富賈大戶的稅。”

“這,恐會遭到抵制。這些富商大戶一旦聯合起來對抗,頗為棘手。”何栗道。

趙桓眉頭微皺:“他們怎麼對抗?”

段小容道:“陛下,他們會囤貨奇居。比如壟斷市場糧、麻、棉、油,他們一旦聯合起來,就會哄抬物價。理由充分的很,朝廷徵稅太高,他們不得已而為之。”

趙桓大怒:“朕讓御龍衛協助你,膽敢囤貨者,嚴懲不貸!”

段小容與何栗等人面面相覷,這皇帝聰明起來智似半妖。糊塗起來當真是何不食肉糜之嫌。

“陛下,這是擾亂市場規則。若不允許商人囤貨,那商利從何來?如此做法國家商業恐將崩潰。”段小容說道。

趙桓一驚,自己對經濟學當真是一竅不通。

孟谷饒突然道:“陛下,減賦稅不是一朝一夕,應循序漸進方為治國之道。”

眾人點了點頭,段小容道:“孟大人此言甚是,陛下,減稅咱們可以先從貧弱之地減起。像是江浙富庶之地,非但不可免,反而應加稅。”

“加稅?”趙桓頗為奇怪。

段小容點了點頭:“臣看過江浙的糧產物資,江浙地區糧食產量是他地的兩倍余而,然卻賦稅與他地一樣。這就不合理了,若是增加江浙賦稅,其他貧瘠之地可以減免了。”

李綱笑了笑:“如此一來,江浙一帶的百姓怕是怨聲載道了。”

段小容道:“然也,只要咱們將賦稅控制在合理範圍之內,百姓無多少怨言。”

趙桓一拍腦袋:“段小容,朕把你放到江浙怎樣?”

段小容躬身道:“臣也正有此意。”

趙桓點了點頭:“朕就命你為江浙經略安撫使,負責江浙一帶。”

段小容躬身謝恩:“謝陛下恩典。”

四人離開文德殿之時,何栗問道:“段大人,你為何攬這麼一個得罪人的苦差事?”

段小容搖了搖頭:“沒辦法啊,陛下想與民生息,然國稅卻不可無,這冤大頭只有我來做了。”

孟谷饒一抱拳:“段大人,老夫沒佩服過幾個人,你是一個。”

段小容苦笑道:“能得孟大人一句佩服,真是三生有幸啊。”

趙桓在文德殿對曹東升道:“曹東升,你想不想出宮?”

曹東升嚇了一跳:“陛下不會是讓奴婢陪段大人去江浙吧?奴婢去了又幫不上什麼忙。”

趙桓笑了笑:“正是,不是你和段小容去江浙。是朕想去,朕想喬裝打扮,帶上你和令狐雲龍。咱們三人一起去。”

曹東升恍然大悟:“陛下,您取消早朝為的就是微服私訪啊。”

“嗯,這宮內整日悶煞,朕不但去江浙,整個大宋江山朕都想遊歷一遍。”

曹東升嚇了一跳:“陛下出宮,這國事誰來處理?”

趙桓得意洋洋:“所以朕就把這些頭疼的政務交給李綱他們啊。朕親征這一年內,他們做的不是挺好么。我大宋地大物博,總有一些魚肉百姓的狗官。朕微服出巡,這些狗官可千萬別讓朕遇到,朕會讓他們後悔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