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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病來的極是兇險,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疾病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

趙桓坐在御轎內,蓋着三床厚被,轎內還生着炭火盆,他依舊冷的發抖。

轎子外面太監臣子走馬燈似得來回奔走。

“陛下怎麼樣了?”令狐雲龍抓過剛從御轎內出來的賽華佗。

賽華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令狐雲龍大驚,賽華佗都治不了的病,八成是夠嗆了。

賽華佗快步走到前隊:“吳革,吳將軍!”

吳革勒馬回頭:“賽先生,何事?”

賽華佗悄悄的跟他一招手,吳革下馬走近:“陛下怎麼樣了?”

身後令狐雲龍也跟了上來,賽華佗嘆了口氣:“陛下八成是不行了。”

“什麼!”令狐雲龍與吳革大驚失色。

賽華佗搖了搖頭:“陛下身染重症風寒,這本不難治。可陛下又患有痢疾之症,兩症都是來勢洶洶。陛下為疫毒之邪,內侵腸胃,發病驟急,形成疫毒痢。稍有不慎,陛下怕就……”

吳革與令狐雲龍互相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恐懼。

吳革抓着他的手:“您是賽華佗,您是神醫,一定有辦法救陛下。”

令狐雲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賽神醫,求求您了,一定要治好陛下的病。”說著又磕了一個頭。

賽華佗驚駭莫名,他趕緊扶起他然後壓低聲音道:“小點聲!別讓他人知道。陛下重病之事當需絕密。”

令狐雲龍這才醒過來,慌忙站起。

賽華佗道:“此去汴京路途尚遠,萬一陛下途中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得秘不發喪。若是消息走漏,怕會引起局勢動蕩。就算陛下駕崩,我們也應先回汴京,與李綱等人商議,輔佐太子登基。”

吳革聲音都開始發顫:“陛,陛下的病真的無葯可醫了?”

賽華佗悄聲道:“有一劑方子,太過兇險,臣也不敢枉用。再者,這劑方子還缺一味藥引。”

吳革睜大眼睛:“什麼藥引?”

賽華佗嘆了口氣:“除了汴京,這裡根本找不到這種葯。”

“我去拿。”令狐雲龍轉身要走。

“站住!”吳革叫住他:“你進的了太醫院么,還是我去。我這就八百里快馬往汴京趕,不眠不休一個來回最快十天應該能到。”

賽華佗哭喪着臉:“十天,怕藥引拿來,陛下也駕崩了。”

“那該如何是好!”吳革與令狐雲龍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賽華佗急得來回亂走,狠狠地拍着自己的額頭。

突然三人發現身後還站着一個人,南宮憐兒。

南宮憐兒臉色慘白,看來剛才的話她都聽見了。

“南,南宮娘娘。”令狐雲龍結結巴巴的叫了一聲。

南宮憐兒淚水模糊了雙眼,她伸出袖子擦乾了眼淚,竟然顯得極為堅強:“我知道一個人,不知道他能不能治。”

“是誰?”賽華佗急問。

“胡瘋子。”南宮憐兒輕輕的道。

吳革莫名其妙,令狐雲龍的眼睛卻閃爍了一下。

賽華佗更是大喜道:“娘娘認識毒醫胡瘋子?”

南宮憐兒點了點頭:“他被我爹爹挑斷了手腳筋,廢去了全身功夫。據說他就隱居在宋瓦江上游的凈涼山上。”

“卻是為何?”令狐雲龍驚問。

南宮憐兒咬着嘴唇:“此事當不與外人知,我要去凈涼山,求他治陛下。”

令狐雲龍大驚:“不是,南宮元帥廢了胡瘋子,他怎肯會幫娘娘治病?”

南宮憐兒毅然決然的:“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救陛下。”

令狐雲龍沉吟了一下:“我陪娘娘去,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

南宮憐兒點了點頭,她騎上戰馬,轉頭便走。令狐雲龍回頭沖吳革一抱拳:“照顧好陛下!”慌忙拍馬跟上。

吳革有些慕名奇妙,他看着賽華佗:“胡瘋子是誰?”

賽華佗幽幽的道:“他是我師叔。”

“什麼?”吳革更是一驚,這太也匪夷所思了。陛下病了,偏偏賽華佗束手,偏偏這附近又有個胡瘋子,偏偏這個胡瘋子還是賽華佗的師叔,偏偏他這個師叔還就住在這附近,偏偏南宮娘娘還認識這個胡瘋子。難道陛下當真是神龍下凡,自有天神保佑?

賽華佗接着道:“我以為這個師叔早已不在人世間,沒曾想竟然還活着。”

吳革拍了拍他的肩膀:“賽神醫,您能不能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賽華佗只好解釋:“我師祖一生醉心與醫學,收了我師父與師叔兩個徒弟。師祖仙去以後,我師父一生懸壺濟世,成為江南一帶的名醫。而我師叔卻喜歡毒藥,他更偏向於以毒攻毒之法,他在河北一帶卻也闖出來一番名頭。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師叔性情大變,他開始用毒藥害人。他曾經下毒,一夜之間毒死了一個村子的人。我師父聞聽此事,就從江南往河北趕去,怎奈途中遭遇戰亂,我師父死於遼人亂軍之中。師叔後來也不知去向,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在這世間。”

吳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說這胡瘋子是你師叔,那他為何又在這宋瓦江上游的凈涼山?”

“我師叔是女真人。”賽華佗淡淡的道。

吳革更是一驚,原來是這樣。若是女真人,這就說得通了。只是這南宮娘娘怎麼又認識這個胡瘋子了,娘娘又是怎麼知道胡瘋子在凈涼山?還有南宮問天為什麼又廢了胡瘋子功夫,難道是因為他下毒害人,南宮問天看不過眼?

這中間有太多的蹊蹺,吳革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大軍終於到了濟州,趙桓被安置在濟州府。

趙桓重病,除了幾個將領外其他人均不知曉。吳革依舊惶惶,但總算有了一線希望:“塞神醫,你這師叔能治好陛下的病嗎?”

賽華佗笑了笑:“我只是學了師父醫術的一點皮毛,在江湖上就送了一頂賽華佗的名號,還被杭州知州保送進京做了太醫。你想我師叔真要活在世上的話,陛下這點小病他豈能治不好之理?”

吳革聞言大喜:“那就看南宮娘娘的了。”

隨軍將領禁衛軍步軍司統制苗傅、京西軍經略使劉正彥,這二人在濟州酒樓一個雅間喝酒。

苗傅悄聲道:“陛下八成是不行了,咱們應該怎麼辦?”

劉正彥冷笑一聲:“狗皇帝死了更好,趁他病重,咱們反了他。逼着狗皇帝讓位與太子,再逼他下詔封你我二人為輔國大元帥。”

苗傅點了點頭:“王宗濋的軍隊在西邊,沿着北京路南歸。剛才下人得報,狗皇帝身邊的令狐雲龍與南宮娘娘又不知去向,八成是找葯去了。哼哼,賽華佗都治不好的病,他倆又能有什麼辦法。可咱們身邊還有個吳革,咱們怎麼反?”

PS:這幾天家中有事,暫時日更兩章四千字,過幾天恢復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