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鎮得住場面的女人是無價之寶。

……

向天闖一段即興B-box張口就來，看台上盛楠的觀眾差點被氣吐血，關鍵人家句句說到刀刃上，有點總結能力的甚至都在反思，莫非我們盛楠籃球隊隊員們真的人品有問題？

黃翼突然轉向自己人吼道：“丟人吶！你們200多張嘴，就讓一個聚友的小丑給鎮住了么？拿出你們的態度好不好！”

他多賊呀，向天闖藉著說唱噴完吳歡噴索山奇，下一個肯定就輪到自己啦，因此煽動同學別再“忍受侮辱”，巴不得挑起眾怒，人海戰術涌過去揍那臭小子一頓才好。

吳歡則找裁判投訴：“裁判你該給聚友那個8號技術犯規。”

裁判瞪了他一眼：“你告訴我什麼理由。”

吳歡強詞奪理：“球員可以唱rap？”

裁判反問：“球員不可以唱rap？”

吳歡：“但是那個8號說的都是一派胡言，我拍照片是為了藝術，絕對不是偷拍。”

裁判：“你說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這事別找籃球裁判，建議你找警察。”

解說席，呂智正在跟觀眾們做直播互動，說來有趣，這本只是場無足輕重的資格賽，卻因為意外不斷導致直播間觀眾數量直線上升，從密密麻麻滿屏的彈幕就能看得出來，有人在爭論曹飛和索山奇到底誰假摔演得更真一些，有人在問聚友的胖子總衝著裁判撩衣服是擁護啥，有人在探討啦啦隊哪個女孩更好看，更有甚者從音樂的專業角度分析鮑倚醉那段精彩的口技秀包含多少細節和技巧，順帶抨擊向天闖說唱的能力比喊麥高級不到哪兒去。

媒體時代，娛樂至死，話題至上，反而沒多少人關注籃球倒是真的。

呂智倒是樂得看到這些，頻頻向王歡打聽各種八卦新聞，什麼向天闖跟啦啦隊長真的是男女朋友？畫像中女孩叫什麼名字，不化妝也這麼漂亮嗎？

王歡的回答卻只有一個意思：“對不起呂老師，我不太了解。”

呂智乾脆準備組織彈幕投票，朝王歡要女孩們的名字。

王歡突然硬邦邦回了一句：“我們可不可以只談籃球？”

氣氛變的尷尬，呂智被懟的臉紅脖子粗，彈幕里那些說他分析胡扯的他其實並不在乎，但王歡的意思擺明了在攻擊他不幹籃球解說員的活兒，這意義可就不同了。

呂智心裡對王歡恨極，好不容易忍住沒有發火，卻下定決心找機會讓王歡十倍百倍來償還。

而盛楠的觀眾遭到向天闖說唱攻擊，早已惱羞成怒，紛紛從座位上站起，準備衝下看台打人，眼見聚友眾人情況危急。

鄒孝莘趕緊把隊員們召到一處，如果局面失控打起來，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

馮箏示意大家朝啦啦隊方向移動，無論如何也要盡量保護女生們的安全。

突然，正在搶位置大戰的莫笑春再顧不得擠來擠去，猛的站起。

“哎呀~”對手女孩失去平衡，狼狽摔倒。

只見莫笑春邁着霸氣的方步走到陣腳慌亂的啦啦隊女生與看台中間，杏眼圓睜，英氣逼人，左手叉腰，右手指向看台，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轉了兩三圈，眼睛眨都沒眨一次，見盛楠陣營竟無人敢與其對視，這才歪着脖子牛哄哄的大聲喝問：

“你們，誰說話管用？”

很神奇，盛楠陣營的氣焰一下就被遏制，他們人雖多，出頭鳥卻稀少。

莫笑春則不依不饒，提高音量一字一頓：“誰，想挑事，現在就過來找我。記住我的名字，聚友——莫！笑！春！”

差不多受到一萬點挑釁傷害，盛楠陣營瞬間炸了鍋，幾乎所有人都伸指頭示威回去，哪個手指的都有，但就是沒人帶頭衝鋒。

裁判早就叫停比賽，跟呂智一起平復現場秩序，作為盛楠隊長兼教練，魯志森也裝模作樣幫着勸解。

幾聲冷笑表達不屑，莫笑春又轉移目標，對着目瞪口呆的聚友隊員們第三次開口大聲說道：

“放心打你們的球，女孩們交給我來保護！”

這句話說完，人們立刻就看到她身後的女孩們腰忽然直起來了，胸脯也挺起來了，驚慌的表情不見了，一個比一個有安全感。

而王侯相和邸不悔一左一右威風凜凜站在莫笑春身後，春光滿面。

鮑倚醉張大嘴：“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沒面子。”

向天闖撓頭：“貌似被搶了風頭。”

馮箏卻悄悄拍了拍鄒孝莘。

“怎麼了？”鄒孝莘問。

馮箏朝旁邊努努嘴。

順着他示意的方向鄒孝莘望去，發現洛秋夜正背手站在隊員們側面，如果盛楠的人衝過來，他那個位置將是最前線。

鄒孝莘愕然，再看馮箏的臉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忽然間像被傳染了一樣，那笑容也浮現在了鄒孝莘的臉上，怎麼形容呢，那是種意料之外的舒心感，今天聚友來的人少，但每一個都站在彼此的身邊，甚至比從前靠得更近。

“隊長，該你表現了。”馮箏伸出手。

鄒孝莘只覺得一股力量瞬間充斥自己每一根神經，“啪”跟馮箏重重擊掌，然後朗聲道：

“聚友全員注意。”

……

“真是讓人印象深刻，馮箏先生。現在創世問答的第三部分已經可以結束了，但你是否有興趣暫時不結束全部創世問答，先跟我玩一個小小的遊戲？”這位叫做大衛的“創世者”問。

“我很願意。”馮箏回答。

“在遊戲開始之前，我要解釋一下小遊戲被觸發的原因。”雖然是真人扮演，這位NPC在進行過的一個多小時的問答中，語氣始終保持嚴謹，並滴水不漏。在看到馮箏輕輕的頷首之後，他才繼續說：“我在‘籃球世界’遊戲中國區工作了四年，今天恰巧是任期最後一天。”頓了一頓，他的語氣彷彿有了一絲感情，“而你恰恰是我的最後一個顧客。”

“我很幸運。”馮箏微笑。

“剛好相反，馮箏先生，遇到我你並不幸運！我可以用數據來證明。‘籃球世界’遊戲四年前在全世界幾乎所有國家同時同步推出的時候，我就是中國區的‘創世者’。之所以把我們稱為‘創世者’的原因，是因為全世界所有玩家在遊戲中的初始屬性都是由13位‘創世者’及其團隊制定的。”精美高檔的面試桌那邊，一直蜷縮在真皮座椅中的大衛做了一個雙手十指交叉的動作，並前傾身體，把雙肘置於桌面上以支撐自己的重量。面試桌這邊，馮箏沒有說話，與大衛保持眼光平和的直視，並做傾聽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