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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做出來的盒子才好吃。這是謝浩然從母親那裡學到的智慧。

廚房裡叮叮噹噹的響聲把梁欣麗吵醒了。她伸了個懶腰,躺在床上花了兩分鐘清醒,坐起來,低頭看到絲質弔帶睡裙的肩帶滑落,露出大半個胸脯,臉一下子紅了,連忙將弔帶攏好,站起來,在穿衣鏡前面打量着自己。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梁欣麗覺得很害羞。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明明與方斌之間沒什麼,卻急於在謝浩然面前證明自己。頭一昏,腦一熱,就主動跟着謝浩然離開學校,來到他住的地方。

有那麼一部分爭強好勝的想法,想要看看王倚丹與賀明明是不是也在這兒,看看她們是不是與自己心愛的男人住在一塊兒?

有那麼一部分自證清白的念頭,那是在自己男人面前極力表明“我與其他男人之間沒有任何牽連”的強加式思維。關鍵不在於我有沒有做過,而是在於他是否相信。

還有一部分,就是日益強烈的好奇心————身家億萬的男人,會住在什麼樣的地方?奢華無比的王宮?還是如同天方夜譚傳說里金碧輝煌的宮殿?

最後,就是發育成熟身體里不斷分泌的荷爾蒙所促使。無論男女到了這個年齡,都會想要與異性之間發生一些超乎友誼的行為舉動。接吻、擁抱,甚至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臉紅,但是身體上的強烈需求,往往撕裂了大腦理智,以及冷靜。

身上這件睡衣是昨天晚上買的。想到這裡,梁欣麗覺得臉上一陣發燒,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昨晚上了謝浩然的車以後,想也沒想,昏頭昏腦就說了一句“我晚上穿什麼睡覺?”

老天在上,那完全是出於潛意識。梁欣麗習慣了寬鬆的睡衣,她從初中就養成這個習慣,大概永遠也不可能改變。

與所有青春期的男人一樣,謝浩然很壞。他當時的笑容里明顯流露出一些別樣的東西,只是梁欣麗無法讀懂,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那樣笑?他開車繞了一段路,去了一家豪華商場,車子放在停車場,下車的時候,叮囑梁欣麗:“我上去拿點兒東西,很快就回來。”

這是很正常的借口,任何人都不會生疑。而且他去的時間的確不長,前後也就五分鐘而已。

回來的時候,謝浩然手裡多了一個棕色紙袋。他順手遞給梁欣麗,自己坐進駕駛室,擰轉車鑰匙發動引擎。

那是一間淡咖啡色的絲質弔帶睡裙。很名貴的牌子,“維多利亞的秘密”。梁欣麗當時沒覺得什麼,來到住處,洗完澡後才發現這是一條睡裙。很常見的款式,非常性感,質地柔軟順滑,穿在身上很舒服。她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才出來,低着頭,覺得很害羞。

謝浩然把她抱住,就這樣站着親吻。

他很克制,沒有做出梁欣麗極為期盼,同時也非常畏懼的那件事。

用網絡上流行的段子話來說: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想到這裡,梁欣麗不禁笑了。

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她離開卧室,走進客廳。布藝沙發旁邊靠牆的位置,有一件用淺灰色蓋布擋住的物體引起了她的主意。梁欣麗走過去,好奇地掀起那塊布,眼裡頓時流露出驚喜的目光。

她把蓋布扯了下來,一架白色烤漆三角式鋼琴出現在眼前。純白色的材質表面一塵不染,光亮的蓋板倒映着周圍物體。梁欣麗打開琴蓋,一條精緻的金色綬帶橫穿過所有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面有一個漂亮的皇冠形狀標誌,那是鋼琴商的品牌名。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國人對於鋼琴這種東西就有了異乎尋常的偏愛。很多父母以偉大的郎郎先生為榜樣,拚命要求自己的孩子朝着那個方向努力,成為世界級的藝術大師……還好,梁欣麗的父母很開通,尤其是父親,梁欣麗小時候喜歡鋼琴,父親就給她報了一個學習班。只是上了初中以後,課程加緊,沒有太多時間練琴。但不管怎麼樣,當時已經考過鋼琴八級的梁欣麗,音樂逐漸成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直到高中畢業的時候,父親才告訴梁欣麗:當時學琴只是把它當做一種後備手段。如果女兒學習成績不好,那就在高中時代提前轉型,走藝考的路子。

常見的鋼琴都是立櫃式樣,像眼前這種大三角鋼琴屬於專用的演奏琴,價格昂貴,需要足夠寬敞的佔地面積。

她坐下來,伸出潔白細長的手指,在光滑的琴鍵上觸摸着。按下一個個音節,找了幾次感覺後,也就不那麼生疏,輕快有力的音符在她指尖逐漸跳動起來,美妙的琴聲與腦海中久遠的樂譜相互交合,她很快忘記了周圍的事情,專心沉浸於其中。

謝浩然走出廚房,看到柔和的陽光從窗戶里灑進來,在客廳里形成一片金黃色光暈。三角形白色鋼琴擺在那裡非常顯眼,身穿淡咖啡色弔帶睡裙的梁欣麗坐在那裡如同女神。她光潔沒有絲毫瑕疵的肌膚與鋼琴融為一體,順滑的長髮沿着肩膀披散開來,雖說演奏的水平一般,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就是一副美不勝收的畫面。

一曲結束,謝浩然走過去,單手橫擺在胸前,做了一個侍者的禮儀,對着梁欣麗深深彎下腰,恭敬地笑道:“美麗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榮幸的邀請你共進早餐?”

梁欣麗用力聞着空氣中的食物香氣,雙手直接摟住謝浩然的脖子,絲毫不顧胸前大片白膩就這樣暴露在他的眼裡,頭部緊貼着他的胸口:“不要離開我。如果有一天你拋棄我,我……我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

午後的陽光很刺眼,地面上升騰起陣陣熱氣,將所有潮濕的存在統統烤乾。

方斌坐在咖啡廳里,位置不錯,正對着空調,很涼快。

卡布基諾有些苦,悶悶不樂的方斌額外要了一份牛奶和糖,漫不經心的將它們與咖啡混合在一起。至於口味上的區別完全被他漠視。方斌對食物分類不是很感興趣,無論卡布基諾還是拿鐵,在他看來沒什麼區別。一句話,只要還過得去就行。

他是燕大四年級的學生。此前新生入校的時候,方斌剛好在外面實習。對他來說,工作的重要性遠遠超過學業。可是認識梁欣麗以後,尤其是第一次在學生會看見她,方斌完完全全被驚艷住了。

梁欣麗在學校里的名聲不太好。方斌了解過,那是因為幾個外國留學生,曾經在梁欣麗對口語言幫扶學習的時候,鬧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總之,這是一個在老師眼裡不受歡迎,也不怎麼讓人喜歡的學生。方斌至今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邀請梁欣麗吃飯時候,恰好被自己班上的輔導員看見,特意把他叫過去,認真叮囑:那個一年級女生不是個省油的燈,院里因為她的事情,不得不開除了一個以前的學生處的老師。小方,你家裡條件不錯,談戀愛的話,還是好好找個穩重的女孩。千萬別要梁欣麗這種,人長得的確漂亮,但是很妖艷,真正是紅顏禍水啊!

方斌覺得輔導員純粹就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狗屁心理。人家女孩子長得漂亮關你什麼事?就像周幽王自己不勤於政務,亡國以後,一幫大臣非要編造烽火戲諸侯的故事,把所有責任推到褒姒身上。

別人怎麼想方斌可不管,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梁欣麗沒有男朋友。

他仔細觀察過,在燕京大學,梁欣麗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關係親密的男生。

對於方斌這個追求者,梁欣麗顯得小心翼翼。對方第一次表白的時候,她就明明白白告訴方斌:對不起,我有男朋友。

方斌覺得這是梁欣麗的推托之詞。女孩子被追求的時候都這樣,故作矜持,都要給追求者設置一些難度。太容易到手的東西誰也不會珍惜。方斌對此毫不在意,也開足馬力全面進攻。

偏偏冒出來一個謝浩然。

昨天晚上真的很丟臉。被一群大一年級的新生圍住,岑媛媛也是學生會成員,與自己關係不錯。她昨晚沒給一點兒面子,所有人都在幫着那個叫做“謝浩然”的傢伙。方斌覺得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當時沒有頭腦發熱,離開體育館後,找了些同學了解情況,才知道在自己外出實習的時候,學校里發生的那些事情。

梁欣麗沒騙自己,那人真的是她男朋友。

然而,方斌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王昌遠平時也喜歡在咖啡廳里坐坐,約定的地方他很熟,走進來,拐了個彎,就看到坐在牆角里側的方斌。

看到他走過來,方斌連忙站起,殷勤地招呼道:“王哥你來了,坐,快坐。”

王昌遠將雙腿擺開,隨口點了一杯冰咖啡,埋怨道:“這大熱天的你把我約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