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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征教廷,戰鬥主力其實還是葯神院的後輩成員。謝浩然從一開始就存心想要對這些年輕人進行鍛煉。反正天銀船來去自如,如果出現意外情況,隨時可以撤退,不會導致大規模傷亡。

章平之對此很是感激:“說起這件事情,還得好好感謝謝先生。若是不是您賜下丹藥,給了他們這次機會,恐怕真的是此生難以突破,更談不上什麼晉陞。”

車裡的隔音效果很好,能被章平之帶出來的人,都是葯神院的親信。謝浩然擺了擺手,收起臉上笑意,轉換話題:“葯圃那邊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章平之也變得嚴肅起來。側過身子,神情恭敬地回答:“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基本完成,買下的地皮距離城市很遠,也不是國家劃定的自然保護區。按照謝先生您之前派人送來的圖紙,我們對地塊進行了重新設置。那種陣法真的很奇妙,能夠收聚靈氣,化腐朽為神奇啊!”

大型聚靈陣的圖紙早在幾個月前就分發到各地分堂,時間安排比謝浩然在蘇家村動工要早得多。按照他的命令,葯神院所有分堂都必須建造當地葯圃,而且規模很大。

“得為了後代子孫着想啊!”謝浩然嘆了口氣,年輕的臉上顯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老成:“看看龍虎山,還有武當、青城,那就是最好的例子。前人早早把上年份的藥材用光了,臨時栽培根本來不及。那時候想着是無所謂,年復一年,就這樣拖下去,等到真正有個想要振興門派的掌門上台,想要做點兒事情的時候,卻發現倉庫里全是空空……這種蠢事咱們可不做,若不能謀一時,何以能謀千秋萬代?”

章平之緩緩點頭,很是感慨:“謝先生說的是。您這想法與方玉鯤老院主不謀而合。他老人家也曾說過同樣的話,只是在真正建造葯圃這件事情上,老院主沒有您這麼大刀闊斧,投入的資金量也不多。”

這話說得真心誠意。葯神院從創建的時候就同時興建了葯圃,只是葯圃面積不大,產出的藥物也勉強只夠維持。總的來說,其中只有普通意義上的藥材。

謝浩然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個木箱,不算太大,約莫半米見方的那種,遞給坐在旁邊的章平之:“這是我給你帶來的藥材種子,還有栽種方法。章堂主,這東西很珍貴,你得小心使用。”

見狀,章平之連忙雙手接過,認真嚴肅地發出承諾:“屬下知道。”

看着他小心翼翼把箱子放下,謝浩然微笑着問:“我聽說,章堂主的妻子身體不太好?”

章平之沒想到他會突然間說起這個,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嘆了口氣:“老了,就那樣了。”

修士與普通人結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這樣的婚姻沒有一例能夠兩個人一起走到盡頭。修士壽命遠遠超過常人,章平之也不例外,而且他的運氣不太好。算起來,這是他的第四任妻子。連續幾任,不是意外喪生,就是病重治療無效,早早死去。

章平之是個重感情的人。尤其是現任妻子,是他在大學執教期間畢業的學生,因為仰慕他的才華,放棄了很多東西,頂住世俗壓力才與他成婚。可惜……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謝浩然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個精巧的瓷盒,遞給章平之:“我給你準備了點兒東西,應該用得上。”

章平之接過瓷盒,打開,發現裡面裝着幾十塊參片。斜着堆放,從體積上判斷,應該是整條人蔘的其中一段。

謝浩然微笑道:“說起來也是運氣,偶然得到了一支老參。我給三位老院主各留了一些,剩下的都在這兒了。”

章平之是個見多識廣的,光是鼻子問問瓷盒裡透出的濃烈香味,就知道謝浩然所說的人蔘年份很久。他連忙關上盒蓋:“這怎麼行?這太珍貴了,我不能要。這可是五百年份的老參,花錢都買不到……”

謝浩然的態度很堅決,他把瓷盒推過去,打斷對方的話:“給你就拿着。人蔘這種東西雖說珍貴,但也要看具體給什麼人用才行。你家裡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你和你夫人感情很好,一起走過來,那麼多年了,要說你心裡能完完全全放下她,這話說出來連我都不相信。章堂主,私下裡沒人的時候,我還得叫你一聲“章大哥”。都是葯神院里的兄弟,還分什麼彼此?活得長長久久,才能幸福美滿,這不算是浪費東西。”

章平之心裡涌動着激情,他注視着面前這位年輕的上司,隔了很久,認真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聯想起謝浩然剛入葯神院時候的強硬與冷酷,章平之忽然覺得之前那些事情都可以解釋。這年輕人……其實是個心善的。就像自己年輕的時候,心裡充滿了理想,很多事情都想去做一做。尤其是站在國家民族的立場上,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搏上一搏。雖說老了,激情淡了,卻感受並經歷了更多。

能夠有人理解的感覺。

真好。

葯神院後繼有人。

真好。

……

在南方重工大學門口,謝浩然下了車。

蘇慎的宿舍很好找,外觀挺漂亮的一幢樓,看着像是新蓋的。

工科大學俗稱叫做“和尚學校”。學工的女孩少,工科大學裡的漂亮女孩就更少。男女失調比例與藝術類學院相似。後者就反過來,女的多,男的少。尤其是聲樂、舞蹈之類的專業,經常會出現班上只有一個男生,甚至根本沒有男生的情況。

社會風氣在不斷變化,人們對於“未來”的理解,更多是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女孩子在高中,甚至初中時代就美夢憧憬。能夠當明星是最好的,輕輕鬆鬆就能大把大把的賺錢。校園裡曾經風靡過三個帥氣男孩的歌唱組合,令無數女生傾慕的同時,也被無數男生在背後恨得咬牙切齒。用糞便塗抹海報,用黑色畫筆在三男生海報上畫叉,有些心理陰暗的傢伙,更是在日記本上奮筆疾書:王某某我糙你嗎,去死!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羨慕嫉妒恨不是成年人的專利,只要產生了自我意識,每個人都會產生類似的想法。

這所大學裡的環境不錯。謝浩然給蘇慎打了個電話,坐在宿舍樓下面的石階上等着。這是一個人工營造的庭院,四周栽滿了連翹花,高大的銀杏樹矗立其中,靠近步道的位置,設置了幾處供人休息的石凳,偶爾有風吹來,撲面而至的全是涼爽。

蘇慎來得很快。他很興奮,遠遠就大聲打着招呼,等到了近處,他氣喘吁吁,很是親熱地摟住謝浩然肩膀笑道,聲音里夾雜着驚喜:“你怎麼來了?事先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早點打電話過來,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我這是幫你節省時間,省得你跑來跑去。”謝浩然對蘇慎的印象不錯,只是兩個人年齡差距不大,再加上謝浩然在蘇家的地位特殊,蘇慎很多時候都會忘了他是自己的表弟,總是將其同輩論處。謝浩然也很少叫蘇慎“表哥”,都是直呼其名。這與尊重與否扯不上關係,純粹只是各人的說話習慣。

蘇慎不是一個人。他身後跟着一個年輕女孩。年齡與他相仿,身材有些微胖,剪着一頭齊耳短髮,上身是夏款的粉白色襯衫,下面穿着一條黑布裙子,圓圓的臉上帶着笑意。

“你朋友?”謝浩然抬手朝着那邊虛指了一下。兩個人距離太近了,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蘇慎與這個女孩關係不一般。不過出於謹慎考慮,尤其是尚未得到蘇慎承認以前,謝浩然還是覺得“朋友”這個稱呼比較合適。

蘇慎連忙側過身子,給那女孩讓出足夠寬敞的空間:“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石琳琳。這位是我的表弟謝浩然。”

謝浩然點點頭,沒有伸手的意思,隨口打了個招呼:“你好。”

不是隨便什麼時候見人都要握手,尤其對方還是異性的場合。

石琳琳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顯得更圓了:“你好。”

謝浩然把目光轉向蘇慎,問:“你今天沒課吧?”

他特意挑了周末的時間過來,就是考慮到蘇慎這個時間段休息。後者笑了笑:“當然沒有。走,咱們吃飯去,我請客。”

謝浩然笑着阻止:“別,還是我請吧!回頭你要是跟家裡告我的狀,姨媽和外婆又得說我。”

蘇慎笑着連連搖頭:“少來!我媽和外婆都是把你放在心尖子上,你可是她們的寶貝。”

謝浩然對蘇慎的這種說法有些無奈:“你才是蘇家的長孫好不好?在這個問題上爭下去有意思嗎?聽我的,今天這頓我請了。改天回澤州,你帶我去外面吃好吃的。”

蘇慎爽快地點頭:“那行!今天就聽你的安排,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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