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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金紙醉,庄琻的意思是要回西府行樂去了。

可庒琂不想走。

意外獲悉三喜的“消息”,庒琂興奮不已,為了能留下繼續探尋,聰明伶俐的她,竟愚蠢地對庄琻如此說:“姐姐,你書閣里的書真多,我能不能留下翻閱翻閱,你們先回去?”

此話一出,庄琻急拉住她,怎麼也不給她逗留,其他言語不說,只說“挨着籬竹園呢,不想被人打,趕緊跑吧!趁天黑那些爪牙看不見。”

庒琂道:“又不是賊,怕什麼。姐姐你們先去,我跟子素留下,我許久沒見過那麼多書了,好想挑幾本。”

庄琻不依,說假如你喜歡,改日叫人來搬去鏡花謝。至此,庄琻將庒琂要留下的理由堵個死死的,叫她半句都回不得。

幾乎是被庄琻拉扯着出院。

行至半路,庒琂捂住肚子說不舒服,要找地方解決內急。庄琻很是無奈,指着萬金帶庒琂去。庒琂怕勞動庄琻的丫頭,拒絕了,只讓子素跟自己去。

庒琂走後,庄琻才想起沒告知她哪裡有地方可以解便。興許庒琂尋不到地方,去了很久時間,因等得不耐煩,庄琻讓萬金留下,她自個兒抱一瓶子金紙醉先回西府。

其實,庒琂並未去解決內急之事,而是在暗處藏着,等庄琻離開。

庒琂的意思:我要再進酒窖看看三喜,即便救不出人,也要看一眼,跟她說幾句寬心的話。

子素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一路未發表任何話,只默默跟着。待庄琻走後,二人摸索回到書屋,按記憶尋找庄琻才剛扭動過的暗門機關,很是順利,便又進去了。

過了兩道洞子門,裡頭便是酒窖。

子素在門外時,有些擔憂,若以庄琻的標準摸黑進去,什麼都看不到,又能看見什麼?庒琂嘿嘿一笑,說:“自然要亮着燈進去,就算燒起來,也是她們才剛進來燒的。”

子素道:“你這是蠻橫不講道理。”

庒琂一面移燈,一面摸爬過洞門,又一面回子素說:“能有什麼,說酒能起火,憑空的怎會起?若沒在酒上點,火是起不來的。姐姐你聽她們胡說什麼,你看油燈蠟燭,點了又點不曾燃起,何況罈子里的酒!”

說完,兩人已進酒窖。

此處酒窖,真是一口黑不見底洞穴,如南邊有種名為山子毛瓜的蔬菜,長條橢圓,這酒窖,室內是橢圓長形,似山子毛瓜的腹中。眼下,除中間有一條過人的小道,兩側密密麻麻堆着罈子缸子。

罈子、缸子上頭貼有紅紙黑子標籤,大字書寫“金紙醉”,落款“何年何月釀製”,,細看,何年何月年之下,還備註庄府某園、或某院,或庄府外某處地方燒釀。很是詳實。

不過,庒琂無心觀看,只想一眼能尋出三喜的身影。

她們里里外外尋了一圈,哪裡見三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才剛萬金說被人打了,是一條“冰冷刺骨”的手,如今,那人,那手去何處?

地上有一罐摔破的酒罈子,染濕一地的酒水,仍在流淌渲染,原本乾燥的空氣,如今瀰漫著醉人的酒氣。

子素怕聞多了會醉人,便對庒琂道:“要我說,是萬金那丫頭怕黑才胡說八道。我瞧着是藏酒的地方,地府陰曹怎會將三喜關在此處?你我愚蠢,竟被騙了。”

庒琂不死心,道:“二姐姐也被騙不成?若是這樣,以二姐姐的性格,豈能休聲作罷,早揭萬金的皮子了。”

子素搖頭,不說了。

因不見人,庒琂心裡慶幸,興許三喜還活着,聽見聲音早躲起來。

想到此,趕緊蹲下,細緻地在地上尋看腳印痕迹。一路蹲尋查看,直至酒窖盡底,蛛絲馬跡皆無。

就在二人喪氣想出去時,在一個木桶罈子上頭,看到一枚鳳泣吐珠金釵。此釵是庒琂平日戴的,庒琂再熟悉不過了。

看到這釵子,二人極致興奮,想不都必細想,斷定三喜曾在此處。

於是,二人低聲呼叫。

聲音猶在回蕩,卻無人應答。

子素道:“想必被嚇到了,或許那陰曹轉移走了也有。我們先出去吧,免得讓人生疑,發現了不好。”

庒琂深思後,也覺得子素說的有理,便興緻盎然地出去。

出去後,把機關門關上。庒琂又停靠在書架前,心思思地看那本《石頭記》。

子素怕她惹事,拉住她,搖頭。

子素知道,庒琂很想要這部書,看她的眼神便知道了,那眼神如粘了蜜。

庒琂哀嘆一聲,就此出去了。

總歸有好的跡象讓人看到,庒琂抑制不住興奮,對子素道:“既然知道此處,日後,我們還得來。”

子素譏笑:“明裡說是為三喜,我看,你捨不得架子上那本書。到底,是什麼書叫你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庒琂心情愉快,道:“姐姐可聽說世傳奇書《金玉緣》?又叫《金陵十二釵》。如今遺世存留的不到八十回,你看書架上有十幾冊,我翻了一下,俱是手抄,裡頭還有紅筆批註呢!我聽我母親說過,《十二釵》這部書乃是曠世奇書,最奇的地方人人都說是裡頭的文字故事,可許多人忽略,那硃批才是珍寶。在二姐姐開暗門那會子,我稍翻了下,看見硃批了,想必那是真本呢。”

子素聽着,很是疑惑,奇怪,道:“那又如何?”

庒琂搖頭:“不如何,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興許,三喜的不見,能讓奇書重現於世,也未為不是奇緣。”

當二人回到庄琻、萬金站立等待的地方,那處地方已無人。頭先庄琻先走,留下萬金,此刻,萬金也走了。

子素冷笑道:“瞧,這府里人,過的是金銀珠寶的日子,等一會子,就沒了金銀珠寶似的,等不得你半刻。”

庒琂笑了笑,道:“隨便吧!你我開心便好,她人開心便好。何苦呢。”

二人言言語語,說說笑笑,想着一路出去,趕緊回西府與眾人匯合作樂。

誰知拐個牆角,正要往大門外去,忽然一個黑影從空降落,緊接,周身圍來數把燈籠。

這陣勢和突如其來,讓庒琂和子素嚇壞了,她們跌在牆角,手裡的燈也沒拿穩,傾倒在地,滅了呢。

驀然,聽到意玲瓏憤恨的聲音:“我說是誰,原來是你們呢!鬼鬼祟祟,想做什麼來!”

見是意玲瓏,庒琂吐出一口氣,拉住子素起身,客氣道:“是姑娘你啊。我們跟二姑娘來取酒,正要回去。”

意玲瓏“呸”的一聲,道:“取酒?酒呢?你當我是傻子看不清夜路?姑奶奶不跟你們囉嗦,把人拉上來。”

庒琂和子素懵走了神,想是此前得罪過意玲瓏,如今她藉機會報復自己。庒琂道:“姑娘有什麼話,有什麼不舒心的地方,改日來尋我,我認罪便是。這會子,我們得去西府,今日是五姑娘的生日,里里外外的客人在呢。姑娘何苦為難我們。”

意玲瓏白眼向庒琂,道:“哎喲,可是大喜呢!可有人見到籬竹園有人哭瞎雙眼沒有?”

說罷,忽然來三個人。兩個婆子和一個丫頭子。

明顯,婆子是籬竹園的人,至於那丫頭,庒琂和子素不認識,只見那丫頭戰戰兢兢,一臉淚痕,她被五花大綁綁着。

丫頭被婆子推到意玲瓏跟前,意玲瓏一手扯住她頭髮,讓其昂起頭來看庒琂。

庒琂被嚇得連忙拉緊子素,又縮到牆角,道:“姑娘你要做什麼。”

意玲瓏哪裡會回答庒琂的話,只狠狠質問丫頭:“說,你們是不是一夥兒的?溜進我們籬竹園想幹什麼?”

那丫頭的大眼睛瞠視着意玲瓏,久久之後,“呸”出一聲。

意玲瓏如受了刺激般,使勁兒扯她頭髮,並推倒她,讓她癱在地上,道:“不說實話,今夜我結果了你!我最痛恨別人在我背後偷偷摸摸的!想禍害籬竹園,別以為我不知道!告訴你們,今夜誰的大喜日子,我都不給面子!”

接着,意玲瓏下令,讓那兩個婆子打丫頭的嘴巴子。

下手真狠!庒琂和子素不忍看,別開了頭臉。

意玲瓏笑道:“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別做這樣的事兒呀!打,狠狠打!打到她交代為止!不交代同謀,過會子,我們押去西府,鬧她們一鬧,看喜氣不喜氣!”

庒琂心裡驚嘆:好狠的手勁兒,好很的心!

庒琂不覺然地露出些許憎恨之色,望住意玲瓏。

意玲瓏死死盯住庒琂,道:“果然是一夥兒的,這是演戲呢!瞧瞧,丫頭小姐的戲不都這樣演?這樣唱?再打!”

打,越打越狠。

庒琂按捺不住了,跨出步來,喝止道:“姑娘有痛恨我的地方,儘管找我來,何苦虐打他人!”

意玲瓏笑:“喲!良心發現了?”

示意婆子住手,再向身後幾個丫頭招手,道:“把她們兩個也綁了。”

音停,籬竹園的丫頭圍上,管不得庒琂反抗不反抗,用繩子嚴嚴實實綁緊。

爾後,意玲瓏道:“走!去西府鬧去!”

才剛打人的婆子聽後,為難起來,勸意玲瓏道:“姑娘,北府里的事兒,鬧西府去,不合規矩。要不,往老爺太太跟前去就得了。”

意玲瓏“呸”又是一聲,道:“沒聽到是過生日的大喜事么?你們老爺太太還在府上呢?早在那邊吃金紙醉去了!如何等?等個醉鬼回來,如何辦理這些人。走!”

婆子不敢動。

意玲瓏重重的“唉”嘆息,闊步上前,拽住庒琂和子素,將兩人推行,並給餘下的人道:“把地上的拉起來,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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