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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想得到庒琂和子素重回西府,是被意玲瓏綁押而歸。

堂堂一位小姐,不說是西府的契認千金,她還是老太太眼裡的心肝明珠呢!意玲瓏哪裡來的膽子,敢如此做作?

當意玲瓏鬧哄哄的將綁繩的三人推進家宴現場門口,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所有人,都有哪些人?

即是此前為庄玝慶祝生日的那些人。姑娘們和爺們鬧成一桌,爺們拼吃金紙醉,姑娘們食用果子酒,庄玝被灌得暈暈素素,花眉臉紅,靠坐在椅子上傻笑看眾人玩耍,庄琻和錦書擲紙團猜拳,爺們一個勁兒的喊錦書快敵殺庄琻,庄瑛、庄瑜放下那些天生羞澀,與他們笑着,小孩子一些的六姑娘、七姑娘以及查玉童、查良秀的聲音鬧得更大。姨娘們也是推杯助盞,言語相笑,情景十分樂和。這些公子小姐,昔日那份尊榮和貴氣,此時此刻,喪丟到海上列國去了。

唯獨大奶奶保持着那份端莊,放目全場,這邊酒沒了,她讓丫頭添置去,那邊茶涼了,她也讓丫頭倒去,上菜了該在哪桌前擺,又指派人端去,俱是她細心操勞。

庒琂被押進來前,大奶奶見庄玝吃醉,坐在椅子上歇,她好意的去對庄玝說,請她先回屋歇一會子,庄玝不去,說難得開心,這麼多人玩,自己沒喝死是不得去的。

說喝死這種話畢竟不吉利,幸好眾人玩鬧的聲音大沒聽見。大奶奶勸不動庄玝,趕緊叫自己丫頭蜜蠟和庄玝的丫頭敷兒去端醒酒湯茶來,那二人應着去了,才剛往院門走近,忽然外頭明晃晃的一堆人往門口來,提燈籠的提燈籠,拿刀持鞭的拿刀持鞭,綁人的綁人,跟書上說的土匪一般。可是,定眼瞧清,世上哪有這樣清麗動人的土匪?

這波人自然是籬竹園的人了。

而被綁的,自然是庒琂、子素、以及那位不知名的丫頭。

因看見這情景,敷兒和蜜蠟嚇得花容失色,掉頭往回跑。蜜蠟倒沉穩,敷兒已是叫開了喉嚨。

眾人以為庄玝犯了酒瘋,也有人吃瘋了,俱不當回事。

只有蜜蠟驚心駭臉走近大奶奶跟前,悄悄與她說:“奶奶,琂姑娘被綁了。”

大奶奶尚未來得及表現震驚,外頭的人已跨進門檻。

先是丫頭們亂鬨哄的往後撤,然後姑娘、爺們、姨娘們才注意到。

似乎瞬息之間,鬧得熱火朝天的院子,嘎然停音。所有人的目光扭轉過來看。

當然,是被意玲瓏她們震懾到了。

錦書的哥哥張郎以為又來位姑娘賀祝庄玝生日,很是歡喜,以為綁人是來給庄玝過生日取樂的,在其他人未出聲發色之前,他醉意綿綿,笑着起身,往外頭走。

張郎一面走一面說:“好傢夥,竟安排這等節目。我倒小瞧你們庄府的姑娘們了。”

錦書知道意玲瓏的為人,看情勢不像是來祝賀的,她想去拉住哥哥,可惜遲了一步沒拉住。遂而,錦書求助庄璞,道:“璞二爺,好歹把我哥哥拉住才好。”

庄璞欲起身,庄玳和肅遠已快速離桌了,他又坐回來,沒去。庄玳和肅遠同時齊步往外頭走,想靠近庒琂。

誰知,意玲瓏跨前,擋在庒琂的面,冷笑道:“你們的節目可好玩呢!你們西府喜事兒啊,怎沒人給我們籬竹園請呢?怕我們籬竹園沒禮物寒磣了你們?還是有別的想法?”

庒琂被綁着,毫無臉面可言,她別開頭,眼裡故意流出怯弱的淚水。

張郎看着意玲瓏性格開放,極喜歡,盯住她呢,欲還嘴說話,誰知,肅遠一把拉住他,讓他靠後。

那會兒,庄玳指着意玲瓏道:“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你為何綁我妹妹?”

意玲瓏白眼登天,下巴臉往庒琂腳跟下“呸”出一聲,道:“我這不是來問三爺你呢,你家妹妹跑我們籬竹園去,大晚上的鬼鬼祟祟想做什麼?”

子素也“呸”了一聲,道:“誰鬼鬼祟祟,你說話說清楚些。你莫名其妙將我們綁了來。你問問二姑娘,我們幹什麼去!”

子素一面說一面蹭開拉住自己的婆子的手,並往庒琂邊上靠。

庄玳還要責問,可肅遠哪裡給他機會,正色朗聲道:“姑娘,你趕緊把人放了,這不好玩。你若想玩好玩的,不如上桌來,我們痛痛快快吃幾杯酒。這才是好耍事!”

庄玳極速扭頭,望肅遠,口裡“你”的說話,這是質疑、疑惑肅遠的做法。

意玲瓏道:“痛痛快快,成啊!叫你們太太來,給我擺清楚道理了,再給我們下帖子,別說吃幾杯酒,就是吃幾罈子幾缸子,我奉陪到底。”

張郎拍手,連聲”喲喲喲”,道:“你們庄府的姑娘一個個好氣魄,不得了。看我妹妹就沒有……”

錦書心驚膽戰,上來拉住張郎,讓他閉嘴。

稍後。

曹營官站出來,指着意玲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知道綁的什麼人么?”

意玲瓏笑道:“我這不是來問問諸位,我綁的什麼人了?請諸位勞動勞動嘴舌,給我道道清楚。”音未停,返手拉住那位不知名的丫頭,將她扯到前面,用力將其推倒。

丫頭倒地,臉蹭在地上。

瞬息,半面的臉皮蹭破了,她再揚起臉來,已是血痕顯溢。

情景血腥,怎不懾人?

姨娘、姑娘們、丫頭們驚叫成團,縮成一堆,捂嘴捂臉,害怕至極。

意玲瓏此處做法,明顯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庄琻看不下去了。她從桌上撈起一個茶杯,也不管什麼了,直往意玲瓏眼前擲,口裡恨道:“反了反了!你是什麼東西!竟鬧到西府來了,沒王法沒規矩的東西!”又擰住萬金等小丫頭,道:“還不去請老爺太太來,叫這賤人爛蹄子作死在這裡。快去!”

萬金戰戰兢兢,拉住一二個丫頭要去,走到前面又不敢跨過意玲瓏等人,便稍停站住腳跟。

庄琻氣不過,走了上來,推了萬金一腰杆子,她自己卻站在肅遠背後,指住意玲瓏破口大罵,道:“賤人賤相,想吃酒沒人請,發狠發瘋,倒拿人來置氣。不瞧瞧清楚你今兒綁的什麼人。等太太老爺們來,叫你不得好死!”

此後,庄琻所罵,如潑婦罵街。

眾人不敢勸說,也不敢拉扯,由着她泄恨。

可意玲瓏當沒聽見,徐徐走近桌席,溫柔手拿起杯子,如欣賞美玉珠寶一般,等庄琻罵聲停頓,她使勁力擲下。

哐當聲響,杯碎花開。

庄琻又羞又怒,跺腳揚手,流淚哭喊,手推肅遠,讓肅遠做主。

餘下,後頭站立的姨娘姑娘們見事鬧開了,紛紛走出來,拉庄琻的拉庄琻,小聲勸說的勸說,讓人悄悄去請人的趕緊悄悄地去。

期間,意玲瓏說:“賊喊抓賊,這把戲玩得大呀!去吧,請你們太太老爺來!我沒心情跟你們置氣。”說完,就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