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教誨

早讀放學之後，我來到學校外面居民家裡開的食堂——學校裡面的食堂比餵豬的還難吃，一些有經濟頭腦的居民看到了商機，開始在自己家裡起灶，開食堂。

因為這所學校的學生有很多不愛學習的，所以直接導致了一點，這裡的食堂也有很多混混。

剛端着飯碗走進陰暗潮濕的小屋吃飯。就看見幾個人“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我來到這裡幾天了，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和鴨子在一個食堂吃飯。

鴨子看到我走進來，頓時一愣。然後擠出一個很牽強的笑容對那些虎視眈眈瞪着我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繼續吃飯。

我則裝作沒看見，端着飯碗坐在自己坐了好幾天的位置上。

直到吃完飯，也沒見任何異常。我知道，這次鴨子是徹底的怕了。我想，在他眼裡，我現在應該屬於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瘋狗，誰碰到，誰倒霉。

可是事實證明，我猜錯了。

放下飯碗，我有一個習慣，就是抽一支煙。走出悶熱的小屋，我蹲到了牆角，看着煙霧裊裊的升起，然後飄散。如果不是周圍的一切讓我實在想象不出仙境的意思，我還就真的以為我是神仙了。

“哥們，你叫林子凡是吧？”鴨子一臉討好的挨着我蹲了下來，沒注意一下碰到了牆上突出的一塊磚頭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我翻了個白眼，這孫子真沒記性。剛剛還一口一個“林子凡我錯了”這麼叫，現在就忘了我的名字。

見我不說話，鴨子嘿嘿笑道，“昨天晚上對不起啊，是我錯了，我在辦公室也跟你道歉了。”

我點點頭，眼睛看着鴨子。

也許是被我的眼神嚇住了，這根本就不應該是屬於一個連十四歲都不到的小孩子的眼神。鴨子居然扭捏了一下，差點沒把我的眼鏡從鼻樑上驚下來。

我從兜里拿出煙——白將，到目前為止已經抽了一年了。

“嚯！”顯然是檔次太高，把鴨子嚇住了。

我則不屑的撇撇嘴，白將而已，五塊錢一包。這都能嚇住，真聳！

“哥們你知道我們抽什麼煙嗎？”鴨子趕緊點着這來之不易的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一臉陶醉外加少許諂媚的對我說。

我搖搖頭。到目前為止，鴨子還沒有能耐讓我開口說一句話。

“我們抽的是一塊五一包的五環！根本就是棉花葉子卷在裡面的！”

我鄙夷的看了一眼這正在吧嗒吧嗒抽煙的鴨子。

作為一個學生混混，連抽煙都不會，只知道吧嗒吧嗒吸一口然後吐出來，我有些後悔給他煙了。

看了他大概有三十秒的時間，我實在忍受不住這王八犢子這麼抽煙了。

“看着我怎麼抽煙。”我把手裡的煙在他眼前一晃，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然後吸了一口煙，狠狠的往肺里吸。許久才噴出淡淡的煙霧。

“會了？”我斜着眼睛看着鴨子。

“會了會了！就是把煙咽下去吧？”鴨子趕緊學着我的樣子抽了一口。

“咳咳咳……”剛吸進去半口，鴨子嗆住了。

我搖搖頭，“並不是說不會抽煙別人就不知道你是混混，有的人即使抽煙，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他是混混。抽煙，和混混，是兩碼事。”

鴨子點點頭，鬱悶的道，“那我以後再也不抽煙了。”然後肉疼地把還有半截的香煙扔在地上。我居然有些欣慰，看來我還真是好人，不知不覺間救了一個抽煙的孩子。

似乎察覺到了我話里的意思，鴨子恍然道：“原來你也是……我說哥們你怎麼那麼陰，原來是這樣啊！”

我呵呵一笑，“你看我多大？”

鴨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最多十五歲。”鴨子滿臉肯定的道。

“我今年十三歲。”我哈哈一笑。這小子還是挺好玩的——即使心智再成熟，也終究逃脫不掉小孩子的愛玩天性。

“我草！你……”獃獃的罵了一句，鴨子指着我說不出話來了。“看你昨天晚上打架的身手跟狠勁，那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小孩能幹出來的啊！而且看孟老師的表情，你學習應該很不錯啊！”

我搖搖頭，“我學習並不怎麼樣，只是語文好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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