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不是沒想過自己造一個魔出來用。

知識與能力來說，搞出一個功能更強大的魔對於程斌而言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或者說，所有對自己力量有着深入掌控的強大神靈，其實都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

那麼為什麼經歷了如此漫長的時光，這個晶壁系卻始終只有一個魔呢？

這要從魔的一些特性說起了。

魔的結構涉及了從物質層到虛空層的所有世界層級，其自然也包括了神職所在的層面。

神靈的神職是唯一的，任何神職內核相似的神靈之間，都會爆發你死我活的神戰。

這是因為神職類似於絡協議，在虛空的信息海洋，任何信息進行匹配與傳遞都得遵循相應的協議，如果信息絡存在兩份相同的協議...

正常來說，除了神職協議隱藏的神靈神格真名指向外，相同的兩份協議和一份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協議是約定好的規則、格式、語法，並非是具體的什麼東西。

那麼兩個相同的神職協議，帶來的結果是兩位神靈可以互相感應到對方所有神職感應，併產生極其麻煩的糾纏與干擾。

像兩個一樣的電話芯片，發往一個電話號碼的信息會指向兩個不同的手機——神靈這邊可沒有通訊運營商之類的存在，去管控相同芯片的識別與註冊、強行只讓其一個啟用來避免衝突。

神靈們只能用物理辦法來解決神職協議帶來的衝突——直接消滅製造問題的那個神靈，將其神職協議吞併過來。

所以魔複製的問題也在這裡——只要依舊想要舊魔的功能，新魔在虛空協議層面會與老魔共通聯繫在一起，那樣與老魔息息相關的存在自然會產生警覺。

不提新舊魔之間因規模差距帶來的吞併趨勢，當初毀滅大奧術師明的古神們大部分可都還活着啊。

程斌覺得自己去搞個魔替代品出來，還不如直接莽過去殺穿神界來的乾脆點。

聖光之源的核心神殿，心底轉了轉關於製造新魔事情的程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通過神職檢索到的靈魂列表。

列表每一個靈魂都附帶着其所屬星界位面與詳細時空坐標，還有其他一系列被程斌順手探知到的個人資料。

像是同時看到了星界萬千位面閃爍的無數光點一樣，神靈的視野與格局總是如此宏大而超然，遠遠超越了位面內凡人的想象。

雖然在密密麻麻的星光只牽着兩條信仰之線的程斌，是不可能像其他信徒遍布星界的神靈那樣，玩什麼位面爭霸的神靈遊戲了...

按照強度與相性將神職感應到的靈魂篩選排列了一番後，程斌在第一梯隊里看到了大量分布在星界各處的魔法師與各專業學者。

思考了一會兒後，已經深入探明了聖光之源內在奧秘的程斌，隨手調出聖光之源其他神靈擁有的命運之力，掃一眼學會後，從神格出發去訪問了一下世界根源里的類世界線記錄。

在波瀾起伏的命運長河，程斌打量了一下基本穩定的過去，隨後將視線投向了越遠越是混沌難明的未來。

巧妙藉助外來者身份帶來的一些便利，程斌對命運長河的觀測本地其他神靈要輕鬆的多，不過未來jìyuán交替的時間點有着極其強烈的干擾在擴散，在其影響下算是程斌也沒法看得太清晰。

不過他想看的東西倒是看了個大概，對之後的行動多少有點參考作用。

但是在這個過程，程斌也另外發現了一件事——原本由他推動的，環繞他命運軌跡形成的混亂風暴，已經減緩消停了很多。

這一方面是因為程斌近期沒再刻意去推波助瀾進行遮掩，而另一方面...

“因為我成神了的原因嗎？”程斌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神格與真名，他的靈魂算法在成神儀式的升華，載體已經完全由元素物質轉化成了真名。

在某種程度來說，這個成神升華的過程，與程斌經歷的元氣世界裡修道者晉陞煉神返虛境界的過程有點相似——兩者都是將自己的靈魂依照某種渠道與格式進行轉換，放置在另一種載體。

很明顯，算程斌的靈魂算法複雜度再高，按照別人指定的格式轉化一次，多多少少都會暴露一些東西出來，那麼他附近命運長河的逐漸穩定，其實也可以看做是這個世界漸漸消化了他這個外來者帶來的變量，將之納入了命運長河之。

成神儀式里程斌全程把控着自己靈魂的變化，他自然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反正他來這個世界時，只帶了近乎簡陋字描述般的籠統記憶，和本來準備暴露給本體高維生命的一些信息。

再說這世界背後的存在真想知道點什麼，在紅龍卡薩誕生程斌介入的時間點已經將他徹底摸透了，哪需要等到紅龍成神的時候？

“從我手頭這點接口延伸出去，應該可以拓展出命運之類的神職吧，”收回視線的程斌在神格里推演計算了一番，“不過那種神職帶來的感應協議，遇到其他至高神跨晶壁系製造時間軸震蕩的時候恐怕會被坑死...

“龍神在諸神歷史是已經坑死過一個命運之神了，不知道知識之神歐格瑪初次進入之前有沒有也坑死一個...”

分神琢磨着不相干問題的程斌，也沒停下手頭的篩選工作，他將按匹配度排序分出來的第一梯隊所有靈魂與命運長河的觀測結果進行對，很快挑選出了與計劃較適配的一批人。

在終於縮小到四位數的感應目標列表，程斌逐個打開個人詳細資料看了看——因為神職帶來的感應較片面，算結合其他聖光之源神靈的神職交叉對也無法獲得完整的生命信息，但當做參照還是夠用的。

“咦，”程斌瀏覽到其一個目標靈魂後頓了頓，“這個是...沒想到他念叨神名祈禱不成，道路倒是越走越近了...

“行吧，你了，熟人更好溝通，當初你收到的好處那麼大，現在應該不介意幫點小忙吧...”

......

離世界樹主幹區域不遠不近的一個位面，一座山脈與河流相交的地方，有着一片相當繁華的領地。

這片被居民稱作黑龍領的土地，生活着大量的人類與矮人，以及少量其他種族的生命。

沿着人來人往的平直寬暢大道，越過一片片豐饒的田地，穿過舊城區wàiwéi被拆除的城牆遺留的一圈痕迹，繞過規劃整齊的核心區樓房，可以看到除了拆掉圍牆外基本保留了原初模樣的領主城堡。

城堡頂端飄揚着紅底的旗幟，面用簡樸的線條勾勒出了威嚴的黑色龍首，而穿過城堡的大門與wàiwéi區域，在一個核心大殿可以看到一座十餘米高、除了顏色外栩栩如生的獨角巨龍雕像。

龍翼大幅度張開的巨龍雕像充滿了一種向前飛掠般的張力，不過有機會看到這個雕像的人卻不多，嚴格來說，這個受到種種魔法保護的大廳，平常只有一個人可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