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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無限之主的突兀提示,讓程斌在瞬間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特別是關於回歸權限“使用者”的說法,深入品味一下,似乎能挖掘出不少值得玩味的信息。

“沒有其他‘異常’,那這個提示應該是達成條件的正常反饋這麼說,原本程博士的軌跡里,在第一個試煉世界接觸到類高維力量、與更多平行世界或更多時間點的‘自己’產生聯繫,是在無限之主預計範圍之內的?”

轉念間回顧了一下進入世界後的經歷,程斌若有所悟“沒錯,雖然程博士當初行事沒可能和我這個探針完全一樣,但他覺醒替身是一件大概率事件——

“畢竟替身的力量有目共睹,對於那個時期需要更多力量的程博士來說意義非凡,寄生卡茲的他就算不知道多少劇本信息,也完全有能力自行調查出替身覺醒的方法,以‘我’的本性,接觸到替身後着手挖掘其背後的秘密,無非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且,這個世界的水很深就算程博士沒有主動去覺醒替身,恐怕也很難逃過自己這樣“膝蓋中箭”的下場。

一陣將大腦抽出來擰乾般的恐怖劇痛,打斷了程斌的沉思,他在這彷彿直接將“痛苦”概念刻入他靈魂的感覺中,從信息解析工作里轉回注意力,就見到當前自己意識匯聚的中樞已經被拆成了一灘血糊。

失去中樞控制的各類防衛與功能生物組織,已經在一陣混亂後,觸發了特殊機制開始自發分解與環境融合,整個地下空洞在大半支撐結構的自毀中開始了崩裂垮塌的進程。

程斌殘留的意識,通過中樞核心附近僅剩的傳感器官,或者說通過靈魂獲取感知信息的渠道,看到了驚天動地的大崩潰中穩穩懸浮在殘骸上的那個慘白人影。

在洞窟徹底崩塌、轉移意識載體之前,暫停了信息梳理工作的程斌對理論上屬於自己的替身嘆道“何必呢?你難道會覺得一點痛苦的信息,就能打垮我的意志?你這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崩塌的洞窟中,被無數血肉與岩石碎片穿過的慘白虛影漠然以對。

“好吧”意識載體逐漸消亡的程斌笑了笑,轉移話題好奇的問道,“說起來我該叫你‘卡茲’,還是該叫你‘無限’?你應該還沒到可以被叫做‘程斌’的地步吧?”

不知道這個問題觸動了慘白替身的哪根神經,壓抑着狂暴怒意的聲音頓時在程斌靈魂中響起——

感受到了自己靈魂中被封印淡忘的、屬於究極生命的那部分記憶思緒在躁動,程斌瞭然“也就是說,你還不是‘無限’,只是‘無限’中那一部分‘卡茲’是吧?也對,不然你也不會只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了。”

這場對話,與其說是發生在替身與替身使者之間,還不如說是發生在替身使者的雙重人格之間,和自己受到替身影響的那一部分靈魂角力,相當於自己和自己互懟,這讓程斌都感到有些費神。

但誰讓他繼承了卡茲異變後的絕大部分記憶與力量呢?

所謂的波紋意識,本就是被扭曲覆寫後的卡茲的靈魂最新的發現里,靈魂和可不一定屬於同一個人、靈魂更多的是像鐵水一樣被意識這個特殊模具塑造成型,像他這種從一開始就將意識寄存在靈魂上、根本沒有意識的情況

開局就住在一個有安全隱患的黑箱里,這誰遭得住啊?也別怪我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程斌心想。

慘白替身的影子,隨着程斌此處意識載體的不斷崩潰,變得越來越稀薄,但他那彷彿熔岩般傷害着程斌靈魂的聲音,卻更加的深沉了——

“命運?”程斌嗤笑道,“如果這真的是註定的,那你還在這徒費唇舌幹嘛?你要真有自由行動的能力,在我寄生你靈魂的那一瞬間,你就該動手驅逐、消滅我了吧?別告訴我你那什麼‘超越者’連主動選擇時間點進行影響的能力都沒有

“說穿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受到隔壁時間線刺激、在緋紅之王和銀色戰車·鎮魂曲干涉下不完全覺醒的替身“無限”在我靈魂中製造的人格碎片,你連思考都要依賴我的一部分靈魂,說這些假大空的話有意義嗎?”

慘白替身的身影徹底虛化消散在了崩塌的洞窟中,自稱卡茲的新生人格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在程斌的靈魂中低語道——

卡茲的靈魂之語逐漸飄渺難聞,面對其極為現實的威脅,程斌卻在心底贊同的點了點頭“正好,心計劃相關項目開發周期太長、在這個世界也存在一些靈魂層面的障礙,我可不想被你糾纏騷擾那麼久

“所以,就讓我們立刻結束這一切吧。”

藉助替身力量侵蝕着程斌靈魂的卡茲怔了怔,下一刻,令神智崩潰的痛苦就讓他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吶喊——

混亂漸息的研究基地深處,迪亞波羅雙目無神的站在那裡,一隻紅白相間的手臂貫穿了他的胸膛,其穿透脊背的手掌,在四濺的血液中捏碎了他的心臟。

擁有緋紅長發的男人雙腿顫抖着失去了力量、將所有重量掛在了貫穿胸膛的手臂上。

輕鬆到如同托着一張紙般的緋紅之王輕哼了一聲,將自己的手臂從無力癱軟的屍體上抽出,他的四隻眼睛目送此世的軀殼倒下,隨後才轉身看向了靜立一旁的銀髮男人。

或者說,看向了銀髮男人身上籠罩着的、外表漆黑如墨卻又有着鏡面質感的詭異替身。

“銀色戰車·鎮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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