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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親自出面勸解激動的百姓們,甚至還當眾做出保證,一定要將這事嚴查到底,嚴懲犯人,還賈豪仁一個公道,百姓們才滿意的散去。

王大人回到後衙,嚴肅的臉一下子就塌了下來,要將這事件查清楚,談何容易啊。他遇上的詭異案件至少有五六件了,可有哪一件是真正查出了個結果的?

師爺匆匆進來:“大人,那賊子說願意交代了。”

“真的?”王大人欣喜,隨後卻又眯起了眼:“願意?那就是他有條件。快說看,他想要做什麼。”

師爺一臉的苦笑:“大人猜得真准。那賊子要求見劉家的蕭大奶奶,說是只要能讓他見到蕭大奶奶,他就將知道的一切都如實說出來。還有……他還說……”說到這兒,他不敢再往後繼續說了,左右張望了一下,過去附了王大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大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有幾人知道這事?”他還真低估了那劉維才的膽量,得罪鎮國府還不算,還敢直接挑釁逍遙王。

“大人放心,當時就屬下與王三在場,屬下已經警告過王三了,相信他不敢往外胡言亂語。”師爺忙道。

“嗯。”王大人讚許的哼了一聲,背着手轉了幾個圈子,最後下定了決心:“備轎,本官要進官。”事關蕭明珠,他還是不要自作主張得好,不然到時候出個什麼事,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他。

師爺驚訝地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太陽已經西下了,這個時候還進宮?不過,他想到那賊子最後一句話里牽扯上了逍遙王妃,也就明白王大人如何這般急切了,忙匆匆出去安排。

一個時辰後,王大人掛着張苦瓜臉出了宮門。他真不敢相信,皇上就這樣將他打出來了。

哼,做了十幾年的表兄弟,別以為他不知道,說什麼信任他,所以交給他全權處理;明明是皇上知道了蕭明珠今天在大理寺暈倒的事,猜到韓允鈞的心情必定不會好,去與他提那件事一定會被撅出來的;才把他推出去,讓他去碰釘子,去受韓允鈞的埋怨。

好,真好,他是皇上,要面子;那他一把年紀就不要面子了?

真逼急了,他就辭官回家哄孫子去!

不過,那些個案子一日不弄清楚,他哪怕辭官也是寢食難安的,皇上只怕是知道這點,才吃定了他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低的絮叨着:“食君祿,解君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回頭一定要向皇上討他上回看的那幅畫,不然不足彌補他任勞任願的忠心。

“老爺,您說什麼?”旁邊下人沒聽清楚,關切地問。

王大人擺手:“無事,有感而而已。”他上了轎子,甩下轎席道:“回府。”

上吊也得給人喘口氣,他忙到現在,連晚膳都沒吃,可沒什麼精神再去逍遙王府碰釘子折面子。

再說,那劉維才若是提什麼條件,他就馬上就答應了,那還不得長了劉維才的氣焰,得寸進尺?

皇上不是讓事都交給他全權處理了嗎,那他就先熬一熬那劉維才,看他的骨頭硬到什麼程度,若真撬不開他的嘴,到時候再跑一趟逍遙王府也不遲。

接下來的兩天,蕭明珠的日子過得有些不舒坦。

自從她從大理寺被“抬”回王府,外頭的小道消息是一茬接一茬,越傳越奪張,開始還說她是受驚動了胎氣,後來就有人說她已經小產,甚至還有說她已在生死邊緣了……

流言導致的後果就是她前腳才進王府的大門,一堆堆探病的、送藥材的人就來了,她都不知道那些人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簡直就像都派了眼線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似的,而且那些人殷勤得讓她非常的不安。

覺得慶幸的就是,外祖母回了林家,她這一倒,王府後院又淪落為沒有主事的局面,絕大多數的人都被攔在了前院。那些人明顯都不僅僅是送藥材這麼簡單,一個個打着探病的幌子,就想知道她的真實狀況,據說前院里伺候的下人,哪怕是一個掃院子的,都收穫不小,得了足足二十兩銀子。

還好,從上次驗了那麼一出忠奸後,王府里的釘子也被撥了個乾淨,剩下的下人們也都熟記了她和阿鈞商量後訂下的規矩:各方賄賂的銀子、小荷包、小禮物都可收,事後到管事那裡稟報一聲即可,但消息一句都不能外往漏。讓那些人銀子花了,還帶一肚子憋屈走。

不過,她也不能將所有人都拒在院門外的。一些與她關係親近的人也都在最短的時間裡趕了過來,這點兒讓她非常的內疚。

丁微匆匆趕來的時候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家常服,估計是收到消息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鄭湘衣她要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兩條眉毛畫得像扭曲的蚯蚓。

丹二夫人來的路上還磕了一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陽平公主光藥材都帶了一大馬車,聽說她是把替朱征凡收集的補身良藥都帶上了,就怕她用得上哪一味。

還有那守孝不能出門蕭清柳送來的藥材里夾着一封信,字裡行間幾乎都是“對不住”三個字。

她雖然很不想瞞她們,但事情牽扯太多又複雜得很,她還怕嚇着她們,只能一句不提,只能躺在床上接受她們的關切好意,一次又一次的跟她們重複:她沒動胎氣,並無大礙,養幾天就好了之類的話。

丁微和鄭湘衣看到她“無大礙”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進了她的小書房,在她供奉的三清聖人像面前磕了個頭。丹二夫人和陽平公主心疼她需要休息,一個拽着她身邊的商嬤嬤和知夏她們,一個揪着阿鈞,就以後的注意事項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

陽平公主還順便還幫她招呼了一下清王妃和盧檸夕等宗室女眷,沒讓她受到更多的打擾。

這次之後,她心裡默默記下,裝暈裝柔軟這種事兒真不能隨便再玩,不然即使自己不心虛死,也得被一堆探病的人給煩死。

她本以為折騰一天,第二天也就清靜了;結果,第二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安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