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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珠翻了個身,正準備接着睡,就聽到屋外有動靜,她眯着眼,沒有在意。不過小冬子來喚韓允鈞的時候,她就知道外頭必定有重要的事兒,不然,以小冬子的謹慎,是不會打擾他們的。

見她醒了,韓允鈞忙將她從胸口挪下來,拿了個靠枕放在自己之前躺的位置讓她舒服的靠着:“王大人來了。”

王大人?

蕭明珠一下徹底的清醒了,她慢半拍的坐了起來,套上鞋子就要往裡間跑。“壞了壞了,他若瞧着我沒事,還不得罵我一番。”她可聽說了,老爹就因為她在公堂上“受了驚嚇”暈倒之事,去找了王大人好好的談了一回心而且皇上還給王大人吃了瓜落兒。

韓允鈞忙攔下她,哭笑不得的道:“你是不是睡糊塗了,這是正院,難不成他還能進來正院瞧你?”

蕭明珠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對哦,我忘了,他是不能進來。”她又坐回到了榻上,直接踢掉鞋子連腿也縮了上來,整個懶洋洋的窩在了一堆靠枕上,發自內心的感嘆;“哎,早知道,我就不裝暈了。”

裝暈真沒好處,儘是麻煩。

韓允鈞敲了她一記:“困就再眯會兒,我去去就來。”他還還沒走,衣袖就被

拽着了,回頭就對上蕭明珠亮晶晶的眼睛。一瞧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揶揄了一句:“你現在就不怕被王大人給瞧見了?”

“我保證藏得好好的。”蕭明珠拽得更緊,大有他不答應,就不鬆手的架式;“王大人不會無事尋你,只怕與那賈豪仁的案子有關,我想去聽一聽。”

“我回來告訴你不也一樣嗎?”韓允鈞勸道,蕭明珠搖頭:“不要,等消息很難受的。”

韓允鈞對她的懇求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只得答應:“若是你沒藏好,讓王大人發現了,那可別怪我沒有阻止你。王大人若是真生氣了,會不講情面的。”

“我一定老實,不出聲也不插話。”蕭明珠忙點頭應下,不過,她還很小心的給自己留了些小餘地兒:“若真有什麼事兒我忍不住想與你說,就弄點子輕微的動靜,你可以跟王大人說是八尾在屋內搗亂。”

書房裡的八尾打了個大噴嚏,懶洋洋的熏爐邊上又換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到了書房,蕭明珠抱着八尾就進了小間隔里,韓允鈞這才讓人將王大人請了進來。

王大人一進書房,也不客氣,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他本來還想再拖兩三天,先審審劉維才,看他是嘴硬,還是牢里的刑具硬。結果他人剛從宮裡出來,獄卒們就迫不急待的來稟報,說那劉維才在大牢里一個人神神叨叨的說著一些非常奇怪的話,又哭又鬧,還不停的以頭撞牆,那詭異的舉動嚇得獄卒們都不敢靠近。

他悄悄去看了一下,也發現劉維才整個人都瘋瘋顛顛了,說的那些話更是非常的奇怪,他不是反覆重複着說他是三品大員,位高權重,就是惡毒的咒罵著他的母親和妹妹以及那個死去的愛妾,只有在呼喚蕭清琳的名字時,臉上才流露出了些少許的清醒。

他無法判斷他是真瘋還是裝瘋,硬着頭皮拖了一天,眼見着劉維才的狀態越來越壞,人也越來越瘋,才怕繼續拖下去,憑生事端,才匆匆趕到王府來要個準話。

“王爺,你覺得,能不能讓他見劉蕭氏?”王大人問。

韓允鈞知道王大人沒直接派人去蕭家召蕭清琳,反而先來問他,那是王大人認為似假亂真的計策出自於他之手,並且也不知道蕭清琳是知曉內情的人,只是將蕭清琳當成了普通的婦人看。

於是,王大人怕蕭清琳認出來大牢的人才是真正的劉維才,然後又婦人之仁的顧念起當初的夫妻情份,讓這剛定下的案子多生事端。終究,蕭清琳和明珠是一族姐妹,若蕭清琳是個掂不清的,到時候很難解決。

屋內,蕭明珠想得可就沒有韓允鈞那麼多了,在她看來這件事極為簡單的,直接去找蕭清琳就好了,相信以她的聰明,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她和孩子最好的。

韓允鈞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隔間里有動靜,就知道蕭明珠的意思了。他端起茶杯,很委婉地暗示道:“世叔,二堂姐是劉家婦,這件事也算是劉家事,您只怕還得去找劉家人。”

王大人狐疑的看着他,見他神色自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告辭:“好,那我現在就去劉家。”

聽着外面的腳步一遠,蕭明珠馬上走了出來:“你說,那劉維才到底想要做什麼,是怕死了,還是認識到自己錯了?”

“不外乎就是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有些心事未了,想給自己一個安心罷了。”韓允鈞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他的心愿可別是害人吧。”蕭明珠恨恨的唾了一口。

瞧着蕭明珠臉上的神色,韓允均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心裡暗嘆了兩聲,道:“這次我們絕對不能再去了。”

蕭明珠笑得訕訕:“我只是想想,想想……”

他這麼聰明真不好,她都沒說出來,就知道她想什麼了。

看着她臉上的心虛,韓允鈞啞然失笑,她那點子心事盡寫在臉上,他若看不出來,那絕對是眼神有問題。

“最好別想了。”韓允鈞彈了她額頭一記,“你昨兒才暈了一次,若是讓岳父和外祖母發現我再帶你出門,只怕他們會扒我一層皮。”

蕭明珠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的道;“爹明明知道的。”

韓允均似笑非笑,她更心虛了,爹明明知道,還是借這事訓了阿鈞一頓。

若是阿鈞再帶她出府,爹為了替她遮掩,一定又會為難阿鈞的。除了扒阿鈞的皮,打她一頓感這兩個可能性沒有外,其它的皆有可能。

還有外祖母若發現她這麼不聽話……

她哭喪着臉道:“你說,我好端端的裝什麼暈啊。”

韓允鈞儘力壓着心中的竊喜,開解道:“別擔心,剛剛王世伯不是說了嗎,已經請了清風觀的道長們在牢里守着那劉維才了,消息也會在第一時間裡送回來的。”

往後,她該不敢再玩這一手來嚇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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