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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被騙去的!”慶王爺恨恨地道。

最初韓允牧派人上門來請他的時候,只說做見證,並沒有說招魂之事。他們是到了現場,看到了侃侃而談的木亮道長,才知道韓允牧打算做什麼,才明白這個見證要怎麼做。

招魂……不就等於招鬼嗎?

當時,大半人就不樂意了。他們為官當權這麼多年,哪個手底下沒做過些不得已的事,沒沾染過血,避鬼魅都來不及呢,現在還往前頭湊?

可是他們人都來了,韓允牧如何願意放他們離開,堵着門勸他們的時候,那邊木亮道長就開始了做法儀式,給眾人們弄了個措手不及。感覺到四周陰風陣陣,那陰涼的感覺慢慢的順着褲角和衣縫,滲進了骨頭縫裡。眾人覺得不妙,都心慌膽顫,生怕自己衝撞了什麼,只得硬着頭皮,僵着身子留下。

他與旁人不同,他曾請過蕭木石給兒子阿誠(九夜)招生魂,知道不管是生魂還是死魂都不是正常人肉眼能看到的東西。要麼是生辰八字過輕,容易撞鬼;要麼就得跟上回他一樣借用外物(牛眼淚),要麼就得讓人暫時幫開個陰陽眼。

他敢確定,自己進了郭家之後根本就沒有用東西碰觸過自己的眼睛,若是他能看到死魂,不是被人暗中在身上開了陰陽眼,那就是韓允牧會讓人裝神弄鬼。

於是,他第一時間就把從蕭木石那裡花大價錢買來,一直隨身帶着的符篆悄悄拿了出來,緊握在手裡,心才穩了。

符紙還在,若有什麼事,命應該是能保得住的。

後來正是他這個舉動,救了他。

木亮道長的做法比蕭木石要複雜得多,光是燒符擺陣什麼的就用了小半刻鐘,隨着他的第三張符篆燒盡之後,他嘴裡念念有詞,抬起了手中的桃木劍對着半空中一劈,然後半空中出現了暗黑色的鬼門。

可惜,從鬼門裡出來的並不是郭四姑娘的魂魄,而是一縷縷的黑煙。每一縷黑煙里都若隱若現的有一張綠瑩瑩的人臉,但卻沒有眼睛鼻子嘴,只是一個個黝黑的窟窿,但卻能感覺得到,上頭兩個極有可能是眼睛的窟窿在死死的盯着他們。

幾乎是轉瞬之見,黑煙襲向了四周的人,被黑煙纏繞上的人像是被煙纏住了脖子和四肢,把人詭異的吊了起來。被吊上半空的人身體痛苦的扭曲着,不停的掙扎,卻徒勞無功,根本就掙扎不開,最後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腳無力的垂了下來,像是……沒氣了……

這一幕讓眾人都嚇破了膽,一個個什麼都不顧了,轉身就往外逃。這一跑,眾人發現地面上有什麼東西咯腳,一低頭,臉色全變了。這哪裡是地面,他們正站在森森白骨上面,每動一下,腳下的骨頭就會被踩碎,發出了咔嚓的聲音。

聲音一起,那些手骨就會如靈蛇般動了起來,然後死死抓住他們的腳,讓他們無法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黑煙吞襲而來。

沒多大功夫,黑煙就幾乎把所有人都給籠罩住了。

他也嚇慌了,卻驚愕的發現自己腳下並沒有白骨,只是身後有黑煙,跟見黑煙襲來,他下意識的把拿着符篆的拳頭伸了出去。黑煙還沒碰到拳頭,空氣中就傳出了什麼東西糊了的味道,然後有一聲細小的響聲,黑煙就迅速的消散了。

而且他還發現,拳頭在黑暗中發出了淡淡的紅光;他慌亂之間揮舞手臂時,不小心接觸到了身邊的人,那些人身上的黑煙,腳下的白骨也都消散一空。

當下他就知道,是他從蕭木石那裡買來的符篆起了作用。

隨後,他看到了梅太傅、白相爺還有丁大人身上也有泛紅光的東西,也跟他一樣不受黑煙和白骨的侵擾,梅太傅還很硬氣拿着那泛紅光的東西不停的去拍打那些黑煙,努力的想要救人。

他本來是要轉身逃跑的,看到梅太傅這樣子,又想到自己家裡受詭異所害,害得嫡子嫡女不能善終,才一咬牙也學着他們的樣子,盡自己的一份努力救幾個人也多積幾分德,讓上天寬容,好給他留下個能繼承家業的子孫。

不過,他們的力量實在是有限,手中紅光越來越暗淡,白相爺眼見情況不妙,扯着嗓子大喊着不要停留,快往外跑。他當即就轉身逃跑,梅太傅心軟動作慢,落在了最後面,很快就被許多的黑煙給圍住了。

就在他以為梅太傅也要遭殃的時候,只見梅太傅身上突然就發出了刺眼的白光,瞬間就把他身邊的黑色煙霧都給擊潰了。

隨後,他們看到那個被木亮道長破開的鬼門裡出來了幾個手裡拿着鐐銬的鬼差,黑煙們迅速丟下了所有人往四周逃竄,那些鬼差也迅速分散到了四周,他們手中的帶着長長鎖鏈的鐐銬揮出去,就是一道火牆,數十道火牆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圓,把所有的黑煙圍在了其中,黑色被火焰燃燒着,發出了鬼哭狼嚎的聲音,最後化成一個個光點飄進了鬼門裡,地上的白骨也消逝一空。

處理完子所有的黑煙,鬼差中一個像是頭領的人守着鬼門,沖他們大喝道:“爾等何人,為何要放出地獄惡鬼!”

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木亮道長做了什麼。

當時他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梅太傅倒還鎮定,大概的說了原由。那頭領掃了一眼梅太傅,從懷裡取了個冊子翻了兩下,道:“大魏東源郭家,二房郭清琴前世已了,死於去年十一月,現已經投胎,再世為人。”說罷,他合上冊子,轉身帶着那些鬼差押着被抓捕回來的惡鬼們,進入了鬼門,然後鬼門在他們的眼前消失了。

烏雲散去,月亮露出了臉,之前那陰森森的滲入骨子裡的寒意也一併消失了,但是眾人的心卻沒辦法再恢復到子時之前,一個個非常狼狽的或站或坐着打量着彼此,看着四周的狼狽的環境,以及地上倒着的那些生死未卜、人事不醒的人,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們,剛剛的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而不是他們一時的詭異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