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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允鈞眸色深暗,“她存心,父皇故意,自然是一拍即合。”

那白嬪應該很清楚,她出現在這裡,沒有半分好處的。一方面她故意掩飾着自己的傷勢,對父皇說她的肩膀沒有恢復,這個時候若是她提出帶傷過來參加年宴,不由得會讓人(父皇)疑心她帶傷出席的用心因為人看到她,自然會想到打傷她的明珠。一貫在父皇面前表現得聰明,善解人意的她,如何能能做出這種會讓父皇為難的事來呢?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她就算來了,也只能坐在她一個嬪應該坐的位置上,父皇再怕是再“寵愛”她,也是不會不顧規矩讓她超過玉妃她們陪伴在左右的。這樣一來,她反而會讓人覺着她就是一個笑話,是被明珠打了還被父皇無視的普通后妃,從而輕瞧了她幾分。

但她若聰明替父皇着想,向父皇提出她不參加,反而會勾起父皇對她的“憐惜”,父皇必定會以賞賜來補償她,從而讓宮中的人都知曉她還是得寵的,她對於父皇來說是依舊是一個在意的存在。

“哦。”蕭明珠持筷把最後一個藕花小糰子夾到面前的小碟子里,依舊有些不甘:“我總覺得,她最近太老實了。”

她咬了一口小糰子,咽下後,才壓低了聲音,幾乎是湊到韓允鈞的耳邊低語:“我敢拿一個藕花小糰子打賭,那白嬪的老實絕對會不是被我給打怕了,而是在憋什麼陰招,等着害人。”

韓允鈞愛極了她嗔怒的小模樣,哪裡捨得她為這樣的事兒費心:“她那有人盯着,不必你擔憂。至於打賭,你捨得拿小糰子來做賭注嗎?”

蕭明珠看着面前碟子里最後那個小糰子,嘟起了嘴:“真小氣,一碟子才六個。”

韓允鈞啞然失笑:“六六大順啊。”

“也可以十全十美,不是嗎?”蕭明珠夾起小糰子想吃,想到韓允鈞今天是一口也沒嘗,全部都夾給她了,她的筷子停頓了一下,然後把小糰子送到了韓允鈞的嘴邊。

韓允鈞漆黑的眼眸里滿是柔情蜜意:“你吃,我不愛吃這個。”

蕭明珠白了他一眼,她哪會不知道他跟自己一樣愛吃甜食,這都是小時候吃藥吃多了,養出來的毛病。她不管他的拒絕,直接將小糰子塞進了他的嘴裡,但嘴裡還是嘆息着:“好想再來一盤。”

她最愛的就是宮裡這道小甜點了,不過皇上小氣,死活不願意把擅長這道點心的御廚賞給她,還說,若是把御廚賞給她了,就怕她天天只惦記着吃這小點心,不好好用膳了。實際上,她聽到父皇偷偷跟阿鈞說,只要有這道點心在,就不怕他們不隔三差五進宮來給他請安了。

她氣不過,打發人去跟那御廚學,可是學來學去,怎麼也做不出甜而不膩的口感。

韓允鈞吃着嘴裡小糰子,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咽盡後,他將明珠輕輕撈入懷中,問道:“還想要一碟子?”

“要。”蕭明珠滿口應下,隨後又問:“還有嗎?”

這宮宴上的菜肴點心,不是早早就定下份例的嗎?

“你想要,自然有的。”他沖蕭明珠使了個眼色,“父皇桌上的,可沒動過呢。”

蕭明珠得了他的提醒,馬上抬頭眼巴巴看向皇上……面前的那一碟藕花小糰子。

皇上把他們兩人情深意濃讓糰子的那一幕偷看在眼中,嘴角的笑意還沒落下,就碰上蕭明珠炙熱的目光,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她這是盯上自己的小糰子了?

皇上本還想再逗一逗她的,韓允鈞也抬頭看了過來,漆黑的目光里儘是譴責,彷彿他不把小糰子讓給明珠,那就是……不慈的老父親。

這混小子,他難道忘了,他老子也愛吃這一口?

旁邊的程公公忍得非常的難受,皇上啊,誰讓你早早就吩咐,只能逍遙王妃準備一碟子小糰子,平日逍遙王妃進宮,哪次不吃夠三碟子才走的?

皇上憋屈,但實在是頂不住那兩雙眼睛,最後只得忍疼割愛,讓程公公把自己面前的小糰子賞給了蕭明珠。

“謝父皇。”蕭明珠清脆的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吃她的小糰子,早把那白嬪的事兒甩到了腦後。

現在的白蓮安份的呆在她的院子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此時,她打扮成一個普通的小太監模樣,就在藏在供人休息的偏殿角落裡。她容身的地方是經過仔細算計過的,離大殿有兩百多米遠,正好超出了系統搜索功能的最大範圍一倍。

她不得不謹慎,上次在皇上壽宴上的那場系統絞殺里,她雖然逃過了被絞殺的命運,但當時的殺險她記憶猶新。

能參加皇上壽宴的人,必定是貴不可當,而且那個任務者看似還是以獵殺其任務者為目標的狠人,她找不出那個人的身份,現在不敢也不能與之硬對硬來,只能採取這樣小心的手段,盡量避之。

若說,她害怕,那不出來豈不是更安全?

可是,有些事必須她親自去辦,有些取信於景兒的信息,也必須她去傳遞,所以她不得不出來。

她很清楚,自己平日想要見景兒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他們一個是年輕貌美的后妃,一個正當壯年的郡王,若是讓人發現他們在一起,絕對不會想他們是母慈子孝,而是會往某個齷齪的地方去想的。

哪怕是她尋到了良機,能避開那些眼線與景兒見面,但景兒會如何想她,也是一個重要的關鍵。當初她做楚三的時候,就因為沒注意分寸,給景兒造成了一個錯誤的認知,最後把彼此的關係弄混弄僵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她已經犯過一次錯了,絕不會再犯同樣的第二次。

所以,她先以累了為由,召蘭茶伺候她休息,在床帷里,她迷暈了蘭茶,然後假裝成蘭茶,偷偷溜出了自己的房間,再尋了借口去小廚房裡替自己熬藥。她又故伎重施,迷暈了幫忙熬藥的小太監,把小太監打扮成蘭茶的模樣,她成小太監又混出了院子。

隨後,她又做了第三次的偽裝,拿出了早早得到的腰牌,扮成了一個到偏殿里伺候的小太監,靜靜的守候着她的景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