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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裙女孩手腳莫名一軟,便倒在了長廊之上。

有侍者連忙上前扶住紅衣小公主,卻發覺女孩嬌嫩的手心已出了一層冷汗。

“他是誰?”一襲紅裙小女孩伸出了她的小手,顫抖卻堅定的指向了單衣消失的地方,問向了一旁的侍者,她神色幾轉,幾分惱意中偏偏帶着幾分她不知道崇拜。

“殿下怎麼惹上了這個怪物?”侍者低着頭,話語極輕,眼神畏懼,不敢看一眼那單衣消失的方向。

“怪物?”血眸撲閃着,心底的好奇心更甚,“說來聽聽。”

“殿下,這可不是好奇的事情。”侍者的臉色尤為慎重,而後湊到她耳側,悄悄道,“那人叫煞,是個從囚海來的怪物。不知為何遇到了神上,神上便將他帶回了魔都。”

“囚海?”紅裙小女孩冷艷的雙眸一愣,“那個茹毛飲血的地方?”

“可不是嘛。”侍者繼續道,“而且啊,那地方食物短缺,何止是畜生,就連人肉啊,那些賤胚子也是會吃的。”

“總之,殿下可莫和這群囚海的怪物多接觸了,據說他們沒有親緣,兇殘起來的時候,連父子都會互相捅對方一刀。前一刻是你朋友,後一刻成為仇敵的,比比皆是。所以這些怪物們統統都已經滅絕了人性,和他們接觸久了,哪一天被他們殺了也不知道……”侍者說著,臉上的恐懼更多了幾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聽不見了。

紅裙的小女孩亦不願聽她的閑話,而是一轉身,便跑到了魔都的街上。

長街上雖不繁榮,卻也各自熱鬧。

遊街走馬的,背着一個大包袱,尋找金主的,還有的當街烤起了獸肉,味道極香,飄過了十丈之遠,迎來了一群圍觀者。

亦有一群孩子,拍着手,一圈圈跳過。

“魔神殿,有單衣,遇神上,登大位。”一道道清脆的聲音,在長街上穿過,“囚海外,流放者。吃人肉,喝人血,殺阿爹,吃阿娘。”

一串串,被有心者編下的歌謠,在長街上無意識的傳遍,孩童拍手的聲音更響了幾分:“大怪物,真可怕。”

紅裙揉了揉小腦袋,血眸閃過異樣的光彩,魔都的風向本由父神掌握,而這樣的歌謠一出,明顯不僅是揣摩父神的神意,更是對那單衣的有意排擠。

她忽略了心頭處升起的無名火的緣由,只當這群王八羔子,居然背着父神,搞起了小動作。於是,她紅裙一動,閃到一群孩子中間,正要拿起長鞭,才猝然想起,自己的鞭子,似乎被另一個王八羔子毀了。

魔都的守衛者,很快注意到了街上的一襲紅裙,待看到她一動,立刻動手將一群孩子統統圍了起來。

“殿下,有何吩咐?”守衛長恭敬的跪倒在她的腳下。

本來只想教訓一下這群無知小孩,給他們身後的王八羔子提個醒,卻不料她的一言一行如此備受關注,紅裙的小女孩血眸幾轉,所幸將事情鬧大些,震懾某些不安分的。

於是,她小爪子一揮。

“肆意造謠者,抓起來!”驕傲的聲音落下,她的語氣利落乾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是!”一句話,便決定了一群人的命運。

事情很快驚動了父神,女孩一襲紅裙,當晚便走入了巍峨的魔神殿中。

“你抓了一堆毛孩兒?”父神的聲音高遠,聽不清喜怒。只是大手牽住了她的小手道,“你呀,我本不欲打草驚蛇,等待這幕後主使,自己露出尾巴來。”

“卻萬萬沒料到,我家小葛也長大了。”一邊說著,父神一襲寬厚的黑袍便將她裹到了懷中。

“父神,小葛是不是做錯了。”紅裙女孩聽着父親的話,有些畏縮的仰起了小臉,心虛的眨了眨眼。

“不,小葛也算是幫父神敲山震虎了。”那寬廣的懷抱異常溫暖,靡靡的香自黑袍中散發開來,靡而不艷,濃而不俗。

“那,父神真的要一個外人登位?”她從黑袍中伸出了小腦袋,血眸中泛着異樣的光彩,聲音明亮清晰。

“小葛也聽街邊流言,難道父神真的老了。”黑袍並未正面回答,只是大手輕輕的捏了捏女兒的臉,血眸如一汪深潭,怎麼也望不到底端。

“父神才不老。”紅裙的小女孩立刻從那寬厚的黑袍中跳了出來,血眸明慧,泛着灼灼的光彩,她咧開嘴,驕傲道。

“所以,為父還要在這位子上多趴幾年。至少等到將來小葛看上誰,父神也有實力給你搶過來,小葛喜歡幾個,我們就搶幾個。”那高而遠的聲音似乎落到凡塵之中,竟多了幾分人氣。

小葛一身艷麗的紅裙,猝然之間更紅了幾分,驕傲的小女孩撇了撇嘴,立馬上前,小手一抓,立刻擰起了黑袍父神臉上的一塊肉,“哼,父神就只會拿小葛做筏子。”

“那,小葛沒有看上的?比如,煞。”黑袍的父神高深莫測的一笑,開口試探性的問道。

“他,……”紅裙小女孩一愣,立馬羞惱起來,“父神簡直老不正經,小葛還沒讓你交代,從哪裡領回了一個怪物呢?”

“慎言。”那襲寬厚的黑袍聲音略一嚴肅,繼續道,“這可不是怪物,而是父神給小葛千挑萬選的禮物。”

“禮物?”她的小手無意識的伸到口中,一邊咬着指頭,一邊好奇的問道。

父神那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里似乎多麼一抹笑意,彷彿洞察到她的緊張,高遠的聲音開口道:“這是個不能小覷的角色,他未來的成就註定不可估量。”提及那襲單衣,深遠的血眸便想起了他的眼神。

如長夜之中的孤燈,雪亮而逼人。

“聽流言說,父神對其有恩,旁人信了,小葛可不信。”紅裙的小女孩驕傲的仰起那明艷的臉蛋,血眸明亮的可怕。

“哈哈。”寬厚的黑袍一把抱起了女兒,他身上的高遠染上了真實的笑意,“一轉眼的功夫,父神的小葛快要亭亭玉立,長成大孩子了。”

“那日,他路過魔都。

夷陵上下,有無數的人,但為父偏偏看到他一襲單衣。他身上的劍,很普通,丟到劍堆之中,怕只是一層廢鐵。

但,我看到他那劍出鞘的時候。

一劍奪命,卻不見劍影。劍意一出,即震懾八方。

為父明明離他很遠,卻能感受到那劍意之上的鋒芒,令為父這種境界之人,亦感到膽寒。

而他的年齡,才不足千年,在魔族之中不過剛剛長大的毛頭小子。

所以,為父第一次多管了閑事。他在魔都殺人,很快便被一群守衛攔下。為父便以恩人的身份替他解了圍。”提及遇到煞的情形之時,父神的手中也出了一層薄汗。

小小的紅裙愣住,卻依舊疑惑道:“父神,那人不像是愚蠢之輩?”

“自然不是。”父神高遠的語氣格外肯定,他繼續道:“為父也曾疑惑,去問過那人。

他只問了我一句,神上相助之心可是真。

為父答,自然。”

“這囚海的怪物,倒與我想象的有些不同。”她咬了咬指,血眸之中光華流轉。

“不僅是囚海,他還去過四極,只是被天都與隱谷的結界困在了外面。小葛多和他接觸接觸,淺灘之中是困不住鯤鵬的,怕是此人註定成為傳奇中濃墨重彩的一筆。”父神的血眸更深了幾分,看得格外遠。

“好。”輕輕一字,無端的生出了無數旖旎的糾纏。

……

長廊之中,單衣倚在柱子的一角,懷中抱着那把簡單的鐵劍,似乎睡著了。

紅裙的一角擦過了長柱,長發落到他臉上,遮住了落在他眸底的光。

單衣一抬眼,便觸及一汪晶瑩剔透的血眸,亮晶晶的瞳仁,如同長夜之中被隱沒的那一寸光明,華光明媚。

“聽說,你去過四極?四極美嗎?”她仰起明艷驕傲的笑臉,無意識的咬了咬指,用孩子般嚮往的語氣問道。

“……”單衣未答,孤零零的鐵劍環繞在他身側,只覺得分外孤寂。

“極北處有雪嶺天都的傳說,你看見過傳說嗎?”紅裙收斂了鋒芒,顯得有幾分乖巧,那狡黠如狐的血眸一閃一閃,竟看得人心底痒痒的。

“……”單衣依舊未答,只是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他的雙眸分外的簡單,彷彿一眼便看到了底,卻又分外的複雜,無論怎樣看去,亦摸不着他的心。

奇異的矛盾,構成了一襲簡單的長衣。

紅裙的眼底閃過一絲挫敗,聰明的孩子總比旁人多一分心竅。

“父神是你恩人,我是恩人之女。這般算起來,也算你恩人。”明明歪理,那明艷的紅裙偏偏謅的理直氣壯。

單衣垂下了眼帘,就在紅裙女孩以為他睡着之際,一道聲音清晰的響起。

“四極很美。”他道,簡單的字從他唇舌之間繞出,偏偏極為認真,字一言讓人極為信服。

“傳說啊……”有風將單衣托起,他長劍忽得出鞘,那純粹的雙眼之中剎那間明亮如火,“紅塵中一切傳說,必將折損於我長劍之下。”

——————————題外話——————————

“紅塵中一切傳說,必將折損於我長劍之下。”

所以,煞大大,你是在裝逼嗎?

“你說呢?”

這個裝的,我送滿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