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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蕭靜雪拽着程嘉樹進了二教五樓的一間小教室,嘟着嘴把筆記本電腦扔給他:

“這東西比你都麻煩,又敏感又脆弱,處理起來賊鬧心!”

“為什麼這樣說”程嘉樹嘴角下拉,委屈巴巴地抗議。

“這個破操作系統啊,和你的心態似的,動不動就崩”蕭靜雪突然想到一件事,偷笑着問他,“哎,你的那個,有沒有被我踢壞啊?我真的很擔心。”

程嘉樹反應過來,賭着氣,自暴自棄地回答:

“壞了就壞了吧!沒有你,要它有何用?”

“你,你也不必對自己這麼狠心吧?你故意這麼說,氣我是不是?我錯了嘛,以後再也不傷你了”蕭靜雪難過地說。

程嘉樹一笑,溫柔地抱住她:

“我的意思是,那東西,這輩子只給你用,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哦!”

蕭靜雪心裡美滋滋的,片刻後,她驚叫道:

“咱倆在談這種話題?竟然一點兒都不臉紅?你你你怎麼不臉紅?”

“你也沒臉紅啊,”程嘉樹坦然地看看她,“再說了,和你談這種話題為什麼要臉紅?”

“啊,閉嘴,不知羞恥!”蕭靜雪捂住耳朵,“不要說了!”

“不說也行,”程嘉樹將已經很低的聲音又壓低了一些,壞笑道,“直接做吧,我沒意見。”

“閉嘴閉嘴!”

蕭靜雪站起來,作勢要跑掉,被程嘉樹一把拉到懷裡緊緊地摟着。

“好啦,好啦,咱不提這事了,”程嘉樹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寫作業吧,我瞅瞅你的電腦。”

他鼓搗了一會兒,心中的疑雲越積越厚,眉毛越擰越緊。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嘟噥出來:

“你讓誰幫你修過電腦么?——嘿嘿,看樣子,技術還不錯”

“這個”蕭靜雪苦思冥想,猛然間想起了那個晚上,心念飛轉,一時手足無措。

程嘉樹觀察着她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大惑不解,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失落地喊道:

“你又找別人修了電腦?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很嚴重嗎?”蕭靜雪瞪大眼睛,怯怯地說,“請學計算機的人幫忙修修電腦,有,有什麼問題?你,你不也是計算機系的嗎?”

程嘉樹慢慢湊近,眸子里倒映出她那張茫然的面孔。他深深地注視着她,傷心地小聲說道:

“我給你修電腦不是因為我是計算機系的,而是因為我是你男朋友。你明不明白啊?”

“哦,我明白了,”蕭靜雪薄怒,“你懷疑我?”

“我不懷疑你,但是但是,你的電腦只能我來修!”

蕭靜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嬌嗔道:

“這話好霸氣啊,我喜歡聽,再多說幾句。”

程嘉樹伸出一隻手,按在她的腦袋旁邊的牆壁上,略微歪了歪頭。

“玩壁咚嗎?現在的你更帥了啊。”蕭靜雪眼中閃起了小星星。

“嚴肅點!”程嘉樹無奈地輕斥,“我在問你話呢,誰給你修的電腦?”

“嗯,唔,呃”蕭靜雪水靈靈的眼睛慌亂地轉來轉去。

“我那麼相信你,可你”程嘉樹垂下睫毛。

“哎,你想哪兒去啦?”蕭靜雪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還是懷疑我!走開,大壞蛋!我們分——”

程嘉樹迅速吻住她的嘴,截斷了她的話。他把她牢牢地箍在胸前,報復性地掠奪着她的唇舌,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想吃了我啊?”蕭靜雪好不容易才推開他。

他悲痛地看着她:

“你再說分手試試?”

“可是你懷疑我!”蕭靜雪理直氣壯地昂起頭。

“那也是你的錯!誰叫你讓我懷疑的?你不要顛倒因果,別磨嘰,快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她忽然發現程嘉樹不講理時比女人還要不講理,泄氣道:

“好吧,是敬平哥。”

“我就知道是他!”

“那你還問我?”蕭靜雪暗暗咬牙。

“想聽你親口承認!說吧,為什麼讓他修?電腦壞了,不會來找我嗎?而且我看了,他不是這幾天動的電腦,之前我們也沒吵架,你為什麼找他,不找我?”

“嘉樹,我覺得吧,你應該去國安局或者保密局之類的地方工作”蕭靜雪笑起來。

“別轉移話題!你放着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不用,竟然去找他?難道你認為他的技術比我的好?”

“原來你計較的是這事啊!”

“不是!”程嘉樹快抓狂了,“你故意氣我對不?平時那麼善解人意,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在計較什麼?”

“嗯我當時為什麼找他呢?”蕭靜雪裝出拚命回憶的樣子,“我忘記原因了。”

“那就好好想,想起來為止。”程嘉樹沖她點了點頭,拉過筆記本繼續修着。

等他修好了電腦,就霸道地將蕭靜雪圈在懷裡:

“想起來了嗎?”

“唉,好吧,”她嘆口氣,“既然你這麼固執,我都告訴你吧。當時,電腦是我故意弄死機的,因為進男生宿舍總要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啊”

“你為什麼進男生宿舍?”

“嘉樹,你冷靜點,要是我說一句你就炸毛,那我就不敢說了。”

“誰炸毛啦?我很冷靜。”

“那你能不能把音量放低點?還有,能不能別摟我這麼緊?”

“哦快說!”

“當時我和若璇一起去敬平哥的宿舍看他,因為他喝得爛醉,在寢室里耍酒瘋,和你的i打遊戲”

“這事你說過啊。”

“聽我講完嘛!那天,正是你和他絕交的時候,晚上他就抱着電腦發瘋,還說他在乎你。我和若璇問他,既然這麼在乎,幹嘛要逮着機會就捅你一刀,把你逼走?然後他就說出了真相。他其實特別喜歡你,又覺得他在你心裡一點兒都不重要,就故意疏遠你,看你會不會主動挽留他。他說他拿刀捅你,就希望你也捅他一下,或者你們打一架,撕撕逼什麼的,那樣的話,至少說明你在乎他。他在交朋友這方面真的沒有安全感,非要通過這麼慘烈的方式證明友情的存在。他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所有傷人的話都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

程嘉樹聽得神思恍惚,心潮翻騰,耳朵里一陣陣轟鳴,腦海中又昏暗又混亂。驀地,他想起了劉敬平曾經說過的話:

“不怕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特想把你綁起來,慢慢折磨你,直到你把我放在你心裡的一個特別的位置上,出於自願也好,迫不得已也罷”

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窗上映着兩個人模糊的影子,映出他失魂落魄的面容。

“這些事,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低沉地響起。

“我不敢啊。嘉樹,你最討厭玩弄感情,敬平哥這種做法就很像啊。我們不能考驗人性,更不能試探感情,敬平哥這樣做是鋌而走險。我怕說了,再破壞你倆的關係,弄巧成拙就完蛋了。但今天我不說,你又要懷疑我,哼!關於修電腦的事,我解釋完了,你滿意了吧?”

程嘉樹蹲下來,過去的記憶一幀幀閃過,劉敬平的話語清晰脆亮地響徹他的心,每個表情都鮮明活潑地在他眼前躍動。他哭了,淚水一滴一滴地打在地面上:

“劉敬平,世界上沒有比你更會繞彎子的人了這一刻,我多麼希望我們成為生死之交是命中注定,那樣咱倆都不用折騰了。嗨,就算不是命中注定又能怎樣?再牛逼的命運,也經不起你傻逼一樣的挑戰。”

他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也掛着晶瑩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