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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不過是人一生中數種第一次的其中一個罷了,在感情的時間上那個人是最早出現的,放在實際的交往中,卻不一定。有人的戀愛是孤單的,有人的戀愛是一廂情願的,有些愛情遠不及外人眼中看到的那樣美滿。

感情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蘇卉體會不到庄木東要開始一段新感情所承受的內心的掙扎,同樣他也體會不來了當初她決意不再和沈泰森來往時那種心情。

初戀,暗戀,單戀,不過都是一樣的。都是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既然是一廂情願那麼換一個人再來過也無妨吧,反正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對於現在的庄木東而言,他不過是在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上忽然轉了個彎,不再執着於想看道路盡頭的風景。

很多事,他沒來得及和那個靦腆的女孩一起做,很多話還沒對她說。轉換了一個人或許那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話就有出口可以表示了。

他不能保證自己會愛上那個想要拯救他的女孩,但是他會試着讓自己從深淵中出來。

回憶很美,也僅能是回憶了。

倆人在咖啡館裡相對無言的坐了很久,直到蘇卉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低頭一看,是楊景初來電了。

蘇卉抬眼看了同樣回過神來的庄木東一眼,接起了電話,“你下班了?”

楊景初的聲音有些疲憊,他說,“剛到家。”頓了頓,他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沒問蘇卉去了哪裡,這是他給妻子的尊重。

蘇卉看着庄木東,眼神中有詢問,後者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蘇卉說,“我跟庄木東在一起,可能會晚回去。”

楊景初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清晰的落入蘇卉的耳里,“好,要記得吃晚飯,太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蘇卉笑着點點頭,後知後覺的說,“好的,知道啦。”

楊景初說,“早點回來,我想你。”

蘇卉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看着對面一臉無奈的庄木東,她一手擋在嘴前,輕聲說,“我也想你,我盡量早點回去。你一個人在家要乖,知道嗎?”最後一句話,是楊景初每天出門都會對蘇卉說的話。

掛斷電話,蘇卉看着庄木東,倆人對望。

庄木東說,“天黑了,回去吧。”

蘇卉笑着說,“又不是小時候,天黑了不是回家的理由。”

庄木東盯着蘇卉看,看着看着,忽然笑了,他說,“我們幾個人當中,你是最早回家的,每一次天一黑就找不到你人了。”

他說,“我以為你一輩子都只能是聽媽媽話的乖孩子,沒想到你是第一個衝破束縛的人。”

蘇卉笑了,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她也以為自己是個凡事都按照父母的想法走的人,沒有一點主見,誰知道在遇見那個人之後,所有的規定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庄木東說,“到外面走走吧,你好久沒陪我散步了。”他招手讓人來埋單。

蘇卉提起自己的包,笑着說,“你身邊不是一直都有人陪你散步嗎,那還輪得到我呀。”

庄木東不置可否,臉上是笑。

秋天了,夜晚的風很冷,吹得蘇卉瑟瑟發抖,披散的長髮被風調皮的撩撥着,她按壓住飄蕩不定的長髮,臉上是淺淺的笑意,她扭頭看着庄木東,開玩笑似的說,“你說咱們會不會上娛樂新聞。”

蘇卉有些興奮的笑着說,“標題我都想到了,當紅男歌星深夜與女子遊盪街頭,親密有間,疑是好事將近。”

庄木東頗有興緻的附和道,“下一個標題就是該女子竟已為人妻,出軌事實既定,庄木東如何逃脫!”

蘇卉被他逗笑了,倆人嬉笑了一會兒,蘇卉的笑慢慢的淡了一些,她說,“算了,上八卦新聞對你影響不好,咱還是別瞎逛了。”

庄木東說,“走吧,去我家坐會兒。”

蘇卉笑着說,“這要是被拍到我就晚節不保啦。”

庄木東揶揄道,“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蘇卉笑罵庄木東,“我是看得起你。”

在蘇卉還未婚時,心情不好又不能讓楊景初知道時,她都會來找庄木東。但是去他家,這是第一次。

庄木東說他的房子附近偶爾會有狗仔蹲守,去了肯定第二天會見報,太麻煩了,於是每一次都是在蘇卉家喝酒閑聊。

這是第一次,庄木東主動約蘇卉去他家。

在他將所有事情都理順之後,他願意讓蘇卉來窺探你的內心。

蘇卉在走到庄木東客廳時,看見掛在牆上的那副巨大的黑白照片時,內心忽然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心裡有些難過,有有些心酸。她從來不知道在庄木東的家中竟會有顧紫的照片,她想象不出庄木東在那麼多個日夜裡獨自坐在客廳中看着這張照片的心情。

蘇卉難以置信的看着庄木東,眼神似乎在無聲的問着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折磨自己。

庄木東站在蘇卉的身邊,望着照片笑了,他沒有看蘇卉,卻能感覺到那熾熱的視線,以及她想問的話。

他說,“那個不懂變遷的小孩是我,找不到出路的人也是我。這張照片陪了我好多年了,如果沒有她,我可能走不到這一步。”

這一步,是指成功。

這一步,也代指他悲慘的感情生活。

這一步代表太多的事物。

少了這一步,他就不能成為現在的自己。

事物有必然和偶然。

庄木東遇見顧紫是偶然間的事,而喜歡上她卻是必然的結果。

蘇卉咬着嘴唇,隱忍着心裡憐憫,她說,“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蘇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該拿他怎麼辦,她奈何不了他。

她說,“幼稚。”

庄木東的行為確實很幼稚,哪有成年人會做這樣的事呢。

將一個已經逝去的女孩的照片掛在家裡,每日每夜的悼念她。

十幾年如一日,不動感情,不知歡喜,一味的告訴自己你喜歡的人已經不存在了,以後也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

他的所作所為到最後總結為兩個字,幼稚。

庄木東笑了,他說,“對呀,我很幼稚。”

他側着腦袋看着蘇卉,眼裡坦蕩蕩,笑着說,“我一直都很幼稚,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也很幼稚,蘇卉。

我們都一樣,不是么?

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說我,你也不過如此呀。

蘇卉訝異的看着庄木東,他竟然能如此坦蕩的說出自己很幼稚,那麼他的內心是對以前的所有事都放下了吧。

庄木東說,“喝酒吧,我想喝酒了。”他轉身朝酒櫃那邊去,蘇卉將自己的包隨意甩在庄木東的沙發上,隨即跟在他身後走去。

蘇卉說,“既然都已經放下了,為什麼還要留着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蘇卉不知道庄木東哪兒來的,這是她第一次見這張照片。在看見這張照片的第一瞬間,其實蘇卉沒有看出照片中是何許人,是她扭頭不經意間看見庄木東眼裡那種嚮往般的溫柔的笑,她才猛然驚醒,照片中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