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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升到高二之後,倆人之間的話題變得深沉起來,從單純的分享暗戀時光,慢慢的衍生出很多過於沉重的話題。

一開始只是想要有人傾聽心事,後來,聽眾慢慢的也變成了傾訴者。

最近的早讀課,班主任都不怎麼在班級里巡邏,常常是來一會兒,便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於是像蘇卉和顧紫這種不愛學習的孩子,便將課堂當成茶館。

蘇卉側坐在椅子上,面對着顧紫。

顧紫趴在書桌上,閉着眼睡懶覺。

蘇卉推推顧紫,後者慵懶的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晃眼,顧紫伸手拿過桌上的語文書,擋在臉上。

蘇卉說:“昨天晚上回家時,我們四個人在路口聊了會兒天,我覺得顏言變了好多,她有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她有好多秘密,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

顧紫眼睛緊閉,懶散的說:“你不也很有多事都沒告訴她。”

顧紫這話說的對,廖顏言有很多蘇卉不知道的事,同樣,蘇卉的事也大部分沒有告訴廖顏言。

事情都有兩面性,蘇卉在抱怨廖顏言的同時,或許廖顏言也同樣在苦惱蘇卉為何不告訴她秘密了。

高中之後,大家都有了更要好的朋友,長大之後的三觀改變了很多,小時候玩得來的朋友不一定長大了之後還能志趣相投。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怪罪於“我們變了”,而應該歸於“我們長大了”。

蘇卉說:“昨晚顏言說有很多人追求她,但是我覺得是她追求別人,別看我跟她關係很好,感情很深,實話實說,我覺得沒什麼男生會追求她,不是說她長得不漂亮,或者是不溫柔,而是她的性格太強勢了,她是個特別不服輸的女孩,跟她在一起的男生,最後肯定會受不了她的脾氣,然後跟她分手。”

蘇卉只猜對了一半,確實沒有男生追求廖顏言,是廖顏言在追求一個男生,她與蘇卉不一樣,蘇卉是個默默付出的暗戀者,而她卻是熱情滿滿的明戀。

廖顏言在高中三年的生涯中,瞞着蘇卉很多事,有些她長大後告訴了蘇卉,而有些她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

廖顏言好勝,這是骨子裡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一意孤行,卻異常勇敢。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不顧一切。

顧紫知道蘇卉此時不是在要一個答案,而只是在抒發心情,所以她閉着眼睛假寐,豎起耳朵聽蘇卉說話。

“記得剛開學時,就是剛上高中的那天晚上,我和顏言聊了好多事情,那天我們談了好多關於感情的事......”

“我就知道。”顧紫插嘴道,聲音呢喃,“除了愛情,你腦子裡已經裝不下其他東西了。”

蘇卉難為情的笑笑,繼續說道,“我跟顏言說我要在高中找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他必須唱歌好聽,笑起來很陽光,但是平常要很高冷,只對我一個人笑。他要會打籃球,因為我覺得會打籃球的男生有種特別的氣質。他聲音要很好聽,但是不能話很多,他要很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這樣我才能更喜歡他。”

“可是,想象與現實完全不符合。我最後喜歡上的男生,完全不合我的要求,他沒有一米九,唱歌很一般,真的很一般,哎,我都不忍心說隊長唱歌其實很難聽,畢竟我喜歡他就要包容他的全部缺點。”

顧紫輕輕的用鼻音嗯了一聲,算是給蘇卉一點小小的回應,讓她知道,雖然她閉着眼快睡著了,其實還是有在認真的聽她說話的。

蘇卉說:“他唯一符合要求的就是打籃球很棒,笑起來陽光,還有淺淺的酒窩。”

“不過他經常笑,不僅是對我笑,還對別人笑。說實話,每次看見他跟別的女生說話,對着別的女生笑時,我都很生氣,每一次我都會在心裡罵一句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但是從來沒有按照心裡話做過一次。每次都是說說而已,不理他,或者是主動去找他。”

“那種感覺你懂嗎?”蘇卉問道。

顧紫緩緩睜開眼睛,還保持着趴在桌面上的姿勢,看向蘇卉,“嗯?”

她剛剛差點睡著了,思緒紛飛,蘇卉說的那些話她都左耳進右耳出。

蘇卉向來不介意顧紫總是沒有仔細聽她說話,反正她也只是發發牢騷而已,“我很想就這樣算了,反正只是喜歡而已,未來的日子那麼漫長,指不定我會遇見一個更喜歡的男生,他有一米九,唱歌好聽,不會對着別的女生笑,不會和別人曖昧不清,他可以不會打球,但是一定要陽光,笑容陽光,或者膚色陽光。”

蘇卉說著說著,拉開袖子,低頭看自己的手臂,獃獃的看了好久秒之後,她將袖子扯下來,糾正道,“笑容陽光,膚色不能太陽光,我不想找個男朋友比我還黑,這樣以後生出來的小孩子會被誤以為是非洲人。”

顧紫輕輕笑出聲,蘇卉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麼。”

顧紫說:“你想的可真多。”

“本來就是嘛,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想多點總比什麼都不想要好吧。”蘇卉很有理的說道。

班級里讀書的聲音太大,蘇卉又一直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顧紫的頭腦慢慢清醒,睡不着了。

“我以前也像你這樣,想很多,想很遠的事。”顧紫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

眼睛看着前面掛在牆上的鐘錶,鐘錶的兩邊掛着兩行字——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她說:“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盡如人意,甚至與想象的事背道而馳,我開始停止幻想,甚至開始反着來,應該祈禱的事我就使勁的詛咒,因為我覺得老天既然要跟我作對,那就作到底,有種全部事情都按照我想象的反着來。這樣想着,我也就能釋懷了。告訴自己不是他不願意,而是老天不讓我輕易得逞。”

蘇卉說:“可是我捨不得,我怕我說再也不喜歡沈泰森了,老天忽然抽筋了成全我,那可怎麼辦。”

顧紫搖搖頭,篤定的說:“那是不可能的事。”

蘇卉癟癟嘴,堅決不願反着來。

“你把手伸出來。”

顧紫扭頭看向蘇卉,猶猶豫豫的樣子,“要幹嘛?”

蘇卉拉着顧紫的手,“我在書上學了幾招看手相,我幫你看看你以後的命運,感情也可以看,看看你會不會孤獨終老。”

顧紫任由蘇卉抓着她的手左右查看,“順便看看我的財運,我能不能成為百萬富翁。”

04年的時候,顧紫想成為百萬富翁,在她對金錢的概念中,百萬富翁是非常富有的。

殊不知,14年時的經濟飛速發展,百萬塊根本算不上是富翁。

蘇卉抓着顧紫的手,仔細看着,“你這條線有點短,說明你短命。”

“你才短命!”顧紫罵道。

“你這手上的掌紋短啊,不是我瞎說的。”蘇卉繼續研究顧紫的掌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