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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課後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是班主任,班主任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她沒有經驗,所以語文上的很無聊又很乏味。

蘇卉和顧紫上語文課一般都是自己看書,翻翻譯,很少會聽老師講。她們不怕老師說,只怕被點名背課文。

今天這節語文課講《項脊軒志》,蘇卉低着頭默默的讀着,遇見不認識的字就戳戳同桌的手臂問她。

老師讓讀課文,蘇卉着涼了之後嗓子不舒服,拿着課本只是裝裝樣子而已,她怕張嘴會進冷風。

不讀課文又覺得無聊,蘇卉扭頭看着顧紫,忽然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給隊長送禮物。”

顧紫沒有跟着節奏讀,只是自己在默念喜歡的段落,她淡然道,“晚修後吧。”

“晚修後會不會太晚。”蘇卉其實對之前潛入沈泰森的教室差點被抓還有點陰影。

“晚修後教室才會沒人。”顧紫淡淡的說道。

蘇卉用課本擋在自己面前,眼睛時不時的偷看班主任,“你說他會不會知道是我送的。”

......

顧紫緩緩扭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蘇卉,她希望自己誤解了蘇卉的意思,“所以今晚的禮物你並沒有署名?”

蘇卉淡定的點頭,理所當然道,“對啊。”

顧紫嘆了一口氣,對着蘇卉無奈的搖搖頭,一直覺得蘇卉在感情方面很笨,沒什麼腦子,可是她沒想到蘇卉竟然會如此笨。

“那你送禮物還有什麼意義。”

蘇卉說,“怎麼沒意義呢,這全是我的心意啊。”

顧紫無奈道,“你不告訴他這是你送的,他怎麼知道這是你滿滿的心意呢。”

“可是......”蘇卉語塞,結結巴巴也沒說出話來。

顧紫說的對,不告訴他,他怎麼知道是自己送的呢。

“那我該怎麼說。”蘇卉苦惱道。

“你不是送過很多次禮物了嘛,怎麼說還要我教你呀。”顧紫說完之後忽然反應過來,迅速問道,“你別告訴我以前的禮物他都不知道是你送的。”

蘇卉心虛的看着顧紫,此時無言勝有言。

送了那麼多次禮物,其實從來都沒有署名過,禮物里的卡片,每一次落款都不一樣。

顧紫氣憤的翻了個白眼,蘇卉這樣的孩子真的是榆木腦袋,怎麼教都教不懂。

“你現在馬上寫一張紙條塞禮物盒裡,就現在寫,我看着你。”顧紫說道。

蘇卉還真是令她操碎心了。

“不好吧。”蘇卉小心翼翼的問,這種時候如果她質疑顧紫,倆人可能會發生矛盾。

顧紫看着蘇卉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想笑,原來蘇卉心裡對她是有點恐懼的,她輕輕笑着,放軟語氣,試圖跟蘇卉解釋這件事的利弊,“我覺得現在你跟他關係不像從前,你們現在是朋友,朋友之間送禮物是很正常的事。你花那麼多心思準備了禮物卻偷偷摸摸的送給他,而且他可能會因為不知道是誰送的這個禮物然後就把禮物處理掉,你覺得這樣子好嗎。”

蘇卉糾結的看着同桌。

顧紫輕聲細語道,“過年過節送禮物很正常啊,你又不是送定情信物,怕什麼呀。而且你送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為什麼怕讓他知道。”

蘇卉糾結的表情舒緩了些許,顧紫順勢接著說道,“你這樣不明不白的送禮物可能會造成他的困擾,萬一他誤會是有女生暗戀他怎麼辦,那到時候你的情敵就不只嚴婷林一個了,還有一個隱形人,那個隱形人就是你自己,你希望自己成為自己的第二個阻礙嗎?”

蘇卉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林老師看過來,饒有興緻的看着這對旁若無人的聊天的女生。

“你們倆幹嘛呢?”

學生們的聲音剛停下來,林老師便大聲問道。

倆人心虛的都閉了嘴,蘇卉低着頭,不敢看老師,而顧紫則是看着課本,沉默不語,沒人理林老師。

林老師也是習慣了每節課都要點她們倆的名字,所以這次也是點到為止,並不多說什麼。

老師繼續講課,蘇卉在老師講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一眼老師,發現沒啥情況之後鬆了一口氣,她對顧紫輕聲說,“你說的對,既然我跟他都是朋友了,送禮物就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我現在就寫張紙條,我要光明正大的祝他聖誕節快樂。”

顧紫輕輕笑了,“這才對嘛。”頓了頓,她忽然放軟聲音,輕聲說,“要不你當面送他算了,反正都是朋友。”

“不要。”蘇卉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留紙條然後署上自己的名字這樣的小事,蘇卉是經過好一會兒的心理抗戰才做到的,讓她當面送禮物,她不敢。

相比較與高一時的蘇卉,她確實是越來越膽小了。之前沈泰森嗓子不舒服,蘇卉曾在放學後跑到很遠的地方去買葯給他,還送他梨。那時的她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能夠叫得上名字的學妹。而現在,倆人越來越要好,距離也在慢慢的縮短,然而蘇卉卻在退縮,一點一點的往後退,而她自己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怯弱。

靜靜地寫信的時候,蘇卉想起了很多事,寫着寫着,鼻子就泛酸了。她總是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然後總會傷心一段時間。

寫信的時候腦海里翻湧出很多的話,很多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話全都出現了,一句一句的在腦子裡遊動着。

——蘇卉,我沒想到你會選我。

這是高一的某一天晚上,單人訓練時,沈泰森若無其事的問道。當時蘇卉說,“因為你打球很棒。”這是實話,沈泰森打球真的很棒。

——剛剛隊長偷偷看着你,他對你笑了。

那天聽見廖顏言這樣說,蘇卉開心了好久,久到忘記問廖顏言,“隊長為什麼會偷看我。”

——你笑什麼,那麼燦爛。

笑你呀,只有你才能讓我笑得那麼燦爛。

——累了就放棄,沒有人強迫你要堅持下去,放棄吧。

說的輕巧,誰能簡單做到。

信寫到了結尾處,筆尖戳在紙張上,暈出一個墨點,猶猶豫豫,蘇卉到底還是將自己的名字留在末尾處。她放下筆,收起信紙,對摺幾次塞進小錢包里。

每次記憶湧上心頭,她總是會顯得情緒低落,很多事情壓在心裡,如果不找個人傾訴,她會憋的很痛苦,她不管顧紫此時在幹嘛,有沒有心思聽她說話,她不管不顧,自言自語道,“第一次跟他去自閱室學習那晚,我跟他逛校園時,我哭了。”

她盡量放慢語速,只為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不要帶着很多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直哭一直哭,那晚的眼淚特別多,掉不完一樣,順着眼角一直流。他發現我哭之後,很焦急的問我怎麼了。”

蘇卉輕輕笑出聲,顧紫靜靜地看着她,雖然有笑聲,可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