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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太陽為什麼,總下到山的那一邊,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山裡面有沒有住着神仙,多少的日子裡總是,一個人面對着天空發獃,就這麼好奇就這麼幻想,這麼孤單的童年......

校園裡的喇叭上,播放着羅大佑唱的童年,學生們都在校園裡走走逛逛,教室里的那些總是埋頭學習的書獃子也知道要出來外面站在水池邊曬會兒太陽。

蘇卉站在陽光下,校服外套上還穿着那件她最喜歡的迷彩外套,站在水池邊曬着柔軟的陽光,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着,捧着課本站在樹下兩個女生,在互相檢查對方背誦的錯誤,牽着手快活的跑向通往籃球場的那個方向的女孩子,手插在校褲口袋裡裝酷的男孩子,慢悠悠的走過,一副自我感覺良好,教學樓拐角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在玻璃窗口那裡,蘇卉看見一男一女在那裡面對面交流。

四周的一切只能讓她一眼飄過,眼神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或者半分鐘都沒到,蘇卉站在水池邊,雙手放在迷彩外套的兜里,低垂着頭輕輕甩着小腿,一副悠閑到無可事事的樣子。

這是星期二上午的大課間,每天的大課間總是有社團或者是學生會部門在開會,今天還是一樣,林蔭小道上一處一處的聚集着開會的學生,或者是曬太陽,閑逛解悶的。

蘇卉站在水池邊,目光終於還是放在了前面學思樓下開會的籃球社的那些人,眼神無意識的搜索沈泰森的身影,可是就是看不見他,或許被人擋住了,蘇卉只好輕嘆一聲,又低下頭甩着小腿,無聊的自我解悶。

她沒有去開會,星期二大課間的例會,這個決定是她在下課鈴打響後匆匆忙忙爬上樓梯要去開會時,突然從她腦海里蹦出來的。去開會就要同時面對廖顏言和張曉潼,她忽然想要逃避,同時面對她們兩個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選擇逃避,她知道今天的會議根本不會有情況發生,但是一想到現在三個人卡在時間卡帶里的友誼時,蘇卉還是停止了腳步。

一同要去開會的庄木東問她怎麼了,她回答不出,就說:“我在水池邊等你,你開完會來找我。”

現在,她就站在水池邊,聽着喇叭里循環播放的羅大佑唱的童年,等待着好朋友來找她。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着下課,等待着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蘇卉輕輕的跟着廣播里的歌聲哼着。

在蘇卉跟着廣播里羅大佑的聲音唱着第三遍童年裡,庄木東終於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庄木東手上提着一把吉他,正腳步平穩的朝她迎面走來。

“等久了吧,冷不冷?”庄木東不好意思的沖蘇卉笑了笑,“跟學長聊的太激動了,差點忘記你還在等我。”

蘇卉搖搖頭微微笑着,“不冷。”

“走吧,回教室。”

兩人並肩走在小道上,往綜合樓而去,蘇卉把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掏了出來,捂上自己的臉蛋,冰冷冰冷的,她扭頭看着庄木東問道,“我臉凍的紅嗎?”

庄木東仔細的看着蘇卉的臉,左右瞧了瞧,說道,“有點,是不是很冷?”

“不冷,”蘇卉搖搖頭,把手又放回口袋裡,他們走下樓梯,她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低着頭看着腳下的樓梯,說道,“我哥說我皮膚黑,看不出臉紅。”

“我要是看不出臉紅,看着隊長害羞時應該怎麼表達情緒,讓他知道我此刻的心情。”蘇卉又嘆了口氣,多愁善感的憂鬱樣子,“我現在好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喜歡隊長,但是現在我是學生,學生只能喜歡上學習和練習冊,可是我居然還是喜歡上了第三者。”

“東東啊,”蘇卉感慨的說道,“我現在需要一個答案,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抬起頭,眼神迷茫的看着庄木東,“我是往前走還是停下來?”

兩人腳步停止,站在樓梯中間,四目對望,蘇卉眼神里除了深深的疑問,還掩藏着絲絲的急切,而庄木東則是從驚訝到瞭然,再到無奈。

他輕輕的笑出聲,眼睛裡泛着亮光,他說:“往前走。”

“我們教室還在前面呢。”他說完這句話,起先邁開步子繼續下樓梯。

蘇卉錯愕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節一節樓梯往下走的庄木東,眼神里是驚訝,她似乎悟到了什麼,快步往下跑,“庄木東,謝謝你。”

有時候,自己需要的答案,不是不知道,而是需要有一個人來認同。

對於蘇卉來說,庄木東告訴她的答案是否正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答案,蘇卉非常滿意。

○○○

時間似流水一去不復返,眨眼間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在那一個月里,蘇卉每天認真學習,背誦重點難點,寫了無數的數學題,她還忍氣吞聲的去請教了蘇致,為了能考個好成績,考到一個重點班級,考出一個能更加接近沈泰森的分數,她努力百分之一百五的奮鬥着。

在考試之前的文理分科表格中,蘇卉在理科那個框里打了個勾,被父親和母親強逼着改成了文科,她沒有心思學習了,那些做過的努力在那張文科框內打上勾的紙上顯得很諷刺。

在那一個月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數理化上,被迫選擇文科的那天距離分班考只有一周的時間,蘇卉把那一周的時間都花在學習數理化上,即然已經沒有機會再選擇鐘意的科別,那麼分班考之前的那最後的日子,恐怕是自己最後認真的對待理科的時間吧。

除了平常上課的時間,蘇卉沒有在文科那三科學業上花過其他的時間,明天就是分班考了,蘇卉也沒有去看一眼政治歷史地理。

那是一個無奈的孩子近乎偏執的堅持,那是近乎垂死的掙扎。

分班考定在2004年2月26號和27號,兩天的時間就這樣結束了,考試之後放假兩天,28號29號過去之後,就是三月了。

三月一號是星期一,進入到新班級的日子。當大家懷着激動或者是期待的心情時,只有蘇卉躺在床上默默落淚,總是有很多的因素阻止着前進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