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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潘循着方才的聲音往裡屋快走了幾步,只見床榻上有一名女子正被麻繩五花大綁了起來。

那女子明顯正值妙齡,頭髮披散着,就連luǒlù在外的肌膚都布滿着猙獰的紅痕。應該是抗爭不成,反受到了nuèdài。

楊潘抬手遮了遮眼睛,有個詞叫什麼來着,他實在想不起來。雖然妙語連珠有時確實是文化人的專屬,但如何做人的道理楊潘可是一點兒也不含糊的。

他就近從一旁找了件衣裳丟給了那名女子:“姑娘,是他把你綁起來的嗎?”

女子的嘴裡還被塞了一團破布,因而支支吾吾的,楊潘也聽不懂她究竟說了些什麼。

“這樣,我現在替你把它拿出來。”有什麼話可得先行說好,不然的話,這種事情,將來說不清的人反倒就是他了:“你如果有什麼委屈呢,就點點頭。”

女子的一雙瞳孔里早就蓄滿了淚水,聽聞此言,便連連點起了頭來,生怕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看來,是鐵定不存在什麼誤會的了。楊潘將破布從女子口中拔了出來:“他這是強搶民女,走,你跟我出去。”

也不顧女子是否回話,楊潘就半拉着女子往屋外去趕:“我就說,哪有人對客人這麼冷淡?原來是幹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啊!”

男人被一通數落,倒也不惱,只掙扎了幾下,從安寧的手中掙脫出來:“我告訴你,別血口噴人。這事,還真不賴我。”

“我呸!”楊潘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那宵小之輩的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真是讓人瞧了就噁心反胃:“你強搶民女,還說不賴你?我,我就打死你了。”

“楊大哥!”楊潘身為副將樣樣都好,就是這個一上來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暴的脾氣真的得改一改。

安寧拉拽住了楊潘:“你先聽聽他怎麼說。”

“他?還能說什麼?你看看他縮成一團的樣子,就知道是心裡有鬼。”方才還很是趾高氣揚呢,這怎麼一聽到要揍他,就瑟縮成了這副模樣?

男人眼見着楊潘被人拉住了,暫時對他構不成任何的威脅,方才挺直了脖子,很是底氣十足:“她娘可是把她賣給我的,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怎麼,這樣的事情,你們也管?”

確實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果事實是真像男人說的那般,固然要對女子的遭遇表示同情,更多的卻也是無可奈何。

楊潘忍不住多嘴一句,問向了他身後的女子:“他說的可是真的?”

“那是我後娘。”女子扁扁嘴,她知道自己這麼說也是無濟於事。

可那後娘李氏使用毒辣計策害死了父親的這筆賬還尚未結算清楚。

不僅這筆賬沒有算清楚,就是把她賣給別人沖喜,她也沒有能力自保。

如今,上天又賜給了她這樣的一個好時機。若不想法子抓住,往後的日子可是一眼望得到頭:“我叫顧西,幾日前,父親中毒身亡。若不是一位姓林的公子告訴我實情。恐怕,現在我都被她蒙在鼓裡。”

“你說那麼多幹什麼?”男人急不可耐,只從一旁又找過了新的一捆麻繩來,在手中試了試力道,就又要將顧西綁起來:“我不管你們家的破賬,反正你現在是我的人了。給我回去,別逼我動手啊!”

“你幹什麼?”之前是安寧一直拉着楊潘,可現在男人的過分已經讓他也忍無可忍了:“就算你說的都是實話,難道就不能讓人家姑娘把話都說完嗎?”

男人是個吃軟怕硬的,也知道不好和這幾人正面對抗,因而剛剛鼓起的勁又悄無聲息地沒了下去。

顧西難得可以將心中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一吐為快,“可是,誰能想到,那毒婦見我一個孤女,無依無靠。在林公子走後,誰能想到這黑心的毒婦,居然拿我給別人沖喜。”

說著,顧西憤慨不平地瞪了一眼站在一邊不說話的男人。有楊潘等人做主,她也終於可以好好發泄一下了。至於後面會不會招致更慘痛的報復,這已經不是現在的她能考慮的了。

“嘁!”男人翻了個白眼,手指不禁攥緊了粗麻繩,只待這夥人走了之後,就把她綁好,好好治治她:“還好意思提,沖喜把人沖死也是頭一回見,晦氣!”

話說到了這裡,楊潘等人才明白了為什麼這戶人家的院子里還停着一口棺材。

“要不是你起了不改動的心思,他能被氣死嗎?”急火攻心之下,顧西把實情皆道了出來。

看來,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戶人家的確花了錢財把顧西買了過來,為的就是給這戶人家的老人沖喜。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卻是,在見到顧西之後,男人起了不該有的邪念歪心,居然想將顧西佔為己有。得知了這樣齷齪心思的老者,自然是病情加重,以至於忽然地暴斃身亡了。

楊潘最開始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份心現在淡下了不少,他只覺得這個燙手山芋接或不接,都讓人十分地焦頭爛額。

正是左右為難之際,楊潘只覺得自己的衣角被人往一旁扯了一扯,順着方向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顧西向自己投來了那種無助的眼神。

無論這水有多渾,這個名叫顧西的姑娘也確實可憐,明明,最不應該受到傷害的人恰恰是她啊。

楊潘咬咬牙,直接開口問道:“你開個價吧。這錢,我替這位姑娘還你。”

男人輕蔑地笑了起來,臉皮居然可以厚到當眾混淆是非:“她把我爹剋死了,一條人命的價錢,你賠得起嗎?再說了,瞧你們這打扮,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吧?”

雖然只是副將,但入陣殺敵,這些年靠着俸祿積攢下來的錢財也有不少。只是苦於路途遙遠,又因為眼下情況的特殊性,他並不能暴露身份就是了。

不然的話,他定要給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幾分顏色看看。

他們一行人為了便於趕路,穿的的確都是些極其普通,並且耐磨的料子,也難怪男人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你先報個價錢來。”

“這年頭,還有這種冤大頭?”男人的笑容越發地鄙夷,看向顧西的目光不僅移到了每個人的臉上:“李氏和我說,她這女兒容貌身姿都是一等的。我也看了,確實不粗。”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