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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起居,阿四杞人憂天起來:“既然大人知道阿七起了異心,又為什麼派他去雇馬車?就不怕他在馬車上動手腳?”

出事之後,能讓許臨夏第一個懷疑的人為什麼會是阿七而不是阿四。除了種種疑點的指向,其實還有一點便是,就阿四這個腦子,許臨夏還真不相信這種事情是阿四的水平可以做出來的。

“如若他是個聰明的,應該不難看出,我這是在敲打他。”見好就收,就此老老實實地一起上路,他還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油鹽不進,那回了京再慢慢算這筆賬:“況且,有一點我可要糾正你。”

“什麼?”阿四把香包和衣裳收好,一併放回了包袱之中,確定看上去好像從未被翻動過,他這才鬆了口氣。

“你方才說的,阿七起異心。”許臨夏打量起了阿四:“如若本官記得沒錯,這阿七可是你帶進府的。身份不明,就帶進府內,阿四啊阿四,你說究竟讓本官說你什麼好。”

連阿七究竟是誰的人都不清楚,又談何什麼起異心!

至於阿四擔心的後者,那是有多蠢,才會把所有的疑點全部招攬在了己身。也唯有如此,這新雇來的馬車反而才不會有問題,他坐着方才安心。

阿四面染愧色,當即抱拳致歉:“是屬下失職,讓大人涉險。”

當日的他在酒肆當中飲酒,正巧碰到一人因為沒錢結賬而被店家推搡辱罵著。那等言語可真是有辱視聽。

他也算是個熱心腸的,況且當時店家的叫罵聲分明影響到了他喝酒的興緻。阿四腦子一熱,就替那人結了賬。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同阿七越走越近,直至把其人領進了府里。可對於其人的身份來歷,阿四卻是一概不知。

如今出了事,阿四才知道後悔二字該怎麼寫。所幸,許大人沒有遭其毒手,再做出什麼措施也為時不晚。

“別跟我整這些虛的。”話終於說開了,可許臨夏的氣還沒有消呢:“你快些把東西物歸原樣,莫讓阿七發現了才是。”

阿七或許知道了他是在試探,也或許並不知情。但這層窗戶紙現如今還是十分有它存在的必要的,最起碼在他拿到確鑿的證據前是這樣的。

有時候世事就是那麼地巧合。阿四剛上樓不久,阿七人就出現在了客棧的門外。他們這一前一後,幾欲讓許臨夏認為阿四的一舉一動都盡收了阿七的眼底。

“你馬車可雇好了?”為了轉移阿七的注意,許臨夏問話:“今日還要趕路,可延誤不得了。”

阿七往門邊讓了一讓,指着外面早已停好的馬車道:“已經好了,大人,我們即刻就可出發。”

“咳咳。”經過昨日的幾件事,許臨夏覺得他行事還是有必要低調一些的:“出門在外,以後叫我公子即可。”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二樓上就傳來了丁玲桄榔的響動,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重物從高處滾落了下來。

許臨夏下意識地就往旁邊讓了一讓,側身去望的時候,才發現是阿七拎着三四個包袱,正氣喘吁吁地下了樓來。

“你幹什麼?”許臨夏有些嫌棄地看着阿四。這個阿四,莫不成是把他們方才談話的內容給忘了個一乾二淨,現在要給他搞幺蛾子出來了嗎?

阿四噔噔幾步下了樓,將手上一半的包袱拋給了阿七:“東西都收拾好了,這就上路吧。”

阿四他,這是突然開竅了嗎?許臨夏竟然有些欣慰。

許臨夏的感慨讓他一時站在原地挪不了步子,還是走在前面的阿四喚了他一聲:“公子,該走了,您不是着急着趕路嗎?”

阿四也並不能確定方才他上樓時的動作有多少是被阿七看在了眼中的。一個急中生智,所幸把所有的行李都帶下了樓來,這樣也好打消阿七的疑惑。

現在的他夾在這二人之中可真是難為。如果有機會,這一路上能有時機找到名大夫好好問問,他一定會是比許大人還要在乎結果的那個。

阿七的安排還是很周到的,不僅雇來的馬車質量不比先前的差,哪怕是這臨時找來的車夫,駕車的技術也是可圈可點。

一切的順風順水,甚至讓許臨夏懷疑,這車夫也是同阿七一夥的。

既有了這樣的念頭,許臨夏一路上便就忍不住地時時回望着阿七。

而阿七卻是依然沉默寡言,往馬車上一坐就開始了他的閉目養神,對外界的事情似是一點兒都不關心。

阿四卻覺得許臨夏的此舉着實不妥。要知道,習武之人對於氣息和眼神的各種捕捉可是異常靈敏的。

許臨夏許是覺得自己這麼盯着阿七,阿七未必知情。可依他對阿七的了解,人家阿七興許只是不願過多地搭理許大人呢。

他咳嗽了一聲,乾脆貓着腰站了起來:“許大人,您沒休息好,我們換一下位置吧。”

“為什麼?”許臨夏坐得大開大合,佔據了馬車正中的位置,視野也是最好的。

阿四氣得咬牙,他們兩個之間主僕這麼久,好歹也該有些默契了吧!他在許臨夏的胳膊上擰了一把,擠眉弄眼:“大人你覺沒睡夠,就找個角落靠一下不好嗎?”

許臨夏這才觀察到,阿四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屏障,指頭卻是指向了一邊的阿七。

“我是該補個覺了。”許臨夏訕訕地笑了幾聲,這才想起方才自己盯着阿七的眼神確實是有些灼熱了。

今次的馬車在車夫的駕車之下依然行進得很穩當,但這種穩當是完全不同於昨日的那種穩當的。

許臨夏將雙目合在一起,嘴上說是要睡覺,可不經意間卻總是想起昨日在馬車之上的事情。

阿七香包中那一味迷香的藥效可真是夠大,原來不是在客棧的時候才着了阿七的道。阿七的算計是早從在馬車之內就開始了的。

而這一點,也是此刻許臨夏再次感受到了馬車在行進過程中無可避免的顛簸之後才反應過來的。

要不是阿四是練武之人,那一點點迷香對他的效用沒有那麼顯著。他們二人定然一直被阿七蒙在了鼓裡,死的,可能也就不只是車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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