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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不免冷哼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你們雙方是各取所需的?”人都是貴在有自知之明的,可如里正這般,活該他人心不足還被人耍弄了一通。

那裡正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只是流着滿頭大汗一個人喃喃自語着,可聲音卻低到了宛若蚊蠅。

“說!”華一把拎起了對方的衣領:“許大人還有之前來的人在哪裡?”

里正想得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好,想不通也罷,這都和他無甚關係。要不是看在此人興許還能提供些許有利消息的份上,他早就一掌將其斃命了。

“什,什麼許大人?”里正畏縮着想要退到角落裡。即便他現在殘了雙腿,一個對三,必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可只要能找到一個牆角,好歹讓背後有依靠的地方,他就好像得到了一個翻盤的機會。

“先前你便躲着不見。可真當我們是睜眼瞎嗎?”華知道,這傢伙嘴硬得很,定要威逼一番,必要時刻還得威脅上其人的性命才可。

華抬起手來,手心之中有着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地不斷發着幽藍色的熒光:“這個蟲子可是少有,用在你身上,你應該慶幸。”

“這什麼?”里正凄厲地一聲慘叫,繼而人就倒在了地上昏睡過去,只是身子卻時不時地伴着一陣一陣的抽搐而抖動起來。

“這什麼東西啊?”看着地上的里正,趙涵也不自在地後退了半步,倒好像拿毒物來對付的對象也有他一個:“看上去怪人的。”

“此蟲無毒無害。”大千世界,玄妙的東西可多了去了,誰說只有下毒才是威逼:“只是順着肌膚鑽入身體,會一步一步蠶食,先是血液筋骨,再然後就是五臟六腑,直到把整個人!”

“行了,你別說了。”趙涵捂着自己的腦袋,頭皮麻到不行,他撓了撓頭:“都知道你厲害就是了。”

許七卻只是笑笑,華這些年性子好像變了許多,可就是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嘴卻是半點沒變。

他抬腳走了上前,一手按壓着華的肩頭:“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那蟲哪裡有華說得如此誇張,再者言之,他們巫醫終究還是講究全人性命的。這麼毒辣的手段,除非是為了以毒攻毒,否則甚少沾手。

“許大人他們應當是被困世子那裡。”華現在懷疑的是,早前一步來到的仲名軍被俘之地卻並不一定在同一處。他覺得,或許是早在半路便遭了伏擊,那來時之路必有蹊蹺。

只是苦於無人帶路,橫衝直撞地過去也只能是白走一趟。

“你要幫着朝廷?”趙涵有些喜出望外。儘管他也不在朝為官可是一想到天下會興兵燹之災,他這心裡便就慌了神。平日瞧着華好似對這些事情完全不上心的樣子,沒成想心中卻原來是這樣子的。

“無謂幫着與否。”仲名軍消失得無緣無故,換做誰來都不大可能袖手旁邊吧。更何況,這事是他虧欠了人情在前:“不過就是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了里正,還愁找不到人嗎?”

清醒過後的里正才恍然明白過來,那鑽入了他體內的火蟲,哪裡有華說得如此邪乎。只是終究有這樣一隻蟲子作怪,讓他沒來由地直犯噁心就是了。

“你覺得身體如何?”華走近,臉上雖是雲淡風輕的,但心底依舊是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地噁心想吐。

里正沒有回話,倚靠在牆角里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倒好像,華三人才是那些惡人,故意來坑害於他的。

“很好。”若是這蟲子當真平淡無奇,那他拿來的目的又在哪裡。豈非是自砸了巫醫的招牌嘛:“既是你這麼有自信,想來接下來發生任何事情也是無懼。”

里正敏感地嗅到了這話里流露出來的不友好,雙目中的瞳孔猛地就是一縮:“我,我就知道你們這群巫醫不懷好心。”

“隨你怎麼說。”心態穩定了之後,華又恢復到了他原本的模樣。能輕易被幾句言語就激將了,那便不是他華了。

只見華打起了一個響指,隨着清脆的一聲輕響躍起,里正的肚子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與其相互應和上了。

“癢,癢死我了。”里正頓時倒在地上打滾不止,並且伴隨着咯咯停不下來的笑聲:“你,你快叫它們,哈哈哈,停,停下。”

不得不說,玩弄壞人的樂趣遠遠要比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強上太多:“哦?這可是你說的。”

華怎麼可能輕易饒過他,只是收回了聚在頭頂,保持着打響指手勢的手來。可接下來的擊掌聲卻是將里正驚出了一聲的冷汗。

光聽這聲勢,就知道,那在肚子里作妖的蟲子定會捲土重來。

果不其然,腹內一陣絞痛迫使里正不得不收回了他怨憤的眼神:“好,好狠毒。”

隨他怎麼說,華卻是面上依舊無恙:“前些日子的人下落在哪裡,你去引路。”

里正本也就是個沒有骨氣的。這蟲子不過初露鋒芒,真正的威力還尚未彰顯,卻已叫他完全敗下了陣來,忙不迭地應着,扶着牆壁才勉強站起了身子:“我,我知道,求你快收了它吧!”

腹痛成這個樣子確實難以引路。但是想順着桿爬,藉此擺脫蟲子的控制,那卻完全是不可能的。

只見華的手掌中似是聚攏了什麼東西,一團光華閃過,腹痛之感才從里正身上消失。只是,痛雖然不痛了,可那腹中,隔了一層皮膚的地方卻是瘙癢難耐,竟是讓他挖也挖不着,更覺惱怒得緊。

“走吧!”華只一甩袖子,便頭也不回地朝屋外走了出去。

趙涵扶着有些四肢無力的許七正等在外間,見到華不緊不慢地出來,這才開口:“許七前輩應該不能與我們同去。你看看他。”

他還只是一個學徒,雖替許七把過脈,亦知曉其人現在身子虛弱得緊。可是虛不受補的道理他也是明白的,一時之間倒當真沒有任何法子了。

華似乎早想到了前頭,伸出手來搭住了許七的另一隻臂膀:“師父,你再堅持一下。留在這裡不是法子。”

言罷,他抬頭眺望了一下遠處來時的方向:“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