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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了這是?”幾人竊竊私語了起來。

而孟三經這一提醒,也發現了過來好像是有哪裡不太對勁。他們這一群人前呼後擁着進來,動靜搞得也不算輕,甚至說是喧鬧也並不為過。

可為什麼,即便是這樣,凌公子卻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躊躇了片刻,孟三意識到是絕對出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還不忘回頭招呼身後的眾人:“都別在那兒杵着了,快來看看凌公子怎麼樣了。”

湊到床榻的近前,孟三這麼一看,才發現果不其然。凌珏面色蒼白,即便是在睡夢當中都緊抿着唇,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難受了。

“凌公子這個樣子,莫不是生病了?”有人一臉心焦。

自從在凌珏的帶領之下,他們這一干人才算是走上了常人眼中的正路。現下即便沒有dìxiàqiánzhuāng的營生,他們一個個的收入也是可觀。

如今在碼頭幹活能小有成就,可都是多虧了凌珏的功勞。如今看着凌珏因為心事操勞而累倒在了病榻之上,許多人的心中都是愧疚不已。

孟三伸出手來摸了摸凌珏滾燙的額頭:“想必是昨晚淋了雨這才生病的。”

看來,說什麼沒有生氣,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全都是用來騙人的罷了。如若凌珏真的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子,今日又何以是這個面目呢!

他們這一大幫人可都是以凌珏為主心骨的,孟三攥緊了拳頭,看向旁人:“快去請大夫來。”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混沌不清的大腦意識里,總有個凌珏無法追趕上去的身影。

可是,再一個恍惚之後,那身影卻又消失不見了。一切來無影去無蹤,便是惱怒,也沒有地方可以供他撒火的。

凌珏只能繼續行走在這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原之中,任憑眼前的景色再是蕭索瘡痍,他也只能埋頭下去。

直到身後有什麼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接近,凌珏才覺得自己心中燃起了些許的光亮。這光亮不多,卻足以將心上的暗色照得透亮。

他剛要回頭去望,卻感知到了身後那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一隻強有力的手掌借勢攀上了他的肩頭:“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過我的掌心。”

原來這所謂的光亮,不過是另外一種無底的黑暗罷了。倒還不如一開始便就在四下無人的荒原中默默彳亍着要來得好。

凌珏的眉頭一皺,張着嘴呢喃着什麼,可惜他的聲音太小,孟三也聽不大清楚,直覺得這是犯了癔症。

他急忙讓出了身邊的位置,伸手扯了一扯大夫的衣袖:“大夫您坐,您快給看看,他這是怎麼了?”

“莫急莫急。”來人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郎中,大清早地,他屁股都沒有坐熱,就被人連拖帶拽地帶到這裡來給人看病。

此時喘的粗氣都尚未平息下來,他自然是不會很快進入狀態的:“我先給他把把脈,看看要開什麼方子再說。”

他遠遠地看着,不過也就是受了風寒的尋常樣子,哪值得旁人如此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犯了什麼暴疾。

“好。”孟三忙不迭地點頭,眼睛一直巴巴地盯着慢慢吞吞的大夫,好像對方只要慢了一步,他就會將人家生吞活剝了一樣。

被如此專註而又熾烈的眼神盯着,大夫只感覺如芒在背,也不急着調整氣息了,而是將手指一搭,開始了診脈。

時間就這樣不經意地溜走,孟三緊張地不斷吞咽起了口水。現在凌珏可是眾人的頂樑柱,如若他病倒了,那他這個罪人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因着這個,他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指腹,嘴巴微微開合著,想問些什麼,卻又怕打攪了神情專註的大夫。

“無妨。”大夫終於結束了他那靜止不動的動作,打量起眾人來:“這位公子只是淋雨受了風寒,隨後我開幾貼葯,他老實地喝下,也就沒事了。”

話說到這裡,孟三剛想鬆口氣展露笑顏,可大夫的下一句卻是讓他臉上的表情再度僵硬了起來。

“只是,風寒易解,可這心病卻是難治。凌公子心事重重,如果心結沒有辦法解開,長期鬱郁不得志,也難好利索。”大夫搖搖頭,很是束手無策的樣子。

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這風寒之類其實是最微末的小病小痛。不過牽一髮而動全身,心情的鬱悶往往給了風寒可乘之機,就此落下大病者更是人皆有之:“總之,你們多費心就是,有空也就開導開導他。”

眾人千恩萬謝地送大夫離去,孟三則是按照方子將葯煎好,親自喂凌珏喝下:“哎,早知道……”

“和你無關。”凌珏此時已然清醒了過來,渾身的溫度雖然依舊高燒不退,但額頭前的觸感最起碼並不燙手了。

找的這位大夫的結果也算是,有所成效。

“凌公子。”孟三苦笑一聲,現下沒有其他人在,他也總是可以一吐為快了,要不然這些話壓到心裡沉甸甸的,實在是壓抑得很:“昨日我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我也就是……”

“都說了,和你無關。”凌珏蒼白着一張唇,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情緒波動的影響,咳嗽了起來。

看着孟三將信將疑的眼神,也是為了讓自己耳根子得以清凈一些,凌珏這才將昨日孟三走後的事情道了出來。

不過有一些東西,他還不想讓旁人知情,因而也就適時略過了:“有人派人來刺殺我,而這個幕後主使人,極有可能是同我一同長大的好友。”

凌珏越說,心底便越是一股化解不開的悲涼感。只不過從小到大,許是因為環境的緣故,他都是偽裝情緒的高手,因而從面容上來看,幾乎是看不出什麼異常的。

孟三很是識趣地只作為傾聽者沉默着,他甚至也有偷偷去觀察過彼時凌珏的神色。可很奇怪,這種被信任的人捅刀子的感覺應該很是痛苦才是,可是為什麼他的臉上卻是那麼地淡漠呢!

想到此,孟三不禁想豎起大拇指,難怪人家是京都來的世子,格局就不是他們這種山野村夫可以攀比的。

“所以,我現在有一個計劃。”凌珏沉默些許,壓低了聲音,只異常鄭重地看向了神遊的孟三。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