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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手正死死地卡在許臨夏的脖子上,而他一抬眼便是一張從未謀過面的猙獰面容。

“放,放開我!”被人扼住咽喉,便是被拿捏住了命脈。許臨夏現在連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而當他從噩夢中驚醒的那一刻起,便好似註定了又會沉淪在殘酷的現實世界當中。

神智正在漸漸模糊,而此時的許臨夏只能記得,自己和阿四阿七明明是一間房裡的。

既然還在一間房裡,想必是他二人睡得太沉了一些,才會無所動作。

許臨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抬起自己的雙腿來,光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幾乎耗盡了他所剩不多的體力。

許臨夏又重重地把腿放下,漆黑一片又有些發昏的視野里,許臨夏根本不知道自己踹在了哪裡。他只是極力製造着儘可能大的動靜,以期通過此種方式來喚醒身邊的阿四和阿七。

這方法究竟奏效了沒有,許臨夏是來不及驗證的了。那人揚起手掌,二話不說便摑在了他的臉上。

就在許臨夏當真以為自己就要命不久矣的時候,眼前卻忽地一亮,那逼近自己的一張面孔終於完全清晰起來。

“鬼!鬼啊!”許臨夏一翻白眼,人立時便暈了過去。

阿七是在聽到掙扎之中的許臨夏求救後才清醒過來的,來不及思考許多,他只摸黑一把撲到了桌前,很快將蠟燭點亮。

那人披散着一頭雜亂的長髮,還穿着一襲單薄到不行的白衣,很顯然就是在故意裝神弄鬼:“膽敢殺害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阿七並不只是為了說狠話,他趁着那人不備去夠被自己放置在地上角落裡的武器。

許臨夏是睡在床榻之上的,而他同阿四作為護衛,只能拿了床被子在地上隨便一鋪就此安寢。

因而,那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武器此刻距離阿七還着實有些遙遠。

許臨夏已經因為呼吸不暢而暈死了過去,如若再加把勁,定可頃刻斃命。

可是那人卻似乎很是忌憚阿七,一見阿七手握着長刀向他而來,他便趕緊放棄了這到手的性命。

只貓腰一閃,躲過了迎面劈來的一擊,只一心朝着窗邊急速奔去。

看這樣子,分明是要躍窗逃脫,阿七幾步欲要追上前去:“有膽你就別跑。”

那人一腿已然邁了出去,聽聞這話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應該是在確認阿七究竟有沒有追來。

整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很久,從阿七發現再到其人脫逃,他們甚至都沒有機會交手。

“阿四。”阿七嘆了口氣,走到了對這一切都全然不知的阿四身邊,伸出腳來輕輕踢了踢他:“別睡了。大人遇險了。”

便是如此,可阿四還在酣睡,甚至因為這一遭而顯得並不安靜的夜裡,他的呼嚕卻是一聲蓋過一聲。

對於阿四,阿七可沒有多少耐心,既見對方死活都醒不過來,他乾脆蹲了下來用手掌拍了拍對方的臉頰:“快醒醒,大人出事了。”

這一回的叫醒總算是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阿四從喉嚨里發出了支吾的聲音,很費力地才將兩隻眼皮睜開,說出口的話也是輕飄飄地無力:“怎麼了?”

阿七往一旁讓了一讓,好讓阿四從他的角度可以看清一些:“有人襲擊大人,大人暈過去了。”

阿四抱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大驚:“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他用雙手在地上撐了一把,這才發現,此刻不止是腦子沉重發昏得厲害,原來竟連自己的四肢都是一陣酸軟,根本提不上力氣。

這根本不是睡得太深的癥狀,分明是中了什麼迷香。

阿四心裡有惑不得解,只能將目光投向了阿七。可阿七卻渾然不懂這眼神之中的意味,只從後背推了他一把:“快去看看許大人如何了。”

“哦哦。”阿四隻能暫且將這些東西拋之腦後。只要許大人無事,這些宵小之徒的手段來日再做提防也並不礙事。

“大人?”阿四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探了探許臨夏的鼻息,生怕許大人在不知不覺中便已斷了氣。

“你幹什麼呢?”阿七隔斷了他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阿四作勢還當真長舒了一口氣,以顯示自己輕鬆的樣子:“不過你說,大人怎麼就得罪了他們呢?”

選在了京都之外才動手,還能摸到他們臨時歇腳的客棧。這怎麼看,都是一場精心設計好的陰謀,並非是一時的草草計劃。

“你知道嗎?”阿四的眼眸忽然轉得黯淡,神情之中籠罩上了一層陰霾:“我剛才……”

這話還沒有說完,阿四就感覺自己的胳膊一痛,低頭去看,才發現是許臨夏清醒了過來,並且正把着他的胳膊想要掙扎着起身。

阿四當然不是那不會看眼色的人,他趕緊起身讓位:“大人,您醒了?來,慢點。”

阿四細心地將許臨夏從床榻之上扶了起來,又為其人將靴子擺放齊整。對於他剛剛要提到的發現,此刻是早已忘到了九霄雲外。

“陛下所命,料想是被人盯上了。”許臨夏又是做了一場噩夢,又是險些被人掐死的。此刻已經完全透過這一樁樁一件件而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些事件背後的嚴重性:“我們往後必得小心翼翼,驛站就先不要住了。”

“是。”許臨夏的吩咐,阿四和阿七並不敢有什麼異議。

“只是,馬車還……”阿四看到許臨夏脖子上那道明顯的勒痕,別開了眼去。

難以想象,如果不是阿七,此刻許大人想必就要徹底地與紅塵作別了吧!

只是,有一個問題,阿四總也想不明白。夜半,距離第二日天亮已經不到一個時辰,阿四在地上翻來覆去再難入睡。

為什麼同樣都處在一個房間之中,他和許大人就都着了迷香的道而睡得不省人事?可阿七無論是拳腳功夫還是反應速度,似乎都與平常無異?

而且,他和阿七共同在許大人身邊護衛也不是短短几日,其人還不至於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之後能保持着如此慣常的心態。

這些問題,到底是他多想了呢?還是說,另有隱情,只不過阿七瞞着不說呢?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