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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亮發著幽光,不似太陽光芒那般熾盛,不似月色光芒那樣柔和,更不似燭火光芒那般昏黃。

阿七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他腳步微頓,目光開始找尋那抹幽光的源頭。

暗夜中,目光一寸寸地輕移着,透過牆壁的縫隙,阿七終於找到了那光亮的源頭,原來是擺在桌上的一顆圓形珠子。

那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夜明珠吧。即便阿七這個見識淺薄的,通過眼前這樣的景象和傳說一一對應,也可以一眼將桌上的夜明珠認出來。

他還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小地方,還可以見到夜明珠。他只以為,那是京都中的達官貴人們才有機會可以見識一番的。

心中這麼一激動,阿七不自覺地便屏氣凝神起來。他能聽到自己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跳聲,也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自然,還有那僅僅隔着一堵牆的對話聲。

阿七認得出來,那桌邊坐着的二人,其中有一個便是李員外。至於另一個是誰,阿七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並不重要。

阿七隻知道,這堵牆不是鐵板一塊完全沒有縫隙的,而是有着開啟它的機關的。

阿七探到了牆上的機關,心想,只要時機成熟,他便可以一個箭步衝出去將那夜明珠據為己有。

哦,不,怎麼能說是據為己有呢?那一定是要把它救濟給更多的百姓才是。阿七很快為自己的新任務找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李員外的臉色可不大好看,漆黑一片的房間里,唯一的光亮便是來自於那顆夜明珠。

夜明珠發綠的幽光投在他的臉上,使得他本已陰鬱的面容更加可怖了幾分。

對面的男人見李員外遲遲未定,不禁開口催促起來:“你要的東西我可給你送來了,那我要的呢?”

李員外很是難堪,搓了幾下手心,也不知是在賠笑還是如何:“不如,再寬限幾日?你看我這裡反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又何苦一定就要在這幾日呢?”

“不過就是要你擠垮他的鋪子,你同我在這裡拖了幾日?”男人同李員外的談判好像出現了分歧,只見男人站起就要收回桌上的夜明珠。

李員外這才急了,一把扣在對方的手背上:“再多寬限幾日,我一定!”

男人自始至終都掌握着這場交易的主動權,他只是收回了手掌來:“找你來不過是為了省力,沒有你,換了別人來做也是一樣。你說你還有利用價值嗎?”

不是說這是筆買賣嗎?“利,利用?”下意識地,李員外心口一涼。

再不容許他反應什麼,李員外捂着自己的胸口只噗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地面堅硬,李員外又是塊頭那麼大的一個龐然大物,這砸地的聲音直嚇得一旁準備冷眼相看的阿七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方才親眼目睹了什麼?僅僅是因為一樁交易沒有談攏,這裡就發生了一起命案?

“出來吧。”那男人很是嫻熟地從身上掏出一塊黑色的布來擦拭着他染了鮮血的劍刃。

阿七猛地吞咽了口口水,雙腿好像是bèichā入了釘子一般動彈不得,可奈何方才的一幕不斷閃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恐懼的氣氛霎時便淹沒了他,他只乖乖地站了出來:“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阿七感覺自己可能是知道答案的。

李員外被刺死的那一瞬間,他因為太過驚訝而情緒波動了起來。也只有那個時候,是他氣息最不穩的時刻。除了這個時候,阿七還想不到他的處處小心還會有出紕漏的地方。

“從你一進來的時候。”他要的不是阿七的信服,也更不是其人的質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嗎?”

想到方才二人的對話,阿七點了點頭。可是自己對於他們之間的交易為何卻是半點都不知情的啊!他又搖起頭來以做否定。

總之,一切來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被人盯上了。

“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他從來不會受限於任何的人或事,當然,如果有人和他討價還價,他自然也會毫不客氣地毀掉他們之間的合作。

哪怕這樣的合作在李員外這樣的商人眼中是筆買賣,討價還價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阿七感覺莫名其妙,卻硬氣不起來,只結結巴巴地反問着:“你,你又沒有許我好處,我憑什麼要替你做事?”

李員外才剛死,這人就把目標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可見這所謂要做的事情,無外乎就是李員外的死因。

“你覺得,如果我現在把李府的下人叫進來。他們看到你之後,會否把你扭送至官府呢?”阿七的出現,便是接替李員外的不二人選。既是如此,那出爾反爾的李員外便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阿七無奈,本來潛入李府和偷竊便已是他的罪責,如若現在再背上一個殺人的命案,那他就是真的完蛋了。

眼前的人此前已和李員外有過數次的交易往來,李府上下不少人都是見過他的。比起阿七這個素不相識還鬼鬼祟祟的生人來說,自然是對方咬定什麼便是什麼了。

“你也休想同我耍什麼詭計。”那人好像看透了阿七潛藏着的小心思:“我既能一舉將李員外拿下,又能發現你的存在。你就應該知道,我們二人的功夫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阿七將背上背着的那一大包東西放在了地上,這些黃金珠寶原本再是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都是甘之如飴的。可眼下,他們卻是如此地燙手,甚至讓阿七生出了些厭惡的情感。

“什麼事?”

“大人。”阿七結束了他的回憶,實在是後悔不已。不只是為了當時自己的貪心,更為了自己屢次傷害算計許臨夏的事情:“阿七對不起您。”

阿七拖着他的身子,這一次竟是不管不顧地就要在許臨夏的面前跪倒。聲淚俱下,他的悔意迅疾地蔓延開來:“從和阿四的遇見開始,便是我在人逼迫下的算計。可是,可是您和阿四卻從來沒有計較過我的身份來歷。而我,卻險些害死了您。”

阿七忽然這麼強烈的情緒反應,已經是讓許臨夏驚在了原地。可這一句話還未得終了,許臨夏便又聽到幾聲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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