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聽到錢雪出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楊斌回家和她說的。

“自己衝上去了，腿撞折了，孩子也沒有了，這回也不用等緩刑一年，傷好了就可以進去了。”楊斌說起這些時語氣淡淡的，就像說的是別人的事。

“她對自己也下得去手。”李月華想不明白這種人，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怎麼就能做出那麼多極端的事情來。

“有時一口氣上來了，想壓都壓不下去，事後了最後悔的也是自己。”楊斌挑起眼皮，“你日後也不要衝動就提離婚，萬一將來後悔了怎麼辦、”

李月華哭笑不得，“怎麼說著別人的事，就又扯到我自己身上來了？”

“我這也是心裡沒有底，主要是媳婦被老丈人養的太好了，我怕自己養不好啊。”

李月華聽他又開始混說，推開他，“你少又說沒用的。眼下要過年了，你們部隊里忙不忙？我今年想在家裡過年，我爸爸那邊我也問過了，他也是這種想法。你爸媽那邊呢？是在家還是去部隊？”

“楊青和張芸帶着孩子已經走了，我爸是一定會在部隊里過年的，我媽也得跟着去，我那邊到時我說一聲，咱們在家裡過年。”

“這樣行嗎？爸媽不會有意見吧？”

“放心吧，每年就是在部隊里過年，一家人也湊不到一起去，所以在哪裡過年都一樣。”楊斌看媳婦想的這麼多，心疼了，“以前媽是做了些事，我也承認讓人接受不了，甚至一度我以為以為無藥可救了，不過回來之後觀察了半年，媽確實變了，你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這樣一來，反而弄的大家都尷尬。”

李月華笑了笑，“我明白。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每次面對媽時，控制不住的就想小心翼翼的。或許這就是變成了婆婆的原因吧。”

婆婆和兒媳婦之間的關係，就是那樣的微妙。

不親近也不遠。

楊斌理解，這也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時間飛轉，轉眼就到了過年這天。

家裡就三個人，也置辦了許多的年貨。

兩個男人下廚，李月華幫着打下手，不過總會進廚房後，就被趕出去，李月華頭一次覺得在爸爸和楊斌面前，自己是個礙手的，最後乾脆坐在客廳里吃水果看電視。

等開飯時，看到桌子上的十多個菜，李月華也味口大開。

李雲雷說了些喜太的話，又感慨了一下味來要怎麼樣，大家就開始吃飯了。

飯後坐在客廳里說話時，李雲雷才提出想退體的事，“這麼多年，我想着也該退下來了，給年輕人讓位置。”

“爸，是不是董叔叔又弄什麼事了？”李月華看爸爸大過年提這個，心知爸爸一定是心裡有事。

李雲雷淡然的笑道，“他這些年也不安份，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的。他的轉業通知已經下來了，在那個位置這麼多年，也該換換地方了。至於我想退休，是想着年歲大了，精力不夠，也想四處走走。”

“那就休假好了，也不用退啊。”李月華覺得可惜。

有多少人想坐在爸爸現在位置不下來，爸爸卻是要自己申請退休，要說真沒有事，李月華都不相信。

“好好好，我就是隨口一說，也和你們商量一下，要是你們不同意，那就算了，你說的也對，可以休假。”李雲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我就先休半年的假，出去走走，至於對外面就說等着申請退休吧。”

李月華想問為什麼對外這麼說，不過被楊斌給制止住了，便也沒有多問，大過年的總要開開心心的，三個人看了春晚，煮了餃子，便睡覺去了，也沒有守歲。

在樓上，李月華這才小聲的問楊斌，“當時你為什麼攔着我？”

“首長做事自然有他的用意，這事你不用多說，等着看就好了。”楊斌拍她的頭，“不是說困了嗎？早點睡吧。”

李月華打了哈欠，喃喃道，“爸爸突然提出這個來，我怎麼能不多想，心裡也不踏實。說起親人來，也就我和爸爸兩個，可爸爸有心事卻不和我說，我也着急。”

“還有我。”楊斌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就像在哄着孩子睡覺。

李月華心裡也嘀咕着，自己又不是孩子，可還真是被他拍了幾下沒有多想的時間，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年過的很快，很快出了正月，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李雲雷休假了，也正如他對外面說的是在申請退休中，李月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埋怨道，“我說等我請請假和你一起去，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單位里也不忙。”

李月華也沒有想到爸爸說走就走，剛出了正月，要就一個人去海邊休養。

問了幾次爸爸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又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都被爸爸給堵了回去，只說她想多了，李月華又不放心，讓楊斌去打聽，楊斌到是給她帶回消息了，只說什麼事也沒有。

李月華放心了，可是爸爸一個人走就又不放心了。

李雲雷看着女兒一邊說著一邊又給他收拾東西，心裡也暖暖的，“以前我把你當成小孩子，現在你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李月華被爸爸給說笑了，“我也是擔心你。”

最後也不再說了，只叮囑着一個人在外面要注意哪些，李雲雷聽了煩了，“有人和我去，你就放心吧。”

李月華知道爸爸是帶着秘書走的，不然早就不管不顧的跟着爸爸走了。

送走了爸爸，李月華這邊到也開始忙了，開始準備這一年的徵兵工作。

這天下午就接到婆婆的電話，說讓她晚上下班回家裡吃飯，等到晚上回到楊家，才看到了楊青和張芸，兩人過年回了張芸那邊，就再也沒有過面，如今都出了正月，才算是見到。

“看你氣色不怎麼好？身體不舒服？”李月華私下裡和張芸在廚房裡收拾碗筷時問她。

張芸只是嘆氣，看她連連嘆氣，李月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