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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言離開之後,宋氏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兒子,只見他斜躺在椅子上翹起了個二郎腿,貌似很舒坦。

宋氏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去追葉瑾言,卻聽到李五四冷冷的說道:“她想走就讓她走唄,這村子裡又不是沒有女人,對了,村西頭河對岸的楊二紅談得怎麼樣了?”

宋氏眉頭皺緊,狠狠的敲了敲他的頭,“談得怎麼樣?談得怎麼樣?你以為村子裡會有誰能看得上你嗎?你這個整天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傢伙!”

葉瑾言頭也不回地出去後,她開始煩躁今天晚上到底怎麼過。

看着茂密的叢林,她心生一計。

可以去山上扯些茅草來擋住屋頂,現在這個天氣忽晴忽陰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趕上大雨,但是為了今天晚上的睡覺環境,她也沒有辦法了。

葉瑾言翻過山頭來到了一塊比較大的平地,這裡一望無際都是白色的茅草,被茅草圍繞的中間有一潭深水,水清澈卻不見底。

葉瑾言走到茅草中央,把茅草一根一根地拔了下來。

她低頭摘茅草時隱約聽到了馬的嘶鳴,她微微一愣,村子裡可沒人養馬,馬的嘶鳴哪來的。

葉瑾言左顧右盼,發現馬蹄聲並不是身旁傳來的,而是上面的一個山崖。

頭頂的山崖不是很高,所以她能聽到一些聲音。山崖上似乎有人,人數還不少。

葉瑾言抱着茅草往後退,只聽到風聲灌入耳中,一個人從山崖上掉了下來,剛好就摔在葉瑾言對面的那潭深水中。

一時間,浪花四濺,水裡開始鼓起了泡泡。絲絲縷縷的紅色鮮血順着水慢慢地瀰漫開來。

葉瑾言本來不想管這事,但卻隱約聽到了那個人的呼喊,他氣若遊絲的呼喊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在了水中。

葉瑾言看了一眼逐漸平靜的潭面,嘆了口氣,駕輕就熟的把那個人從潭裡撈出來。

這是個穿着黑色長衫的男人,墨色的長髮捂住了他的臉,感覺似乎已經死了。

葉瑾言皺着眉頭把他的頭髮撩開,熟悉的面容漸漸顯現出來,那雙好看的眉眼緊緊的閉着,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蒼白的薄唇。

葉瑾言詫異地看着那個男人,這不就是前些天救了她的薛慎行嗎?

她垂眉看到了薛慎行流血的腹部和血肉模糊的手臂,手臂上的血有些發黑,似乎中了毒。

葉瑾言還沒來得及怎麼安排薛慎行,卻聽到懸崖上的馬蹄聲不見了,她知道那些人一定會下來找薛慎行,把他留在這裡並不安全,鑒於他之前救了自己,這個人情她必須得還。

葉瑾言腋下夾着着茅草,咬牙把薛慎行背了起來,好在她力氣夠大,薛慎行也不算太重。

茅草盆地雖然地勢低洼,但只要往山上走,就很好躲藏。她記得半山腰上有一個非常隱蔽的洞穴,那洞穴雖然不算大但是藏兩個人綽綽有餘。

葉瑾言順着記憶走到了洞穴口,薛慎行身上的血在不停地流着,葉瑾言背着他時,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轉頭一看才看見落在自己衣服上的斑斑血跡。

她不排斥血腥味,但是她討厭黏膩的感覺,之前每次完成任務她都會洗一個澡,而現在似乎很困難。

葉瑾言把茅草扔在地上,再讓薛慎行平躺在茅草上,可他臉色還是蒼白,葉瑾言也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她忐忑的趴在薛慎行的身上,將頭探向他的左胸膛,聽到裡面咚咚咚的跳動聲才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死,要不然她欠他的人情還真還不了。

山上樹木居多,但同時治傷的草藥也是多不勝數。

葉瑾言將薛慎行放在洞里,為了防止之前追殺他的人找到他,葉瑾言還折了兩根帶着茂密樹葉的樹枝放在洞口。

洞口本來就有爬山虎擋着,現在更是閉不透風。

天邊的烏雲移動到了山頂,葉瑾言抬頭一看,發現陽光已經不見了,天邊傳來轟轟的雷聲。

難道真的和她想的一樣,今天又要下雨了?葉瑾言轉頭看向背後的山林,咬了咬牙,拔了一株草藥就往回趕。

跑的時候她聽到了不遠處的馬蹄聲,她的耳朵比平常人靈敏,再小的聲音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有人過來了!

葉瑾言皺眉轉身躲在一棵樹的後面,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十多個穿着黑衣帶着面具的人騎馬進了山林,他們一邊騎着馬一邊在樹林里繞圈圈,聽到好幾聲雷鳴才調頭離開。

葉瑾言躲在樹木和岩石的夾縫中,看着他們走遠才隱隱放了心。

現在的天氣很不好,她暫時回不了家,只能躲在洞里陪薛慎行了。

葉瑾言把草藥扔在洞口,轉身撿了一些乾柴,雨嘩嘩地下了起來,她把乾柴揣進懷裡跑回了洞。

古代燒火很簡單,只需要用兩個乾燥的打火石和一點木材就好,葉瑾言把石塊拿在手上來回地摩擦,過了好久才點着了火。

火花騰地一下亮了起來,薛慎行渾身濕淋淋,冷得不行,所幸火一着四周溫度也就跟着上來了。

葉瑾言走到薛慎行的旁邊,把他的上衣脫了想放在火上烤。

薛慎行遮身的衣物突然被扒開,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葉瑾言也藉著昏黃的火光看清楚了他身上多到可怖的傷痕。

葉瑾言目光一凝,這下她更加堅定了薛慎行的身份,他肯定是古代的殺手。

古代雖然沒有僱傭兵,但是卻有殺手,或許……她可以靠着眼前的這個人摸索進殺手的內部,看看古代的殺手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葉瑾言垂眉,把手中的黑色衣衫搭在火邊的木頭上烤。

火焰炙熱,沒過一會兒衣服就被烤乾了,葉瑾言把自己摘的草藥混合著雨水扔進嘴裡,嚼碎了之後敷在了薛慎行的傷口上。

她不知道薛慎行的手臂上中了什麼毒,也不敢亂給他用藥,只求這減痛鎮靜的草藥能夠幫助他。

葉瑾言把烤乾的衣服搭在薛慎行的身上,又把今天剛剛摘下來的茅草鋪在一旁。

洞外的雨一直在下,嘩啦啦的吵得人心煩意亂。

葉瑾言單手撐着頭,透過一些檔風的樹葉看向黑洞洞的天空,擔心起了葉瑾瑜。

她什麼消息都沒有留給葉瑾瑜,也不知道葉瑾瑜會不會找她。

葉瑾言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卻摸到了二兩銀子,這本來是想讓李鐵匠修房屋的,可沒找到李鐵匠,銀子也就沒有用出去,就算葉瑾瑜回到家,他今天住的地方依舊是破了的房子,不知道他會不會繼續住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