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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忽然,薛慎行動了動嘴,緊緊皺起了眉,他重傷掉入河中導致傷口有些發炎,現在又冷又痛。

葉瑾言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他竟然在發燒。

發燒對葉瑾言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病,但是對於古代的人來說,很可能就會要了命。

她慌忙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混合著雨水把布敷在薛慎行的額頭上,這應該是最簡單的退燒方法了吧。

薛慎行頭頂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似乎在做什麼噩夢。

“我不是……不是……”薛慎行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突然他睜開了眼睛,一雙純黑的眸子怔怔地看着洞頂。

葉瑾言坐在茅草上看着他,見他醒了過來,才出聲道:“醒了?”

薛慎行聽到聲音,轉頭看向葉瑾言,雙眸凌厲了起來:“你是誰?”

葉瑾言被他眼底的寒芒着實驚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她清了清嗓子,道:“救你的人。”

薛慎行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葉瑾言,似乎有點不認識她。

明明暗暗的火光中薛慎行的眸子就像是一塊通透的黑寶石,亮得耀眼而刺目。

葉瑾言第一次看到薛慎行就被他的外貌驚訝到了,現在近距離觀察着他的側顏,更是有一種驚為天人的驚艷感。

薛慎行看到她身上穿的粗布衣服,又看見她沉着冷靜的面容,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姑娘是誰,說起來,這個與熊搏鬥的山野姑娘還真是讓他記憶深刻。

見眼前人是她,薛慎行突然心生一計,凌厲的雙眸變得茫然。

“你是誰?這是哪裡?我又是誰?”

葉瑾言冷靜地看着他,眼底露出了一絲疑惑,他忘了自己是誰?

她剛開始還不太相信,可後來想想也有可能。

薛慎行身上有這麼多傷,而且還中了毒,說不定他失憶就是毒造成的,可是他失憶了,總不能讓自己一直照顧他吧。

見葉瑾言沒有回答自己,薛慎行抬起頭,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疑惑地問道:“我認識你嗎?我叫什麼名字?還是說……你認識我?”

他本來不想假裝失憶的,但是思來想去,他若再找不到可以安全棲身之地,估計遲早有一天會死無全屍。

眼前的姑娘雖然年輕,但是卻比常人多了冷靜聰慧,而她的膽識尤其讓他欣賞,說不定可以利用她逃離朝廷的那幫人。

薛慎行已經打好了小算盤,可是葉瑾言的態度卻讓他有些琢磨不透,她沒有說話,反而一直在看着他。

就在薛慎行打算換一個方法的時候,突然聽到葉瑾言開口:“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薛慎行點了點頭,誠懇道:“我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葉瑾言無奈道,“我們先前也不過一面之緣,並不相熟。”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但是天空黑壓壓一片,一直在打雷閃電。所以就算雨全部停了她也回不了家,倒不如幫一下薛慎行。

“不過,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葉瑾言直視着他的雙眸,說道:“你的名字叫薛慎行,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只是你之前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現在就當還你人情。”

薛慎行故作失望地垂下眸子,又緊張地問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嗎?”

葉瑾言搖了搖頭,她能知道薛慎行這個名字已經算很不錯了。

“謝謝你救了我。”薛慎行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苦笑。

葉瑾言沒有說什麼,但是薛慎行這副樣子讓她想到了之前她任務失敗的時候,那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也是這種狀態。

估計是他任務失敗,他的主子想要把他殺了,所以他才逃出來的。

葉瑾言沒有說話,表情十足的冰冷,可是內心卻漸漸地放下了警惕。

這男人之前救過他,所以她根本就不擔心他會殺她,再說了他們一點恩怨都沒有,而現在確實是時候還人情了。

葉瑾言抬頭看向洞外,突然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轉頭見薛慎行不好意思問道:“有吃的嗎?”

葉瑾言沉聲道:“你在洞里等一下我,我馬上回來。”

說著跑了出去,她的身手很矯健,如同山間穿梭的小豹子,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薛慎行望着她的背影,眼底藏着淺淺的笑意,他貌似對這個小丫頭更感興趣了。

葉瑾言從洞里出來的時候,烏雲被風吹散了,隱約還能看到一輪碩大的明月在天邊。

夜晚是人類的盲點,但卻是動物活動的黃金時間,葉瑾言穿梭在草叢間,雙眸銳利地注視着周邊的動靜。

她之前訓練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夜視能力也就在那時形成了,雖然她並不能像夜視動物那樣清楚地看到黑暗中的風吹草動,但是只要有一點動靜,她就能夠用自己的耳朵和雙眼鎖定目標。

葉瑾言慢慢地向前走去,每一個步子都很小心。

黑暗中的矮樹叢動了動,葉瑾言的雙眸一眯,走了過去,如果只是風吹肯定不會連樹榦都搖晃。

她追着那黑影跑了好一會兒,只見那黑影突然往一塊岩石上沖,那是一塊特別大的岩石,硬得很。

黑影撞暈了摔到了地上,葉瑾言撿起來才發現原來是一隻灰色的兔子,看來這下有口福了。

她勾起嘴角,拎着兔子耳朵走了回去。

葉瑾言回去的時候,薛慎行半倚在茅草上眉頭深皺,看樣子很難受。

葉瑾言把兔子扔在旁邊上,走到他的面前,低頭問道:“傷口很痛?”

薛慎行搖了搖頭,他臉部的輪廓很硬朗,但眉眼卻精緻好看,現在靠近一看更是俊美異常。

葉瑾言咳嗽了幾聲,把臉移開,低頭拿起兔子熟練地拔毛扯皮,不一會兒一隻光禿禿的兔子就出現在她的手上。

扒皮的時候,她臉不紅心不跳還非常淡定,讓薛慎行刮目相看。

他越來越好奇這個姑娘是什麼人,住在哪裡,為什麼和普通的姑娘這般不一樣。

看着坐在火邊的葉瑾言,薛慎行撥動了下火堆,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葉瑾言拿着撿來的棍子,把兔子穿在上面,放在火上烤,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葉瑾言。”

“葉瑾言?”薛慎行低頭喃喃,“瑾言慎行?”

說著他抬頭看着葉瑾言,嘴角帶着一抹淡笑。

葉瑾言點了點頭,表情還是很平靜:“第一次聽到你名字的時候,我也很吃驚。”

薛慎行單手撐着頭,看着火中刺啦刺啦冒油的兔子淡淡一笑,調侃道:“說不定……我們的相遇是天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