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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翩然姑娘!”

當李寒清抬頭看到易翩然時,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他大步跨了過來,臉上的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是你?”易翩然也獃獃反問了一句。她怎麼也沒想到,簪花夫人口裡的清兒和丫鬟們個個仰慕的‘盟主’,竟然就是李寒清!不過想想也對,在這江湖上似乎也只有俠客盟的盟主能讓人如此敬慕了。

李寒清笑着點點頭道:“翩然姑娘,阡陌城一別已有數月,你還好嗎?”

“我很好。”翩然習慣性的回答,剛說完又想起簪花夫人的警告,立刻又改口道:“不,是奴婢很好。”

“奴婢?”李寒清微抿唇低笑,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易翩然自稱奴婢他竟然忍俊不禁。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她淡漠的樣子,對這樣畢恭畢敬的她有點難以適應。

“你們兩個認識?”

簪花夫人看了看李寒清,又看了看易翩然,也是一臉驚訝的問道。這丫頭竟然認識清兒?

她第一眼看到易翩然,就覺得她與普通丫鬟不一樣,雖然她假扮敏兒,可是她身上卻沒有敏兒的卑躬屈膝。所以第一眼,她就發覺她不是敏兒。不過到了她這裡,身份再特殊也沒用,她答應她的事絕不會容許她反悔。

“回夫人,奴婢曾在阡陌城與盟主有過幾面之緣。”翩然將視線轉向簪花夫人,如實回答。

“奴婢?翩然姑娘你……”

李寒清卻是略微詫異的盯着易翩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易翩然竟然自稱奴婢?

“是,奴婢現在是閑庭雅築的丫鬟。”易翩然微嘆了口氣。

“你……又缺錢了嗎?”李寒清忍不住問道。當初她連俠玉令都當了,如今又是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賣身為婢?她怎麼就那麼不把自己當回事呢?

“不是。”易翩然搖了搖頭,“我朋友受了傷,我來向夫人求助,做婢女是夫人的條件。”

“什麼?”

李寒清卻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簪花夫人:“花姨,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這樣刁難人了?”

“我可沒有刁難她,這可是她自己自願的,不信你問問她?”

簪花夫人心頭泛起一絲好奇,清兒雖然素日待人溫和,可熟知他性情的人卻知道他並不輕易與人交心,可是這個易翩然竟然能讓他為她說話,這可真是奇事一樁。不行,她得好好弄清楚才行。

李寒清帶着疑惑轉向易翩然,卻只見她淡淡點了點頭道:“夫人說的對,是奴婢自願的,與人無尤。”

聞聽此話李寒清卻是微蹙了蹙眉,再次追問道:“不知你那位受傷的朋友是……”

“抱歉,這個不方便告訴你,但他受了很重的內傷,不過夫人已經答應用血靈芝去救他了。”

“血靈芝?”李寒清微微一怔,視線滑過易翩然落在簪花夫人的身上。“花姨竟然願意把血靈芝拿出來救人?”

李寒清略有些詫異,想當初盟內有位長老受了重傷都沒能讓簪花夫人忍痛割愛,怎麼這次卻……

“你看我幹什麼?我是看這丫頭為了她的情郎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所以就給她一個機會!”

簪花夫人白了李寒清一眼,他那什麼眼神?好像她是個拐帶幼童的老巫婆似的。

“情郎?”李寒清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目光也飛快看向易翩然。

“他不是我情郎。”易翩然臉色有些尷尬,“夫人,奴婢不是說了,他只是奴婢的朋友。”

“朋友?一個朋友值得你用自己的自由去換?丫頭,你騙的了你自己卻騙不了我!”

簪花夫人似乎是認定了練天跟翩然關係不菲,任憑她怎麼解釋也無效。她只得無奈的翻個白眼,怎麼這位夫人這麼愛自作聰明?她聳了聳肩也懶得多做解釋了。

深知簪花夫人脾性的李寒清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花姨,你不會是想讓翩然姑娘一輩子留在這裡陪你吧?”

“怎麼?不行嗎?”就算真要易翩然留在閑庭雅築一輩子,她也不敢說什麼吧?畢竟她可是答應了她的。

“當然不行。”李寒清笑而搖頭。

如果花姨真打這個主意,那還真是找錯人了!易翩然今夕可不同往日了,自從聽說她在夾界里的一番作為後,他就一直想找到她好好談談,卻沒想到竟然無巧不巧的在這裡遇見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花姨的算盤,只怕是要落空了。

“為什麼不行?清兒,難不成你要將她帶走?”

簪花夫人瞅了瞅李寒清,剛才他一見到易翩然就驚喜萬分的模樣她可是全看在眼裡,她在猜,這丫頭莫非跟清兒也糾纏不清不成?

“花姨,不是我想帶她走,而是她根本就不能永遠待在這裡,當然,除非花姨想再次入世,不再過這隱姓埋名的日子。”

李寒清笑了,淡淡的話語卻有諸多含義。簪花夫人若有所思的望向他,清兒話裡有話,難不成這易翩然還有什麼別的來頭不成?

她再次看向易翩然,卻見她仍是低眉順眼的恭敬神色,絲毫沒有隱藏背景的高深莫測。一時間她也被搞糊塗了,到底是清兒在危言聳聽,還是這丫頭確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其實就是翩然自己對李寒清這番言辭也有些疑惑,李寒清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只是因為想幫她所以誇大其詞嗎?

想了想卻覺得李寒清不是喜歡虛張聲勢的人,那麼,是有什麼事是連她都不知道的?

“清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別跟花姨賣關子!花姨可不想糊裡糊塗的做個賠本買賣!”

李寒清笑了笑,“花姨,稍後清兒會向你解釋清楚。現在嘛,可不可以借花姨飄絮廳一用,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跟翩然姑娘談一談。”

“怎麼?連我都不許聽嗎?”

簪花夫人忍不住有些心理不平衡,這小子到底是來看她的,還是來會這丫頭的?

“花姨,我和翩然姑娘要談的都是江湖上的一些瑣事,你要聽嗎?”李寒清笑望着簪花夫人。花姨隱居就是不想再過問江湖事,若她知道他們要談的是這些,必然不會有興趣。

“什麼?江湖事?”

果然,在聽到這幾個字之後,簪花夫人立刻皺起眉頭。她看了看易翩然,有些不甘情願的道:“既然清兒找你有事,那就便宜你這丫頭了!你就好好在這裡聽清兒的吩咐吧!來人!”

簪花夫人喚了一聲,立刻有兩個丫鬟走了進來,福身行禮:“夫人有何吩咐?”

“在飄絮廳擺設酒菜,好好伺候盟主午膳。”

“是,夫人。”兩個丫頭齊聲應道,隨即便退出廳去。

“好了,清兒,你就和這丫頭在這裡邊吃邊聊吧!等談完了正事,別忘了來給花姨解惑。”

“知道了,花姨您慢走。”

李寒清笑着將簪花夫人送出門口,這才返回廳內。

“你和簪花夫人是什麼關係?”

易翩然猶豫了很久,終於問出口。雖然這跟她沒什麼關係,可是乍然在這裡遇上李寒清,還真是讓她有些好奇。

雖然說簪花夫人的亡夫曾是俠客盟的長老,可是這明顯不能解釋李寒清出現在此處的原因。感知中,李寒清與簪花夫人之間流動的和諧氣息並不是只有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係那麼簡單。

“花姨和我母親曾是至交,我也是花姨從小看着長大的,她視我為親子,我也敬她如長輩。楚長老去世後,花姨便離開仗劍城隱居在此,所以每年我都會抽時間來探望她,陪她小住幾日。翩然姑娘,過來坐吧。”李寒清示意易翩然坐下,翩然猶豫了下,這才依言坐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簪花夫人對待李寒清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和藹可親。

李寒清倒了杯茶給她,抬頭問道:“你呢?怎麼會來到此處?”

他聽聞易翩然在夾界大肆整改,可是在一切步入正軌之後便瀟洒而去。卻不知怎麼又會來到閑庭雅築這個偏僻之地?

“我是跟練天一起回有道城的,可是因為

某些原因,他受傷需要靜養,所以我們便經由忘語大師推薦來到簪花夫人的閑庭雅築。可惜夫人不接受外客,所以我們就被安排在了府外的醉夢軒,可是,可是我又因為一時大意傷了練天,導致他身受重傷性命垂危,不得已之下我硬闖了夫人宅邸,為了能讓夫人施於援手,我才答應做她的婢女留在閑庭雅築。”

翩然大概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不過關於練天的家事她就一筆帶過,畢竟這是人家私事不宣揚,其他的倒沒有隱瞞。

不知為什麼,李寒清總給他一種踏實的感覺,他的溫和,他的微笑,讓她不由自主信賴他,她曾經很疑惑。就像當初孫無痕都曾質疑她,可李寒清卻從始至終對她信任有加,可他認識她也不比孫無痕認識她時間長多少,為什麼就這樣相信她呢?從那一刻開始,李寒清就在她心裡深深扎了根,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可就是忘不了他,每次想起阡陌城發生的一切,他那淡淡的身影便會出現在腦海。

“練天?是有道門的少主?”李寒清略一思索後,問道。

“你怎麼知道?”翩然有些驚訝。

“你等我一下。”李寒清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片刻後他又走了回來,手裡拿了一本冊,他揚手對易翩然笑道:“你來看這是什麼?”

翩然就着他的手看過去,卻赫然發現那冊上寫着幾個飄逸俊秀的字:夾界異物志。

這,不是她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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