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比如說,買一個樓盤,包一條街的商鋪?”白雪似懂非懂地接話道。

“不不不,沒這麼遠。比如,買一個兩室一廳70年產權的非商品房,作為自己的老窩。”王明明眯着眼睛,一臉的嚮往。

“真沒出息。”顧思憶嘁了一聲,看向王明明的眼光,充滿了惡婆婆似的挑剔和奚落。

“咱能別這麼寒酸么,目標遠大一點,比如先賺一個億。也算對外說起來,有點面子。”王濤奮吸了吸鼻涕,表情猥瑣誇張的,像是一個誘導失足婦女的皮條客。

“你們不懂房子在未來的價值。那是……足以顛覆一代人命運的噩夢……”王明明似在回憶,又似在惋惜。

弱雞再次見到王明明,已經是當日晚飯後的傍晚了。

王濤奮在畫家協會的老爸,聽了自己兒子關於一個億項目的極力鼓吹,實在不耐煩看他神叨叨的說辭,買了個面子,略微曲折地把作協的老朋友介紹給了王明明。

那個年代出書的機會很少,但趣味故事性的雜誌,對稿件的需求量很高。王明明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把來自於二十年後網絡小說的思路,植入了自己的投稿。沒想到,卻由此成為了那個時代,最年輕的《故事會》專欄作者。

有了每月固定的收入,王明明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她手頭不僅鬆快了許多,可以不再為論持久戰的護膚開銷發愁。也為房地產迎接觸底前,攢夠全款,狠准穩的底價入手。

她對於愛情,或許還有着殘留的憧憬,但對於婚姻和組建家庭,卻有着深深的畏懼和無力感。

一個未來可能不會結婚、不會組建家庭、不會有愛人,更不會有小孩的女人,可能唯一能給她帶來無盡安全感的,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和數不清零的存款餘額了吧。

所以,在不確定的心和看不清前路的未來面前,她選擇了成為無可替代的自己。

給雜誌撰稿雖然很賺錢,但這些都是辛苦錢。

所謂的辛苦錢,就是你干一天,有一天的錢。你不幹,就沒有。當然,這只是一種廣泛含義上的說法,但對於上輩子學金融的王明明來說,就是窮人才會首選的生存辦法。

選擇這種辦法賺錢的人群很廣泛,幾乎佔領了80%的職業。包括那些勤勤懇懇,在工作崗位上奮鬥了一生的行業專家,說白了,都是打工的。

隨着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很難說這世界上能有什麼不可替代的職業和不可替代的員工。只不過是替代的成本大不大,麻煩不麻煩而已。而人才的可替代性,就是打工一族的致命弱點。

王明明知道,可能在目前的雜誌連載工作中,她憑藉先機,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但時代這種東西是非常可怕,而且國內即使什麼都缺,也不缺各類鬼馬風格的寫作天才。她目前所收穫的,僅僅是新鮮感。相信很快,有可能是一兩年,也可能是三兩個月,像她這種思路的作者,只會越來越多。

企業中,被抄襲的後來者居上的例子,數不勝數。只有不斷的進步,讓對手複製的速度永遠慢於原創者一部,才會保證不會落敗。

但王明明只是想賺一筆啟動資金,並不想成為一名天天疲於趕稿的專職作家。

聽說作家多禿頭,尤其是作協里的陽光,都比其他單位更刺眼一些。因為禿頭少發的人太多。

她試探性地想了想禿頭後的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定要儘快找到能在前期投入和用心打理後,不再管也能繼續創造經濟價值的產業。”王明明小巧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精光迸發的雙眼,暗示着她為了人民幣而死磕的決心。

人在一心一意想一件東西的時候,它總是能特別偶然的出現在當事人的面前。王明明晝思夜想的機會,就這麼來了。

最近校園裡沒什麼新鮮事兒,無非是又有哪個系的美人蕉,受不住籃球社新晉男神荷爾蒙的攻擊,而跟男友分手,轉而加入了邪教,開始一心一意地粉弱雞的八卦小道新聞。

邪教的說法有點誇張,其實就是一個弱雞的死忠粉,用心搭建組織的一個粉絲同好會。

只不過粉絲會長的門路有點橫,竟然說服了校長和系主任,把這個組建原因上不了檯面的小小後援會,硬生生轉正,成了校園偶像促進會。還申請到學校社團的專門資金,分配了專門的老師管理。最誇張的是,在各大社團搶奪活動場地,都快要打破頭,出人命的時候,竟然申請到了固定的階梯教室作為指定活動場地,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邪教,成為了弱雞粉絲後援會的代稱。相對於越來越高的人氣和知名度,他本人卻越發低調。最近更傳言要退出籃球社,理由是不想成天被人圍堵在男生宿舍門口。

他乾脆連社團的練習也不去了,除了必修的課程露個面,平時完全找不到人影。

“那你也不能在我租的房子里賴一輩子啊。”王明明仰頭灌了一整瓶礦泉水,恨不得生出一身健碩的肌肉來,把攤在沙發上的那坨爛肉,直接抬起來扔門外拐角的垃圾道里。

“我也不想啊,但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你也知道,我特討厭人多的場合,更討厭走在哪兒都一堆人議論的情況。”弱雞一臉的委屈,不自覺地用方便筷攪拌着剛吃剩的方便麵殘渣。

“行了行了,學校里多少每當月圓之夜,就忍不住哀嚎的單身狗群。你這麼說,不是往槍眼上湊么。別生在福中不知福。”王明明受不了屋子裡流竄的方便麵材料包味兒,趕緊皺着眉頭打開了窗子通風。

“除了你的邪教後援會,最近還有什麼新聞么?”王明明在窗邊等了片刻,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調侃道。

“有。咱們常去的那家驢肉火燒店的老闆,要回老家了。”弱雞揉了揉鼻子,仰躺在沙發上,留了一個角讓王明明坐下,然後不緊不慢地彙報着最新消息。

“他終於把自己的店經營黃了么?”王明明驚訝道。

“不是,據說恰好是租期到了。最主要的是,他家裡人讓他回老家相親結婚。”

“被逼迫無奈,放棄了自己做摯愛的驢肉火燒店?”王明明邊猜測,邊腦補着。

弱雞寵溺地胡擼了一把她的腦袋,坐直了身體,走到門前開始換鞋,系鞋帶。

“唉,你還沒說完呢,就要走?”王明明有點着急了,連忙跑過去去拽弱雞的胳膊。

“他本來是不情不願去的,沒想到,卻跟家裡介紹的姑娘看對了眼兒。回老家繼續開驢肉火燒店,跟媳婦一起,以後還會帶着崽子一起拋頭露面,成為當地的火燒王。這是那個大老粗的原話。”弱雞任憑王明明拽着他的一直胳膊,也不着急走,就這麼踩着另一隻沒系好攜帶的球鞋,傻愣愣地跟王明明並肩站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