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趙一臉深思地離開房間，任索也沒有遲疑，讓九尾狐在原地留下一柄虛幻的仙劍後，便讓它直接開啟「騎士之風」，僅僅消耗數秒就輕鬆離開大使館。

九尾狐到達外面一處旅館，隨便選了一個房間，發現裡面正好沒人，便在裡面轉化為本體，變成一隻小小的九尾狐狸，開啟「幻象」將自身隱藏在衣櫃里。

仙劍幻象被任索提高了優先度，這個幻象會一直持續下去，若是三米內出現人影，就會自動提醒玩家。

任索自然不可能讓九尾狐在大使館裡待下去，天知道那幾個修士會不會想辦法探查九尾狐的底細。

為了安全起見，在房間里留下一柄劍作為‘傳送憑證’，足以表明九尾狐的態度：我在跟你們合作。

剛才老趙問九尾狐，仙宮會不會出現在世間，任索的回答是：暫時不會。

他直接用上靈脈這個設定，說世界的靈氣復蘇尚未完成，若是仙宮中的強者出現，很有可能舉手投足就能摧毀世界。

仙宮也不會幹涉各國的運行，只會在必要的時候，例如點燃靈脈這種大事上，才會稍微提起精神關注，但也僅僅如此——仙宮將點燃靈脈作為一群小動物的化形目標，就看出他們其實也沒多放在心上。

九尾狐之所以能出來，也是因為她在仙宮裡也是實力低微的成員，在目前的靈氣狀態下能夠通行無阻。

雖然只有九尾狐的一面之詞，但不知為何老趙卻相信了九尾狐的話，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趕緊告辭回去跟玄國高層商量。

其實任索已經做好老趙追問的準備，畢竟仙宮這個設定也是他拍腦子想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釋‘仙宮裡的強者為什麼不出現’這種問題——因為他們太強了，世界容不下他們。

但這個設定毫無疑問是扯淡的，然而老趙卻沒多追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好感度的原因。

老趙離開前，表示會盡量在兩天內完成跟繁櫻國的協商，讓繁櫻國送來國寶來給小藍貓‘過過手癮’，換取小藍貓點燃靈脈的機會。

於是任索便打算直接快進10小時過去，然而——

「遊戲角色處於特殊狀態，無法快進。」

嗯？

任索再試了幾次，依然不行，甚至讓九尾狐變回本體躺在床上都不行——若不是任索理智尚存，他都想拍下這張九尾狐躺床圖來作為手機屏保了。

任索換了控制角色，發現穿山甲現在雖然房間沒什麼變化，但身邊卻多了幾隻寵物。

嗯，這幾隻寵物，都是穿山甲。

桌面上還放着一盤螞蟻，螞蟻都被盤子上的糖漿粘住，擺盤擺得賞心悅目。

瀕危妖精保護科的腦迴路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然而就算是穿山甲，也無法使用快進功能。

嗯嗯嗯？

任索一臉懵逼，遊戲時間依然逐漸流失，但……沒法快進。

就像是遊戲還沒處理完遊戲角色的‘特殊狀態’，所以快進功能暫時關閉。

雖然說也不是多大麻煩，任索在遊戲設定里勾上「遇到事件自動暫停」，然後返回到主界面，關上屏幕，收起手柄，就像是沒有玩遊戲一樣。

現在也已經夜晚了，任索便去飯堂吃飯。

飯堂三樓倒是人頭涌涌，許多學生根本不畏懼三樓飯堂的‘小資價格’，決定開學第一天給自己來頓好的。

任索捧着餐盤，意外看見趙火居然也在吃飯，便走過去坐在他對面，“做老師感覺怎麼樣？”

趙火聽見任索的問題，聳了聳肩，苦笑道：“還能怎麼樣……我今天就上了一節課，為一群高一學生介紹了一下靈氣和目前研究狀況，但也老多學生提問題了。”

“要是教了靈氣修鍊法，我怕他們的問題，我自己都答不上來。”

任索說道：“那你也得保持學習啊……你們這些修鍊教官應該有更厲害，可以高屋建甄的修鍊法門吧？”

趙火看了任索一眼：“這個屬於保密事項……但我現在，的確不再用高級修鍊法了。”

“更厲害的修鍊法，已經不是簡單的吐納，跟法術一樣，需要法網儀來傳授。如果你想學的話，得自己找找有沒有門路了——反正我沒有。”

任索‘切’了一聲，再閑聊幾句，不經意地問道：“你認識東承靈嗎？”

“東承靈？哦哦，她啊。”

趙火眨眨眼睛：“認識，不熟，怎麼了？有想法？你在公務員集訓時，不是看上一個妹子了嗎？”

還真是叫這個名字。

任索連忙搖頭：“只是我恰好記住這個名字而已，你看這個名字不是很罕見嗎？”

“如果說罕見，你的名字不是更罕見嗎？”

趙火笑道：“東承靈看起來也挺漂亮的，不過我們這些能當上修鍊教官的，一看天分，二看勤奮，大家幾乎都是抓緊時間修鍊學習，平時也頂多只會跟同性朋友聊聊天，沒心思與別人建立人脈。”

任索點點頭，他自然是能理會趙火這些修士的心思。

財富，人脈，地位，這些都是人類意識到自己的弱小，為了藉助團體的力量而產生的等級體系。

但現在一個真正的等級體系出現了，這個體系允許凡人萬千偉力歸於一身，打破個體不如集體的限制，完美碾壓前面所有因素。而且等級越高，獲得的資源和權力就多，也難怪趙火他們會這樣如飢似渴地修鍊了。

任索：“那你們互相之間知道誰是覺醒者，誰不是覺醒者嗎？”

趙火瞥了任索一眼：“你這個問題，很危險。”

“你真的想知道？”

任索點點頭。

趙火將手邊的豬骨玉米花生湯喝光，拿出紙巾擦了擦嘴巴：“以後我有什麼感冒病痛，第一個來找你治療哦。”

任索：“放心，肯定治不死你。”

“治不死還行……”趙火扯了扯嘴角，說道：“具體覺醒能力，只有覺醒者自己知道。但是與不是，我們基本都能猜得出來。”

任索微微一怔：“猜？”

“是的，猜。”趙火很肯定地點點頭：“因為在特訓時，我們的資質是需要每天測量並且公示出來，來確定誰的修鍊效果最好，提升資質的效率最高——修鍊是可以緩慢提升資質的。”

“然後我發現，修鍊資質有一個上限，最高層次的一批學徒基本恰好逼近上限；修鍊資質也有一個下限，凡是逼近下限的學徒，多數都是覺醒者。”

“那麼逼近上限的學徒里，有沒有覺醒者呢？答案是——沒有。”

“我親眼見過，一名在特訓里覺醒，資質奇高的修鍊者，第二天就離開了集訓基地，之後也再沒有回來。”

趙火嘿嘿笑道：“據說是去了天京那邊深造了，因此大多數人要是能覺醒，都會說出來——能夠安心修鍊，誰他娘願意出來上班啊？”

任索眨眨眼睛：“所以資質又高，又能覺醒的學徒，就不會在參加蓮江方面的集訓，而是到一個更大的舞台？”

“差不多。”趙火語氣里也是頗為羨慕：“雖然我們比公務員還多了一次特訓，但其實沒什麼差別，都是國家為了儘快建立修鍊者社會體系，而不得不速成教學來服務社會的修鍊者公務員……”

“真正有天賦的人，依然會被當成種子培養。以後出現在電視上，新聞里的強人，也只會是他們。”

這可說不準，因為會有很多遊戲角色搶盡風頭。

任索問道：“那東承靈的資質如何？”

趙火：“她就是特訓里資質最強的一位，也是修鍊得最瘋狂的一位。”

任索嘖嘖說道：“這麼厲害的嗎，資質最強還修鍊勤奮，簡直是人生贏家。像我這種資質低的就不一樣了，怎麼修鍊都是一條鹹魚，比不上東承靈這種天賦異稟……”

任索注意到趙火忽然對他擠眉弄眼，而他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不要用天賦來作為懶惰的借口。”

任索轉過頭，看見身材高挑的東承靈獨自一人捧着餐盤，正站在他身後。

“比不上別人就要放棄，那只是懶惰。想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就別用我做比較對象，”東承靈看着他們，平靜說道：“這是在侮辱我的努力。”

看着東承靈走開，趙火聳聳肩：“她就是這樣的人，永遠讓自己保持在最正確的立場，然後以最正確的三觀講道理……她在特訓時還是大隊長呢。”

趙火注意到任索還在注視着東承靈離去的方向，笑道：“不是吧，你還真有興趣了？講真，我覺得你還不如想想對策局那個妹子，或者那個好像對你有好感的妹子，總比這個奮鬥型來得可愛……”

“你知道她住在哪嗎？”任索冷不丁問了一句。

無視趙子鯉的驚愕神色，任索回想起九尾狐和老趙的對話。

九尾狐在老趙離開之前，問了一句東承靈為什麼會坐輪椅，老趙說道：「這事，算是因福得禍……但東承靈也還是非常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仙宮，她就不會覺醒，雖然在覺醒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毫無疑問，經過兩次親眼驗證，任索肯定東承靈現在沒有鑰匙，也就是沒有覺醒。

而這個東承靈，應該就是遊戲里那個撕開空間門的東承靈了，畢竟這個相貌，這個名字，還是修鍊者，全玄國應該也就只有一個了。

根據老趙的說法，東承靈是因為‘仙宮的行動’而覺醒。

也就是說，在穿山甲開啟玄國靈藏的那一晚，東承靈從中獲得靈藏的饋贈，覺醒了，然後發生意外，摔斷了雙腿。

假如任索要上傳《吞噬世界之靈》的這個存檔，那麼東承靈就是一個最佳觀測對象。

他可以觀測東承靈的覺醒過程，看看她是不是覺醒後就會出現鑰匙誘惑；

他也可以將東承靈從意外中救下來，如果她沒有發生意外，那麼相應的遊戲經歷，是不是也會發生變化？

比起讓自己參與到遊戲中，任索更願意觀察身邊人若是被牽扯到遊戲中時，自己在事前，甚至在遊戲現實化的時候，給身邊人施加影響，能不能反過來影響遊戲？

究竟是小世界遊戲機預測的‘命運’不可違背，還是現實的‘引力’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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