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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跟東漢任氏學的啊。”

年輕人笑道,“你想想,仙宮又不會傳授仙法,世界樹又是西方的勢力,我這種民間高手能學到的古老道法,除了任氏的諸般妙法外,難道還有其他選擇?那些佛教道教的術法丹訣,全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啊。”

迴響:「真話」。

雖然年輕人說得很有道理,但任索依然當他吹牛,認定他是用覺醒能力占卜到的。

這年輕人居然在任索麵前吹任家,跟關公門前耍大刀有什麼區別?你懂個屁的任家!

雖然任家的確有占卜之類的法術,但任家有一條鐵律,就是不能將法術傳授給外人,因此絕不可能流傳下來。

但年輕人的迴響既然這麼說,看來他很需要別人的肯定啊,任索便點頭說道:“嗯嗯,你說的很有道理,任氏相命法天下第一!牛逼牛逼!”

不過年輕人的思路倒是正確的,任索馬上站起來拿出一百元,就當做諮詢費了。

年輕人也沒拒絕,收下後提了一句:“記住,一定要凈海主持的法器,其他法器可沒你要的效果。”

“放心,我會檢查的。”任索自信滿滿地離開了。

而等他離開後,年輕人打了個哈欠,大喊道:“巴,走了!”

路過的信眾停下來,發現這個攤位後方不遠處坐着一個髮型極其殺馬特的白髮大漢,足足兩米高,站起來在信徒之中簡直鶴立雞群。

這時候一個八字須的中年相師過來,問道:“你要走了?那剩下的租金……”

“喏。”年輕人將一百元給了中年相師:“預付100元,尾款100元,咱們兩清了吧?”

“兩清了兩清了。”中年相師連連點頭:“那你的牌子……”

“你幫我扔了吧,用不着了。”

看着白髮大漢和年輕人走遠,中年相師坐下來,心裡暗道一句:“這些富家子弟真奇怪,連江湖騙子的生活都要體驗?”

然後他重新豎起攤位的牌子《九尾狐指路》,拿出一個茶碗,往裡面裝了點保溫瓶里準備的熱茶,高深莫測地喝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大媽坐下來問姻緣了。

而另一邊,白髮大漢和年輕人離開凈慧寺後,就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跟上他們。

“雲望舒,怎麼樣了?”

年輕人轉過頭,看了一眼跟在他們後面的銀髮少年,想了想對着旁邊的大漢說道:“你們兩個好像兩兄弟啊,而且還都是有白化病的那種。”

年輕人這句話非常有道理,他們三個走在一起的時候,回頭率百分百——路人都在想怎麼還有這麼中二的人,而且還是兩兄弟一起中二去染白頭髮。

大漢沒說話,銀髮少年眯起眼睛:“我斬了你們哦。”

“長生,我以為你吃了食神的棗子後,性格會好一點,沒想到還是這樣……”年輕人唉聲嘆氣。

“廢話少說,他是蓮江最後一個了,怎麼樣?”銀髮少年冷聲問道。

“修為還行,資質還行,但離任家的最低標準差得遠。以我的實力,愣是沒看見他和任家人的一點聯繫,也沒發現他跟任奈瑟的聯繫。”

年輕人說道:“看來,現在的任家人,還真的只有天京那位了。”

“但那位也不可能知道,不然他們早就找到任奈瑟了。”銀髮少年說道:“說到底,為什麼你認為任奈瑟跟任家就一定有關?”

“因為開頭都有個‘任’字啊。”年輕人說道:“而且,你覺得《跨越我的屍體》的內容,是怎麼拍出來的?”

銀髮少年:“我哪知道怎麼拍,但我很肯定,我還是刀的時候,沒感覺到攝像頭的存在。”

年輕人說道:

“那個時間,絕對不可能出現攝像頭的,也不可能有法術可以直接追溯兩千年的事。”

“所以,這隻有一種可能:任奈瑟找到一個真正的任家人,用法術沿着任家人的DnA追溯到過去……你玩過《刺客信條》嗎?”

“沒。”

“你以後玩玩,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年輕人繼續說道:“總之,任奈瑟以血脈作為媒介,獲取到歷代任家人的過去後,再想辦法裡面的內容轉換成視頻音頻。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但比起獲取過去的回憶,轉換成視頻音頻這一步倒是簡單許多。”

“這是《跨越我的屍體》的唯一合理解釋,我和長生你都明白,視頻里的內容基本全都是真的。”

銀髮少年沉默片刻:“那現在怎麼辦?找不到跟任奈瑟有關係的任家人,線索斷了。”

“去神海,仙宮食神在那裡出現過,也許那個地靈小鬼知道點什麼。”年輕人說道。

銀髮少年沒有異議,反倒是一直沒說話的白髮大漢問道:“為什麼?”

年輕人望了一眼白髮大漢:“巴,你是問,為什麼要找任奈瑟?”

白髮大漢點點頭,年輕人說道:“很簡單,因為我們找的,不是任奈瑟,而是任奈瑟代表的超凡勢力。”

“我們十萬年生靈,萬年化形,千年化人,現在就是我們期待已久的時機。但獲得修鍊根基後,我們十萬載修行付諸東流,只剩下一點點底蘊沉澱成本命法術。”

“然而,哪怕人類修行體系發展得再快,但對於我們而言還是太慢,太粗糙了,我和巴都已經將玄國功法練得滾瓜爛熟了。如果我們能加入屹立千年,萬年之久的超凡勢力,那我們也算是鯉躍龍門了。”

“當然,如果實在找不到他們,我們也可以加入人類,跟在任家子後面喝湯。”

“而且,”年輕人笑道:“我感覺仙宮裡,肯定有任家人。到時候以我和任家的關係,說不定能獲得一點好處。”

“你和任家還有關係?”銀髮少年驚訝道。

“地靈哪有相命法術的?”年輕人笑了:“雖然我也用了兩千年來改進的,但相命法術的基礎,是任氏子弟教給我的。”

銀髮少年心中瞭然,他本來就感覺年輕人的占卜法太過厲害,光是依靠巴偷出來的任家後代名單,就能一次次創造與任家後代接觸的機會,而且如羚羊掛角般自然。

他還以為這是年輕人的本命法術,沒想到是來自任家的相命法術。因為現在修行體系剛剛發展,因此銀髮少年的觀點跟大多數人一樣:古代發展到巔峰的法術,是勝過現在的法術。

而現在能被稱為‘古代巔峰’的修士,當然只有任家——仙宮那些是仙人,不是修士。

“你以前跟任家人還是朋友?但不是說任家人不能將法術傳授下來嗎?”

“的確有這條規則,但……也有例外。例如,他們在交靈的時候,因為全身心放開,因此只要雙方願意,地靈和任家修士就能完成交流。”

年輕指了指自己:“而我,不僅僅是任家人的朋友,而且還是他們的祖先。”

銀髮少年睜大眼睛,拚命回憶:“我不記得你啊……你跟哪個任氏女交靈?”

“任寒。”

銀髮少女瞪大眼睛:“第六代家主任寒?……他不是男的嗎!”

“我也沒說兩千年前我是男的。”年輕人奇怪地看着他:“我們地靈是無性別的啊。”

“按照這個關係,天京那個任家子,應該要叫我一聲曾曾曾……曾祖母。”

遠在天京的任座,忽然感覺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