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話里的佛爺指的是小偷，頑主是指有頭有臉的，能叫出號的。到90年代中後期，一切向錢看，街面上混的就少了，大夥都想招兒弄錢去了，第一批富起來的大部分這些人。

張興明因為今天是丫蛋和那小二過來上學，身邊只跟了李淳他們四個，他們是必須跟着的，剩下的，可不，全是女孩。蘇煙她個四個，相互比的話胡艷艷稍差點，那也是八十分美女。

徐蘭年紀偏大但長的不差，徐小丫和蘇煙是純美女，一個北方勁兒一個江南味兒，柳燕兒她們四個長的可能沒有徐小丫四個好看，但是也都在七十分往上，還有着一股子英武。

丫蛋兒楊彩依小同學妥妥的美少女一枚，再長几年能把蘇煙和徐小丫比下去，那小二要比丫蛋兒差點兒，但比胡艷艷還強點兒，張興明看了一圈兒，十五個人十個女孩子啊，不說還真沒注意，單拿出來全是美女。

這話也就是張興明能說說了，到他身邊工作的，長相能差了嗎？下面不得認真挑啊？除了過去皇上選妃不好說，別的幹什麼不得挑好看的？看臉，是從有人就開始的行為習慣，長的好就是機會多。

多說一句，其實皇上挺沒勁兒的，好吃的吃不着，好看的撈不着，理由也強大，怕皇上沉迷於酒色之中誤了軍國大事，其實就是不敢給。

別以為御膳房裡全是人間美味，不是那麼回事，精且精了，美不美是另一回事兒，真正的好東西大美人都不敢給皇上的，得藏着，怕萬一他再要拿不出來，也是省得勞民傷財。

所以那時候大臣巨富們真的是吃的比皇上好，用的比皇上好，連睡的也比皇上的美。

張興明看了一圈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說：“聽說你們京城頑主牛逼，茬架厲害，還真沒見識過。”

老闆搖了搖頭，說：“現在的頑主可不是以前的嘍，根本不是一回事兒。你們決定沒？到底買啥？也別拿我開心了，古琴是吧？”大門又進來三個買東西的，老闆往那邊看了一眼，回過頭看着張興明。

張興明來回瞅瞅，問：“你這兒，給送貨吧？”

老闆愣了一下，指了指古琴：“就這個還用我送？行，你出車錢就成，我給你送。”

張興明看了看那琴，想了下說：“還真得送，這個我車裡放不下。”古琴的尺寸不小，三皇五帝時期定型，原來五弦，後周文王加一弦，武王又加一弦，所以又叫七弦琴，長八尺六寸。

周時一尺相當於現在的二十三厘米，也就是接近兩米長。

張興明說：“這個兩架，還有箏呢，那個也得兩個吧？行，就兩架。”

老闆說：“箏要幾弦？好一點的就是營口的，十五弦和二十一弦，十二弦轉調，這個轉調還是你們東北，奉天音樂學院研究出來的，有腳踩和手扳兩種。”他轉頭兩邊看了看說：“琴箏都買了，那瑟要不？”

張興明笑着說：“箏就屬於瑟吧？不是說箏是破瑟而來的嗎？秦人薄義，父子爭瑟，破而持之。”

老闆也笑，說：“那就是個故事，還說瑟弦五十，黃帝聽了素女的演奏哭了，讓人把瑟一分為二從此二十五弦呢，古時候那些書啊話啊其實大多數都是故事，都不一定可信，那會兒交通不發達信息不流通，連史記都是靠民間傳說寫的呢。

琴音厚重低沉，是主奏樂器，瑟是背景音，或者伴奏，琴瑟合鳴嘛，這兩種都是文人貴人用的。箏聲音高吭清亮，殺氣重，一般軍人用的多，流傳不是說箏是秦代蒙恬做的嘛，箏，秦音，恬于軍中制，發於竹，其聲錚錚而得名。”

這老闆肚裡有貨，說的也明白，張興明就問他：“那瑟從五十弦到十二弦，到底是不是黃帝破了一半，秦人又因為爭奪又破了一半呢？”

老闆愣了一下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呀？要不你讓秦始皇那丫給我托個夢得了，我幫你問問。”

丫蛋兒說：“演出需要吧，瑟太大了，應該是因為演出需要進行了改造，要不然也不會各種樣式都能傳下來，還都有譜。”

張興明問：“那咱們買瑟嗎？買多少弦的？”

丫蛋兒搖了搖頭：“不要，那個不是正式演奏用的，你想我們一輩子給別人配音伴奏啊？”

張興明說：“那行，不要，咱不給別人伴奏，那就選吧，都買什麼趕緊挑，還有你們，要什麼就挑，完了讓老闆一車送過去。”

丫蛋兒眼睛亮晶晶的說：“琴，箏，要二十一弦的，完了馬頭琴，我還想要個吉他。”

那小二想了想說：“再加個二胡吧，二明喜歡聽。”

丫蛋對老闆說：“對，再加個二胡，一樣兩個，要質量好的，不好我回來找你。”

張興明說：“手風琴有吧？弄個好點的，吉他來幾個？五個吧，三把民謠兩把古典。還要什麼？”

柳燕兒欲言又止，張興明說：“有什麼不能說的，以後成天在一起，有什麼就直說，別學的扭扭搭搭的，不就是鋼琴嘛，就那個史坦威，買了，會彈的大夥用。”

老闆正在瞅着民樂這邊想着再推薦點什麼，聽到張興明的話猛的扭頭看過來，張興明都聽到他脖子卡的一聲，嚇了一跳：“我靠，你小心點，不就是買台鋼琴嗎？你別把腦袋轉掉了。”

老闆確實扭到了，嘶着冷氣去捂脖子：“嘶，真，真買呀？”

丫蛋兒捅了捅張興明：“你不是不喜歡鋼琴嗎？”

張興明說：“我是不喜歡國內這種心態和模式，和樂器本身有什麼關係？想買就買唄。”

丫蛋兒有點不好意思，說：“那，那我想再買個薩克斯，我覺得好聽。”

張興明點點頭，對老闆說：“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老闆捏着脖子說：“沒事沒事，就是轉快了，還要啥？”

張興明說：“再加個薩管，小二你要不？”

那小二瞪了他一眼：“不要。我要電子琴。”

老闆說：“我這心裡老矛盾了，哥們，其實我挺想讓你們多買點的，買貴的，可是，你這買的太多了，我又有點兒不忍，這麼些能學過來呀？要不先買幾樣，別的過後真想要再來吧。”

張興明說：“沒事，我們家裡人多，你看這十五個，家裡還有十來個呢，平時都住一起，誰愛擺弄就玩一會兒吧，當是豐富業餘生活了。你算下賬吧，完了裝車，咱們一起走。”

老闆去拿紙筆，問：“你們住哪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