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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吧,咱們的張大將軍被罵得狗血淋頭,連出聲反駁都不敢。唉,張將軍也是咱們的一根頂樑柱啊,怎麼就像個傻子呢?”

“嘿,要是我,就對着王燦大罵一通,將王燦的祖宗八代全都問候一遍。”

“你去吃屎,就你這德性,永遠都是當小兵的命。”

“唉,話說回來,王燦還真是了得。三言兩語就把咱們的張大將軍迫得啞口無言,連蔡都督都親自王燦道歉。”

“一群土包子,你們不了解情況啊!張將軍和王燦辯論,純粹是自己把臉湊上去給人家抽。當年王燦孤身入荊州,準備和楚王聯盟的時候,就曾經舌戰荊州的文武重臣,連兩位蒯大人都甘拜下風,而且蔡將軍也被王燦駁斥,張將軍怎麼可能說贏王燦呢?”

“就是,就是,張將軍太傻了。”

“可惜咱們的張大將軍,竟然成了落湯雞,真慘!”

......

營地中的士兵閑來無事,便相互聚集在一起,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無疑,張允成了話題的焦點人物。

在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沒有紙牌,也沒有遊戲,即使有圍棋,但那都是屬於雅士清流們消磨時間的。軍隊裡面的大頭兵,除了拿點小錢小賭一下,便是相互說些八卦事兒打發時間。今天的事情格外精彩,士兵們當然不會錯過。

“別說了,張將軍來了。”

正當士兵們竊竊私語的時候,一名士兵瞥見張允走出了蔡瑁的營帳,嚇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看見張允走來,趕緊提醒正在說話的士兵。

其餘的士兵聞言,噤若寒蟬,再也不多說一句。

張允身為武將,耳聰目明,自然是聽見了士兵議論的事情。但他卻沒有心思懲罰這些士兵,獨自一個人承受着今日的苦果。

他掃了一眼說話的士兵,徑直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士兵們見張允離開,都鬆了口氣。

張允坐在空蕩蕩的營帳中,心緒難平。

他一個人獨坐着,盯着營帳發獃,耳旁卻回蕩着王燦說的話,無法忘記。張允想着王燦說的話,心中升起無窮無盡的怒氣。

“辱我太甚!辱我太甚!”

張允低聲喃喃自語,手臂一揮,將案桌上的竹簡全都推翻在地上。

“嘩啦啦!”

一片片竹簡從空中落下,灑落在地上

頓時,營帳變得凌亂了起來,地面上四處散落着竹簡。

這時候,營帳門帘掀開了。

刺眼的陽光照耀下,一群將領聯袂走了進來。其中幾員將領將散落在地上的竹簡全都撿起來,重新放在案桌上,才在大帳中坐下。張允看見一群將領來此,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你們都來看本將的笑話,準備勸說本將。”

“將軍,您是為大王而受辱,卑職感同身受,也面上無光啊!”

說話的人名叫李珪,是劉表帳下的官員。

李珪此人約莫四十歲,頜下留着三縷山羊鬍,面頰瘦削,鼻樑高挺,眼神透亮,身穿一襲黑色長袍,顯得卓爾不群。

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表是大帥哥,李珪也是如此。

一開始,李珪僅僅是劉表帳下的幕僚。劉表晉位為楚王后,李珪才成了劉表麾下的官員。今日張允和王燦交鋒,與其說是張允受辱,不如說是劉表的威信遭到了打擊,所以李珪才急匆匆的帶人跑到營帳中拜見張允。

張允聽了李珪的話,才稍微解氣。

終於,有一個能明白他內心想法的人了,不容易啊!

一時間,張允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張允目光從李珪身上掠過,然後落在了兩個身穿鎧甲的將領身上,大聲問道:“張武、陳孫,你們兩人所為何來啊?”

張武、陳孫,都是劉表入荊州平定宗賊的時候,收納的降將,是張允麾下的人。兩人聽見張允問話,都挺直了胸膛。

其中,張武抱拳說道:“將軍,王燦欺人太甚,我們乾脆殺過去。”說著話,張武手臂揮舞了兩下,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張允又問道:“怎麼殺?“

陳孫當即回答道:“將軍,咱們夜襲王燦,擊敗蜀軍。”

張允聞言,心中已經意動了。

他目光一轉,又看向坐在營帳中的李珪,問道:“李珪,你有什麼看法?”

李珪說道:“主辱臣死,楚王今日遭到王燦羞辱,不報此仇,難泄心中之恨。卑職同意夜襲王燦,擊敗蜀軍,揚我楚軍威風。”

張允滿意的點點頭,想了想,決定徵求一下所有人的意見。他目光看向跟着李珪、張武、陳孫一起進入營帳的將領,問道:“本將認為夜襲蜀軍可行,你們認為呢?都說一說,看看你們有什麼想法?”

眾將聞言,齊聲說道:“願聽將軍調遣!”

很顯然,這些將領都是有預謀的,並不是單純的拜見張允。

當然,這也符合張允的心思。

張允被王燦羞辱,心中早就充斥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將王燦剝皮抽筋。現在張允麾下的將領紛紛表示要和王燦交戰,張允立刻就準備出兵了。

驀地,張允又說道:“蔡將軍並不同意出兵,怎麼辦呢?”

陳孫露出自信從容的表情,說道:“將軍,我們選擇在深夜出兵,那時候蔡都督都已經睡覺休息了。我們領兵離開營地,營寨門口的士兵敢說個不字嗎?”

張允哈哈大笑,說道:“有理,有理!”

張武接著說道:“等我們擊敗蜀軍,蔡都督縱然心裏面有想法,也不會怪罪的。”

一眾將領,心裏面只想着能夠輕鬆的擊敗王燦,卻沒有考慮被擊敗。最終,張允拍板道:“此時就這樣決定了,夜襲王燦。”

一切,蔡瑁都毫不知情。

......

蜀軍營地,王燦和郭嘉正在議事。

郭嘉笑說道:“主公,張允睚眥必報,返回營地後,他必定會糾集士兵,夜襲營地。卑職認為,我們晚上可以瓮中捉鱉,等張允來。”

王燦點頭說道:“這也正是我激怒張允的原因,我們和劉表有盟約,沒有撕破臉皮之前仍是盟友。蔡瑁正因為有這個顧慮,才一直帶兵跟在我們後面,沒有發兵。只要張允帶兵來攻營,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攻打蔡瑁。”

郭嘉說道:“主公,今晚必定發生戰事,還有一件事需要注意。”

王燦忙問道:“奉孝請說。”

郭嘉正色道:“張允是劉表的外甥,和劉表關係匪淺,即使今晚張允帶兵來攻打營地,也只能生擒活捉,不能殺死張允。一旦張允被殺,我們和劉表的仇恨就結下了,對我軍不利。只要我們沒有準備攻打荊州,還得和劉表保持關係,不能徹底的得罪劉表。”

王燦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們生擒了張允,不怕劉表不就範。到時候,我們佔據道義,看劉表如何應對?”

郭嘉笑說道:“主公,卑職去布置晚上的戰事了。”

王燦立即站起身,將郭嘉送出了營帳。

好戲,快要開鑼了。

ps:四更完成,收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