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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兒歡快的舀了一勺,放在銅鍋里

帶着淺淺琥珀色的酒液在銅鍋里盪了又盪,隨溫度高升,酒中的酸氣盡散,隨之而起的是誘人的酒香。

柳福兒雖然不好酒,可這香味實在太香,勾得她嘴裡唾液泛濫。

柳福兒咽下口唾沫,抬眼看到梁二似笑非笑。

管大將酒倒入碗里,雙手舉杯,平舉與胸道:“梁帥仁義,以己擋外敵與外,參軍勇毅,不遠千里奔走籌措,某雖不才,可也有一顆愛民之心。某願竭盡全力,助諸位不辱使命。”

他得慨然無比,言罷便往前一推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梁二聽得心頭澎湃,高喝一聲,將銅鍋里的酒倒出,跟着幹了。

柳福兒比較精,端起來先舔了下。

才一探到溫度,她就急忙去吐舌頭。

乖乖,這也太燙了。

柳福兒轉臉去看。

管大到出酒後,還說了些話,這會兒工夫也就涼了,可梁二卻是直接倒出來就飲,那溫度想就知道有多高。

看到梁二痛苦的想要吐舌,卻又顧忌顏面而不得不忍耐的舀了勺涼酒喝下,柳福兒偷笑着挑着眉毛。輕吹酒盞,等稍適口了才一口飲下。

不得不說,這裡的酒真是不錯,非但不殺口,還十分的潤,咽下之後,溫熱的酒讓整個十分溫暖,就連口腔都散漫着糧食的香氣。

柳福兒趕忙又舀一勺放在鍋里,並耐心的等着溫熱。

酒過三巡,飯菜才擺上桌。

因着明日還有事情要做,眾人不敢貪杯,只飲了幾杯便開始用飯。

在座四人,除開柳福兒,都是在軍旅里混過的,吃起飯來那叫一個風捲殘雲。

柳福兒才剛吃半碗湯餅,三人已經擱筷。

別人都不吃,就她一個人在那兒扒拉,也不像話。

柳福兒猶豫的摸摸還沒飽的肚子,能戀戀不捨的跟着放下。

梁二斜了眼她碗底,道:“糧食珍貴,都吃了。”

柳福兒聞言,正中下懷,她歉意的朝管大一笑,忙抱着碗開吃。

管大回以一笑,與梁二道:“此番行動,最難的便是弄船。我明日先去船塢那邊看看情況。”

“那個不急,”柳福兒把臉從碗里抬起來,道:“還請縣尉明日起多去城門處,若有東南方,尤其是江淮地區的人員入城,那時再去探察也不遲。”

梁二側目,道:“你是說徐家?”

柳福兒點頭,道:“黃二能這麼快起勢,肯定有兩把刷子,淮南富庶,他不會那麼容易退走。”

“何況你又往淮南趕了那麼多人過去,徐家糧食不多,不出來尋糧,是等着飢民暴亂嗎?”

梁二皺眉,“你怎麼肯定他們會來這兒?要知道,這附近可是還有糧倉的。”

柳福兒淡笑,“因為這兒最大。”

她道:“徐大做事只想要直接利益,這裡糧倉最大,又佔了地利,可以以最短的時間運回。他不來這裡,還能去哪兒?”

孟三娘來到門邊,道:“屋子已經收拾出來,可以安歇了。”

管大看梁二,見他沒有反對,甚至還隱約同意的模樣,便起身送三人去客房。

管家不是很大,出了廳堂,轉出正房邊上的圓月門,便是一片綠樹花草。

三人的屋舍就掩在這邊花紅之後。

進入小院,柳福兒笑問在哪裡燒水,便去了那邊

梁二的湯藥還差幾幅,正好趁着再次歇息,一併喝完。

入夜時,柳福兒端着才剛熬好的葯出耳房,周小六正好路過,柳福兒想着再燒些水,好生清理一番,便順手把碗遞給他,示意送進去。

周小六連連搖頭,道:“參軍酒醉,我可不敢招惹。”

柳福兒嗤笑,“他哪兒醉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嘛。”

“你有所不知,”周小六道:“參軍喝酒從來都是那般,等到過後沒有人了,才會再次反勁。”

柳福兒不信,撇嘴嘀咕,“不想去就直說,還再反勁,就沒聽說還有這樣的。”

她又把碗往前送了送。

周小六連連後退,軟聲道:“你可饒了我吧。”

柳福兒無奈,這院子里除開他,就沒別人,她只得自己過去。

正房的門扉虛虛的掩着,柳福兒推開,歪着腦袋,小聲喊了聲參軍。

耳畔傳來自己略顯發虛的聲音。

柳福兒翻了個白眼往屋外,發現周小六不知何時也挪蹭到門邊,正在她上方探着頭張望。

柳福兒反手向上,把礙事的腦袋拍開,直起身,佯作鎮定的往屋裡行去。

屋裡十分安靜,半開的槅扇吹來夜風,將垂地的帳幔吹出一層層波浪。

柳福兒掂着腳,來到內室。

寬闊的矮床上,梁二手腳打開,正面朝天的仰躺着。

柳福兒轉臉看向身後,周小六無聲鼓勵,表示他會在後面支援。

柳福兒瞪他一眼,心說嚇唬誰呢?

她又不是沒照顧過梁二,這位睡起覺來,比她養過的中華田園犬都乖。

周小六好心反被嫌棄,頓時憋屈得很。

想要走,又見到柳福兒擱了葯碗,還大無畏的往前湊,甚至有叫醒梁二的打算。

他趕忙溜去門邊,提醒道:“趕緊走,參軍醒了,自己會喝葯。”

“葯涼了,藥性會減,得趁熱喝。”

她說著話,就去推梁二。

周小六想說能差多少,轉眼就見梁二睫毛劇烈一顫,他一個箭步,跨到門口,又想起屋裡還有一個,趕緊回身。

床榻上,梁二茫然的睜開眼睛。

他先是看了看屋頂,而後轉眼看向柳福兒。

柳福兒微笑,“葯好了,趁熱喝。”

她側身去端葯碗,梁二一手擒住她肩胛,一手橫欄她腰際,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他長腿一勾,兩條結實有力的大腿就已經把她鎖住。

接着他一個翻身,就把她俯趴着按倒在了床上。

薄薄的軟墊之下是堅硬的床板,柳福兒的前胸被劇烈擠壓着,疼得她凄慘大叫。

周小六急忙奔到跟前,拉着梁二道:“參軍,那是柳大郎,快鬆手。”

梁二看也不看周小六,以身體壓住柳福兒,只以一手一腳就將周小六攔下。

柳福兒則趁着這個機會撈到邊上的瓷枕,反手扣到梁二頭上。

瓷枕發出一聲脆響,碎裂成千百瓣散落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