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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柳福兒讓重槿熬了碗濃濃的安神湯。

結結實實的幹了一大碗,柳福兒握拳。

有了這個墊底,她就不信,今晚還失眠。

爬上床,她調整表情,盡量放鬆身體,然後……裹住被子,把自己蜷成一團繭蛹。

天色由黑轉白,一覺好夢的柳福兒滿意得不得了。

看,她還是那個獨立的她。

她伸手,想要伸個懶腰,就發現不對。

手底下的溫度略高,似乎不大像是自己偎暖的。

她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安睡的是自家良人溫暖的懷抱。

梁二一手環着她的腰,一手墊在她頸下,睡得正香。

而她俯趴在他胸口,腿也掛在他身上,膝頭之處似乎還略有異樣。

柳福兒臉微微一黑。

她就說嘛,怎麼那麼暖和。

感覺到柳福兒的異樣,梁二迷糊的睜眼,道:“醒了。”

柳福兒哼了聲,爬起來直奔床邊。

梁二看了眼天色,把她拖回被裡,道:“時間還早呢。”

“不早了,收拾一下~”,身體某處傳來一陣觸電般的酥麻,柳福兒腰肢綿軟,腿也無力,聲音都變了調子。

梁二欺身而上,嘿嘿笑道:“不急,待會兒我幫你。”

柳福兒紅着臉推搡,道:“別鬧,晚了阿娘會生氣的。”

梁二才不管那些,這兩天他想她想得渾身發疼,這會兒摸着了,哪裡還能放過。

略帶薄繭的大手靈巧的攥緊她鬆散的衣襟,柳福兒只低哼一聲,便也只能由得他為所欲為。

太陽從地平線緩緩拔高。

屋裡的聲響才算停歇。

梁二側歪着身體,將渾身尚且哆嗦的柳福兒摟在懷裡。

簡單的處理了下,他拖來被子,把她裹個嚴實,大有繼續安睡的意思。

門外,面紅耳赤的赤槿和重槿低聲道:“娘子,時辰差不多了,該起了。”

梁二皺眉,喝令退下。

柳福兒按住他,勉強撐着軟軟的胳膊,探出頭道:“幫我去跟夫人說聲,我今天身體不適,晚些時候再去請安了。”

聽到柳福兒中氣不足的聲音,赤槿和重槿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在對方眼底看到同情。

赤槿把手裡的物什遞給重槿,快步出門。

屋裡,柳福兒臉頰漲紅,她嬌嗔的捶了梁二幾下,道:“都怪你,丟臉死了。”

梁二嘿嘿的笑,抱着柳福兒細滑的小腰,邊揩油邊由着她打。

正院里,劉氏聽說柳福兒病了,便道:“可還嚴重?不然請個郎中過來瞧瞧。”

赤槿垂着頭,臉頰泛紅的說只歇歇便好。

唐氏消息靈通,再見赤槿如此,哪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捻着團扇掩着嘴角輕笑。

劉氏看她一眼,打發了赤槿,道:“怎麼回事?”

唐氏笑道:“我聽說,今早小弟歸家了。”

“有這事?”

劉氏道:“我怎麼不知?”

唐氏眼神一閃,笑道:“成女史昨晚吃得不妥,我讓丹桂清早去藥鋪里拿些要來,正巧在門口瞧見了。”

劉氏心神被梁二牽着,聽了解釋只點了下頭,就抱怨道:“這個二郎,當真是有了媳婦便忘了娘,回來了也不說過來請安。”

唐氏笑着垂下眼,等劉氏起身,一起去延壽居。

時近傍晚,膩歪一天的梁二與柳福兒來延壽居。

虞氏見兩人相攜而來,柳福兒面色紅潤潤的,根本不像害了病的樣子。

她也是過來人,只一想便明白過來。

她笑着搖了搖頭,讓兩人坐下。

劉氏心裡卻是不虞。

兒子回來一整天,直到這會兒才見到。

但她不捨得責怪兒子,便睨了眼柳福兒,問梁二,“突然回來,可是有事?”

梁二搖頭,道:“這幾天不忙,我抽空回來看看。”

劉氏擰眉。

這才幾天啊,就急着往回奔。

早前他留在軍營,十天半月的,也沒見他回來一趟。

不過,既然他得空,那另外……

劉氏想到這裡,便道:“那你阿耶和大兄也能回來吧?”

梁二不確定的道:“大抵是回不來吧。”

他這話一出,一屋子女人全都看來。

劉氏道:“為何?”

梁二搔了搔鼻樑,道:“阿耶這兩天一直跟葛先生和周將軍他們一起,我猜應該是有什麼部署吧。”

劉氏的心提了上來,道:“又有戰事?”

梁二搖頭。

劉氏心急,沒好氣的道:“你倒是說話呀。”

梁二道:“我就是個司馬,這種事,阿耶怎麼會先跟我說呀。”

劉氏一想也是。

唐氏按捺不住,道:“那你大兄可是也在其中?”

梁二眨巴眨巴眼,點頭。

唐氏輕撫胸口。

能得參與,多半便是要參戰。

上陣殺敵,哪個又能有十成的把握全退呢?

虞氏見女眷全都沉着臉,便道:“好了,這也不過是二郎的猜測。這事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

她張羅人擺飯,道:“不論怎樣,只有我們穩了,他們上陣殺敵才能安心。”

她看向劉氏道:“你是長輩,先帶個好頭。”

話音里,略帶指責。

劉氏臉有些熱,明白若不是她沉不住氣,迫得梁二吐實,大家也不會這般。

吃過飯,走在回去的路上,柳福兒道:“你們要跟誰打?”

梁二道:“最近淮南和江南都不太老實,阿耶想要敲打一下。”

柳福兒挑眉,道:“阿耶是讓你鎮守汴州吧。”

不然怎麼可能放他回來。

趁着夜色,他摸了把她滑溜的小臉,道:“還是娘子聰明。”

柳福兒思忖片刻,道:“這時候去打那邊,有些早。若我來選,不如定在六月。”

梁二挑眉,問:“為何?”

柳福兒笑道:“自然是那時的穀子熟了唄。”

梁二嘿嘿的笑。

柳福兒又道:“只是梁家軍不善水戰,南邊那時又是汛期不斷,我以為可以造出聲勢,佯攻淮南,藉此麻痹江南,順勢將他們的糧奪來。”

梁二點頭道:“葛先生也是這麼提議。”

柳福兒道:“既如此,你剛才為何不說?”

梁二笑道:“這些可是軍事機密,怎能隨意泄露。”

柳福兒轉眸看他。

那她就可以說了?

梁二呵呵的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神情卻已充分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