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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會?”

柳福兒叫了赤槿和重槿過來,道:“你看她們可有中毒?”

包娘子一一診過,搖頭。

柳福兒咬着嘴唇,腦子裡快速過濾着只有三人能接觸的一切物什。

最終定格在了院子里的花上。

管娘子和青苗鎮日泡在那裡,她時常過去轉悠,赤槿因着要做幾人的春衫,便沒跟着湊熱鬧,重槿則是為了滿足她的口腹之慾,整天糾結在菜譜當中,便是其他丫鬟,也都會避開那裡,以免不慎碰斷哪根枝杈,招來責罰。

她指了指外面,道:“你幫我看看,那花可有問題?”

包娘子過去看了會兒,回來道:“從外表看不出什麼,”她道:“不然我拔一顆回去試試吧。”

柳福兒面色沉沉的道:“小心些,要儘快。”

“好,”包娘子在田埂邊扯出一株,仔細的包裹,塞進藥箱便告辭了。

院子隨着她的離去兒變得沉寂。

良久,柳福兒輕吐了口氣,安撫的摸摸管娘子小臉,道:“沒事的。包娘子醫術特別好,等她查清楚,便會制出解藥的。”

管娘子點頭,目光落在柳福兒已經有些顯懷的肚子上。

她其實只是有些小毛病,並沒有大礙。

倒是姨姨肚子里的小弟弟,也不知會不會生病。

柳福兒下意識的摸摸肚子,心裡同樣也在打鼓。

安撫了管娘子主僕,赤槿送兩人回去。

才剛回屋,就聽柳福兒道:“你這就去尋平伯,立刻將打理花房之人拿下。”

赤槿趕忙出去。

重槿到底沒能忍住,小聲道:“這不會影響小郎君吧?”

柳福兒長吐口氣,輕聲道:“但願吧。”

她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平穩情緒。

約莫兩刻鐘不到,赤槿快步回來道:“管花房的婆子有一陣子不見了,平伯一早請示過劉夫人,已經去府衙報過了。”

柳福兒勾了勾嘴角,忽的輕笑了聲。

想來那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她緩緩的搓着手指,道:“帶上咱們的人,把花都起出來,澆好了水,咱們給它換個地方。”

赤槿出門招呼全院的丫鬟們動作,天才將黑,便把花都挪了出來。

柳福兒起身,大步往外行去。

重槿急忙扯了架子上的披風,搭在她身上。

其後丫鬟們抬着帶土的花,橫穿過園子,往東院行去。

柳福兒動靜不小,唐氏很快接到風聲。

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起來,道:“她想要幹什麼?”..

成女史詫異看她一眼,又看一旁明顯被嚇着的梁錕,道:“娘子,你怎麼了?”

“沒事,”唐氏努力鎮定着心神,朝望來的梁錕笑了笑,道:“攔下她,別讓她把那些破爛帶過來。”

成女史出門。

唐氏叫了丹桂,叮囑她,“看好錕兒,”便來到廳堂側間的槅扇處。

越過一隻只翠枝,隱約可見月洞門處,柳福兒正與成女史說話。

大抵是哪句話不如她意了,柳福兒猛地拔高一個音調,喝令道:“給我衝進去,打死了算我的。”

重槿氣勢洶洶的把成女史搡到一邊,赤槿帶着餘下丫鬟直往裡沖。

至於院里過來阻攔的丫鬟,才要阻攔,只見赤槿一擺手,便有慣常干粗使活計的丫鬟衝出,三兩下便把那些人搡開。

赤槿帶着丫鬟直奔正院。

柳福兒也沒客氣,直接讓她們把花抬進屋裡。

唐氏低呼一聲,急忙奔去門口,怒喝道:“滾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此時的唐氏面色泛紅,眼睛圓瞠,公主氣勢極足,倒是唬了後面的丫鬟一縮。

赤槿一步邁到近前,二話沒有,一把就把她推開,道:“搬。”

丫鬟們瑟縮了下,赤槿道:“怕什麼,想想你們吃誰的米糧。”

丫鬟們皆是從司空府跟來的,聞聽這話,登時氣勢一鼓,一扛擔子,沖了進來。

躲在屋裡的梁錕見阿娘吃虧,便瞅了丹桂失神,急忙奔出。

唐氏一見梁錕過來,不由大驚失色,道:“你趕緊進去,這裡你不能待。”

聞聽這話,柳福兒就更斷定這花有問題。

她冷冷的盯着唐氏,恨不能吃了她的肉。

成女史從後面追來,道:“柳夫人,你實在太放肆了。”

柳福兒冷笑一聲,抬手就給她一巴掌,道:“滾一邊去,梁家的事還用不着你多嘴。”

“那我總能管了吧!”

院門口,劉氏的聲音遠遠傳來。

柳福兒攏了攏披風,淡淡的叫了聲阿娘。

劉氏打着豆蔻的手,急忙忙過來,道:“這又是鬧的什麼?”

柳福兒輕扯嘴角,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着花特別趁阿嫂的院子,就給她送來了。”

唐氏見到劉氏,就跟見到主心骨,急忙拉着梁錕要出來。

柳福兒冷笑,道:“給我把她攔下來。”

重槿立馬衝過去,把她堵在門口。

唐氏伸手就要打。

重槿不甘示弱的瞪着眼睛,大有你要打,我就打回去的意思。

劉氏左右看看,到底是偏心相處多年的大兒媳,道:“你阿嫂既然不願意,就罷了,又何必強求?”

柳福兒淡笑,道:“阿娘見諒,我今天還就是強求了。只要阿嫂帶着錕兒在這些花木中間一個晚上,明天要打要發,我悉聽尊便。”

“柳氏,”劉氏皺眉冷喝。

柳福兒道:“我耳朵好使,阿娘不必如此大聲。”

唐氏急忙道:“阿娘,錕兒年紀小,不可在這兒待太久。”

柳福兒呵笑,道:“這花每日都長在我院子里,我能待得,他又如何不成?”

唐氏語塞。

柳福兒冷笑,道:“讓我來說吧。那是因為你在花木里用了毒,想要害我和我的孩兒。”

“我沒有,”唐氏下意識的捏緊梁錕的手,道:“你胡言亂語。”

她看了眼梁錕,壯起些氣勢,“錕兒是梁家長孫,又豈能被你隨意折騰?”

“我肚子里的也是梁家的骨血,可我現在懷疑他就要被你所害。”

“當然,你也可以不承認,”柳福兒道:“只要你們在那裡帶上一夜,我就相信。”

“柳夫人,你實在太越諭了,”成女史上前。

柳福兒反手就抽她一個耳光,目帶凶光的道:“你再開口,我便讓人拖你去邊上,打得牙齒掉光,再也說不出話。”

成女史捂着臉頰,抖着嘴唇,再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