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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以後安家的大事,柳福兒這才安心與管娘子繼續編結子。

而在汴州城裡,翁大和船娘從藥鋪里出來。

兩人看着手裡一串的藥包,不由面面相覷。

良久,翁大道:“那人定是柳夫人吧。”

不然這郎中沒理由給了這麼些葯,卻連半文錢也不要。

船娘嘆了口氣,道:“八成是了。”

夫妻兩在街上遊走,不知不覺的來到梁府附近。

遙遙的望着梁府高大的門楣和門口威武的護衛,船娘道:“你想作甚?”

梁大道:“既然她是柳夫人,那她去尋親的話定是假的。她救了全城百姓,也是救了咱們,我不能就這麼把她丟在王家集不管。”

船娘大驚,道:“你要怎麼管?”

翁大悶了片刻,道:“我得去告訴他們。”

“不行,”船娘道:“柳夫人不是說了,走是為了保護孩兒,若她回來,被人害了,你的良心可過意的去?”

“那怎麼辦?”

翁大問。

船娘道:“你笨啊,她夫家有人害她,娘家定然不會。咱們去尋她娘家就是。”

翁大深覺有理,拎着藥包與船娘往城外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翁大轉頭,見來人很急,便側過身下意識的把船娘擋在身後。

高大的背脊緊貼面頰,船娘心神一晃,一絲淡淡的甜意泛上心頭。

馬蹄陣陣從兩人身邊而過,沒等兩人回過神,就聽馬匹嘶鳴一聲,周小六扭過臉看來。

“你們兩個,做什麼的,在這兒鬼鬼祟祟。”

翁大和船娘趕忙行禮,道:“小人途徑此處,這就走,這就走。”

翁大和船娘趕忙往巷道外走。

周小六審慎的盯着兩人,道:“給我站住。”

翁大夫妻一僵。

周小六扯了馬韁過來道:“我老遠就瞧着你們兩個縮頭縮腦的在這兒打轉。說,哪兒來的探子?”

翁大兩人唬了一跳,忙喊冤。..

周小六才不管,當即一喝,梁府門口的護衛急忙忙跑來。

周小六指了兩人,道:“把這兩個綁去府衙。”

兩護衛二話不說,直接來扭。

翁大不放,被扭得跪倒在地。

眼見當家的被折騰的汗頃刻冒出,船娘再忍不住道:“柳夫人……”

周小六挑眉道:“你說什麼?”

他擰着眉頭,道:“你再說一遍。”

船娘怯怯,不敢吭氣。

周小六從馬背上跳下,努力放緩了聲音,道:“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船娘翕翕着嘴角,如蚊蠅般的道:“我們是來尋柳夫人的。”

“大點聲。”

這話一出,船娘便一個哆嗦。

周小六閉了閉眼,示意護衛把翁大鬆開,又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道:“可不可以大點聲。”

翁大道:“我們是來找柳夫人的。”

周小六道:“你為何這麼問?”

翁大道:“柳夫人救了全城百姓,我們想來感謝與她。可又怕她不在……”

“一派胡言,”周小六緩緩站直,看灑落一地的藥包。

翁大道:“我那魚在角門,沒,沒拿來。”

周小六道:“這樣,那我讓護衛幫下忙?”

他作勢要去叫梁府門口的護衛。

翁大唬得連連後退,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就好。”

他拉着船娘要跑。

“拿下,”周小六道:“帶去府衙。”

這一回他直接上馬走了。

翁大和船娘頓時垮了臉,卻也只能老實的去了府衙。

沒多會兒,周小六便得知柳福兒的去向。

他大喜之餘又警告翁大夫妻,這件事事關重大,萬不可與別人提及。

翁大耷拉着腦袋,愧疚得厲害。

他們為了自己的安危,出賣好心幫他們看病的柳夫人。

周小六見狀便道:“你們也是知道柳夫人現狀的。你們這麼做那是為柳夫人好。”

翁大拱手,與船娘退出府衙。

夫妻兩商量一番,還是打聽到了司空別院,托個乞兒送信過去。

這廂,周小六趕忙飛鴿傳書與梁二。

梁二正在奔赴荊南的路上,接到周小六傳書,他急忙調轉,直奔東邊。

而在王家集里,葉娘子忙活了幾天,終於把戶籍之事搞定。

因着早前戰亂之故,好些人都害怕牽連,都四散逃開。

王家集雖小,但因靠近水道,也不能倖免。

為了早日恢復昔日情景,封節度使特地下了政令,放寬戶籍造冊的規矩,只要有品行極好的人肯做擔保,便可就地落戶。

葉娘子憐惜柳福兒無依,又覺柳福兒和管娘子兩姐妹是踏實肯做之人,便讓自家男人做了保人。

柳福兒很是感激,便留葉娘子吃飯。

“你這飯且留着吧,”葉娘子擺手道:“我家裡還有三張嘴呢,我要不回去,那三張嘴哪裡能依?”

柳福兒聞言,抿了嘴笑。

葉娘子道:“你也收拾一下,明日我收了鋪面,便過來幫你搬家。”

“不用,”柳福兒道:“我沒有什麼長物,只簡單收拾一下就成。”

“你就別客氣了,”葉娘子道:“以後大家就是鄰居,鄰居有事,搭把手又有什麼?”

柳福兒一笑,要送葉娘子。

葉娘子道:“你就坐着吧,小娘送我就成。”

管娘子忙站起來,送葉娘子出去。

待到回來,柳福兒道:“怎好平白麻煩人家。”

她道:“你去割塊肉回來,我腌了待客。”

管娘子彎眼,歡喜道:“那我再買些糖來。”

柳福兒點頭,拿了荷包出來,道:“都買了吧。”

管娘子接過,歡喜的走了。

柳福兒寫了會,這才開始拾掇打包收拾。

天色將黑,管娘子提着肉和一小包糖回來。

於娘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盯着幾乎都要壓斷草繩的肉塊,道:“這麼一大塊肉,這天要是吃不完,明早可就壞了。”

“買了就是吃的完,”管娘子把肉換了個手,繃著小臉警惕的盯着她,小腿搗騰得飛快的跑遠了。

於娘子本是盤算怎麼割上一塊,好拿回去解饞。

卻沒想到管娘子溜得太快。

她當即換成冷臉,扭着腰來尋柳福兒,道:“再過幾天可就要交租子了,既然有錢吃肉,那就是有銀錢了。”

她攤開手,道:“那就提前把租子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