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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迷糊一覺,再醒來,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

柳福兒有些發傻的看着黑漆漆的半空,後知後覺的感覺手被人握着。

她轉過頭,就見身側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側卧,她的溫暖正是來自於他。

她慢慢抽出手,用最輕最緩的速度,以四肢撐床,一點點往後退。

眼看就要到床圍,她試探的去摸他長腿輪廓。

夏日的被子只薄薄兩層絲錦,柳福兒很怕驚醒了他,力只敢用一點點。

手指沿着他腰側自上而下,來到他腳踝。

仔細確定他腳的位置之後,她撐起身體,如狸貓一般,靈巧的的過過上半身,腳也順利的邁下一隻。

柳福兒咧嘴,暗自竊喜,一腳撐着床,另一腳直接越過梁二,往床下探。

感覺踩實,她就要起身,腰際忽的一緊,她只覺身體一下騰空,人不受控制的往上飛去。

“去哪兒?”

一個溫暖的胸膛妥帖的接住了她。

微微的熱氣從頭頂拂過,吹得她頭皮發癢。

柳福兒急忙閉上半張的嘴,如天鵝一般用力的彎下脖頸,一手撫着他肩膀,做老實乖巧狀。

梁二睜眼看了她半晌,大手攬着她的腰,又閉上眼。

柳福兒動也不動的由着他。

半晌,耳畔傳來他悠長均勻的呼吸,她再度故技重施。

只是這一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她才一蠢蠢欲動,梁二便勒住她。

長指勾起她下巴,來了個纏綿濃烈的深吻。

突然的襲擊,把柳福兒震得呆住。

她半撐着梁二,動也不動。

梁二仰望着她,手從她背脊划過。

探知她的僵硬,他呵呵笑了起來。

柳福兒低頭,手掌之下是他快速震動的胸膛。

她用力拍了下道:“你傻嗎?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這可是會死人的。”

梁二低低的嗯了聲,聲調微沉,大手緊抱着她腰際,聲音堅定:“便是死你也別想逃開我。”

柳福兒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只喃喃的說“傻子。”

梁二彎起嘴角,臂彎用力,將她攬入懷裡。..

柳福兒回抱住他,用力的,緊緊的。

“你就是個傻子,大傻子。”

柳福兒動了動發緊的喉嚨,聲音略微提高。

梁二親了親她額際,道:“從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傻了。”

柳福兒忙轉了頭,把臉埋在他胸口,淚水如決堤的閘口,快速的將他肩膀洇濕。

梁二摟着她,輕輕的搖晃。

窗外微熹隱現,柳福兒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梁二這時才輕輕吐了口氣,溫柔的將她眼角的淚痕擦去,輕輕吻了吻。

外面陸續傳來僕從起來的聲響,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孫禮在外面輕扣門板,道:“城主,常叔問小郎君的周歲禮還辦嗎?”

柳福兒微微動了下。

“辦,”梁二起身去門邊,道:“案幾擺在院子里,讓他在那兒抓周。”

孫禮低應了聲,快步離開。

床上,柳福兒張開眼,梁二道:“時辰還早,再睡會兒。”

柳福兒搖頭,聽着外面傳來的動靜,道:“如今這樣情形,也不好請外人。都是自家人,不如就讓康兒在他自己的小跨院里過吧。”

梁二走過來,攬着她道:“這可是他一生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你和我怎好缺席?”

“可是,”柳福兒皺眉。

她和梁二如今都是疑似病人,安全起見,還是該離梁康遠些才好。

“沒事,”梁二安撫的拉了拉她,聽到外面傳來動靜,便去窗邊,吩咐擺得遠些。

待到天色大亮,院里並排擺着兩張案幾。

其上鋪着軟綢,筆墨、尚未開鋒的小匕首以及玉印等物皆擺在四周。

一身鮮亮衣衫的梁康被潤娘和赤槿等人帶來。

柳福兒和梁康立在窗邊,半開着窗欞望來。

老常孫禮王二等人皆圍成個半圓,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案幾中央的梁康。

梁康糾結着小手,轉着小腦袋看呀看,就是不去抓物什。

孫禮心急得不行,便蹲下來,小聲道:“抓啊,小郎君,快抓個你喜歡的。”

梁康收回視線,看他。

孫禮忙又重複一遍,並用肢體表示,案几上的任君挑選。

梁康低下頭,看了一遍,又看看聚在跟前的眾人。

忽然的,他張手撐地,趔趔趄趄的起身,道:“羊。”

他張開手臂,小身子一搖一擺,小手一抓一抓,嘴裡呢喃的羊。

柳福兒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兒子,本就想得厲害,眼見兒子這般,她瞬時淚如雨下。

“別哭,”梁二急忙拿了帕子給她擦臉。

但柳福兒已哭得不能自已。

淚才一擦乾,便又落下。

梁二無法,只得抱住她,望着還執拗張這手的梁康,暗道,小子,你等着。

梁康眼瞧阿娘不抱自己,反而去抱旁人,也不高興了。

他鼓着腮幫,瞪着梁二。

梁二略微用力的收緊手臂,大手輕撫柳福兒背脊。

梁康氣得不行,小胸脯一起一伏,竟蹣跚的要往案幾邊去。

眾人唬得不輕,急忙攔下。

門外,有人來報,有人前來拜訪。

老常看了眼屋裡,快步出去。

沒多會兒,他托着個錦盒進來,道:“福娘,徐家四郎君派人送來賀禮。”

梁二抬手關了窗,並帶着柳福兒往裡行了幾步。

柳福兒這會兒情緒已經穩定,她拿過梁二手裡的帕子,擦乾眼淚,道:“是什麼?”

老常打開錦盒,露出裡面的一塊玉珏和一封信。

他將信塞進門縫。

梁二十分順手的抽出來,打開來。

一目十行之後,他道:“要看嗎?”

柳福兒點頭,伸手。

梁二背了手,道:“他那字寫的太亂,你看了費眼睛,還是我說吧。”

“他說恭賀你得了江陵,本來該趁着康兒周歲過來給你道賀,但是他公務纏身,過不來,就送了那玉珏過來。”

柳福兒點頭。

外面傳來幾聲高呼。

兩人轉眼,見梁康一手舉着玉印,一手揮着匕首,顛着小屁股看來。

柳福兒微笑,道:“真好,等我們康兒長大了,可以造福一方了。”

梁二瞄了眼那把顫巍巍,幾乎要滑脫出鞘的匕首,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