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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憋在房裡三天,包娘子前來診脈。

確定柳福兒沒事,才算解了禁足。

包娘子開了方子,道:“一日三頓,先喝三服。”

“不是沒事了嗎?為什麼喝葯?”

柳福兒合了才剛咧起來的嘴道。

“這是補藥,”包娘子道:“你心力損耗太巨,不好生補補,可是會影響壽元的。”

梁二一聽,忙道:“娘子,以後有什麼事就交給我,你好生養着就好。”

柳福兒挑眉,道:“我幾天沒去府衙,估計公文都已經堆成山,要不你去把那些都批閱了?”

梁二哦了聲,理了袖子,當真要走。

柳福兒急忙拉住他,道:“你都多久沒再這兒了,城裡的情況你了解嗎?”

“不了解,”梁二搖頭。

柳福兒嬌嗔的剜他一眼,道:“那你還去?傻乎乎的。”

“你都說了,我自然要去做,”梁二含笑望她,眸色溫柔。

包娘子糾結着臉,無語看着這兩貨。

被炯炯眼神盯着,皮厚如柳福兒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康兒在小跨院,你去看着些。”

梁二朝包娘子笑了笑,叫來孫禮,命他去配藥,方才出門。

待到他走遠,包娘子道:“我真應該把方子里的甘草去了。”

“為什麼?”

柳福兒詫異。

包娘子瞪眼,道:“我怕你齁着。”

柳福兒忍不住笑出聲,道:“你還說別人,忘了你把我一人曬那兒的時候了?”

包娘子不吭氣了。

柳福兒道:“陳郎中家裡簡單,人也好,對你也不錯。”

她道:“要不我幫你做主?”

包娘子垂了眼,面色轉冷:“那是你不知曉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沒有吧,”柳福兒瞪大眼。

這個徐四可沒說啊。

包娘子扯了扯嘴角,道:“是他的青梅竹馬,沒等下訂,人就去了。”

柳福兒點頭。

這就難怪徐四查不到了。

“不過人都已經去了,你該不會連這個也介意吧?”

柳福兒道:“你可要考慮清楚,我覺着陳郎中脾氣真不錯。”

足以承受她的暴脾氣。

包娘子收了葯枕,道:“這事你就別費心啦,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定會找你。”

“畢竟,”她一頓,道:“我熟悉的人里,就你厲害。”

柳福兒呵呵。

雖然知道她是在誇自己,但為啥就是覺得她話裡有話呢。

送了包娘子出門,才走到游廊,就見司空十娘從遠處的游廊經過。

背脊微彎,肩膀耷拉,全然沒有從前的精氣神。

柳福兒側頭問赤槿,“謝長史這幾天可有來府里?”

赤槿道:“小郎君抓周的那天早上來過,送了玉印便走了。”

柳福兒皺着眉頭,想了片刻道;“你去尋全四來。”

又叮囑,“悄悄的,別被人瞧見。”

赤槿點頭,快步出門。

梁二從小跨院過來,見柳福兒若有所思,便問:“想什麼呢?”

柳福兒微微搖頭。..

不是她不信梁二。

只是這事到底關係著十娘閨譽,他一個郎君,還是別知道的好。

她轉眼道:“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梁二呵呵笑道:“我教他點東西,他正在練着。我讓潤娘盯着,就回來了。”

柳福兒點頭。

既是有潤娘看着,她就放心了。

她道:“我有事去趟府衙,你先歇歇。”

她轉身去裡面換衣裳。

梁二跟着進來道:“再過一個時辰就午時了,不如吃完飯再去。”

“不行,”柳福兒手裡不停,嘴上應道:“這事比較急。”

她說著轉身,赤槿手快,將披帛搭在她肩上,緊跟在後梳攏裙擺。

被乾脆利落回絕,梁二不吭氣了。

不想柳福兒經過他時,忽的伸了手,輕勾着他下巴,道:“等着我,回來陪我吃飯。”

眼睛微瞟,甚是魅惑。

梁二劍眉微挑,兩眼放出賊光,大手蠢蠢欲動。

柳福兒急忙往前兩步。

待來到門邊,她轉頭朝梁二壞笑了下,快步出門。

梁二看着門外,呵呵的笑着叫正沖外面回來的赤槿熏香燒水。

另一邊,柳福兒直奔距離不遠的府衙。

謝大在官房裡批覆公文,見她過來,便從案幾後面起身。

柳福兒止了他動作,坐去他旁邊。

上下端量了會兒,道:“休養的不錯,氣色恢復的差不多了。”

謝大笑道:“這些日子就喝葯了,氣色要是再不好,都對不起那些葯錢。”

柳福兒笑道:“能養好就好,一點補藥罷了,跟你的辛苦想必,實在不值一提。”

謝大彎了彎唇,定睛看她道:“多謝你了。”

“怎麼這麼客氣,”柳福兒道:“你跟我是朋友,是親人。親人有事,我還能袖手嗎?”

謝大微微的笑,目光如水波流淌。

他的親身經歷告訴他,便是同一血脈的親人,也會見死不救。

而他們只是朋友,是追隨者與被追隨人。

但當危機來襲,她卻能義無反顧,全然不顧生死的來救他。

這份情義,足夠他銘記一生。

柳福兒卻受不住他這樣看着,便側過臉,道:“我今天來是找你有事。”

“你說,”謝大笑着轉開眼。

柳福兒輕咳一聲。

跟個郎君說這種事,她也好尷尬的。

她道:“十娘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謝大收了笑意,淡聲道:“早前是我疏忽,以後我定會注意,絕不會再與司空娘子再有接觸。”

“哈,”柳福兒瞪大了眼。

這什麼情況?

謝大抬手,道:“城主若是不信,我可以起誓。”

“不用,”柳福兒急忙打斷,道:“你讓我捋捋。”

她道:“你跟十娘怎麼認識的?”

謝大側眸想了想道:“司空娘子來尋小妹,有一次我偶然在家。”

“就這樣?”

柳福兒眉頭大動。

謝大點頭。

柳福兒吐了口氣。

所以他們兩個算起來,也只是一面之緣。

這樣十娘對他一見鍾情了?

雖說謝大品行絕對好。

但十娘這樣,這也太兒戲了。

柳福兒有些無語。

她琢磨了片刻,覺得自己有點想當然了。

開頭沒開好,結果自然不會理想。

“那我這麼說,”她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長史年紀已及弱冠,不知可曾定有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