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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很快準備停當。

柳福兒交代赤槿留下,照顧梁康和汪四郎,她與王二一同登船,前往池陽。

江陵距離池陽並不是很遠,加上尋陽如今已算是柳福兒的地盤,一路行來十分順暢。

沒幾天便來到池陽邊界。

一過卡,便被兵士扣下。

王二過來回稟,問怎麼辦。

柳福兒十分淡然,道:“不必妄動,且等着就是。”

王二有些緊張,道:“阿姐,他們該不會是去調兵了吧?”

“若有兵來,你怕嗎?”

王二搖頭,道:“這些兵丁都是軟腳的,咱們那些人,一個能打他們三個。”

“那不就結了,”柳福兒道:“後面還有錢四叔。”

“咱們人數佔優,本事更高,還有何可怕?”

“若就我一人自然無所謂,”王二道:“這不還有阿姐你嗎?臨行前,大兄幾次叮嚀,要我務必照顧你周全。”

柳福兒笑道:“放心,馮成是個聰明人,他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王二點頭,出了門卻依然不敢放鬆警惕。

聽得外面的喝令,柳福兒笑着搖頭。

她明了謝大的擔憂和二郎的關心。

不過她以為,便是馮成當真把自己扣了,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畢竟梁家可不是吳家,梁二也不是個善茬。

就他那個性子,要是知曉自己有事,生吃馮成都有可能。

約莫小半天工夫,馮成乘船而來。

兩船架上搭板,馮成疾步行了過來。

柳福兒出來艙室,笑着朝他拱手。

馮成轉了眼睛看看周圍,便示意她趕緊進去。

待到入艙坐定,他才道:“我說柳大城主,這都是什麼時候啊,你還敢跑這兒來溜達。”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柳福兒道:“衡州之事你可知曉?”

馮成挑眉,抬手拿杯,才一碰到杯沿,復又落下,道:“原來是為了這事。”

“不然呢,”聽出馮成話里的漠然,柳福兒忍不住懟道:“總不會是特地過來給你添麻煩的吧。”

馮成咧了下嘴,搖頭道:“這事我怕是幫不上。”

柳福兒一笑,道:“我此番前來並不是請大人出兵。”

“那是,”馮成訝異。

柳福兒道:“我想請大人從中說合,我想與徐家合作,剿滅此等沒有人性,道德淪喪的禽獸。”

“你,和徐家,”馮成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柳福兒點頭,道:“不錯,還請大人幫忙。”

馮成呵了聲,道:“你弄死徐家好幾千人,他們生撕了你的心都有,要不是徐四郎從中周旋,徐家怕不是一早就打上江陵了。”

“四郎君一向待我極好,”柳福兒心頭微暖,面色也跟着柔和起來。

馮成偷眼睨她,至於想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片刻,柳福兒恢復冷靜淡然的模樣,道:“徐家一向行君子之風,試問君子可會視惡行而不見,聽惡事而枉顧?”

馮成卡了下。

柳福兒道:“我就在這兒等着,大人儘管去聯繫,若徐家當真不願,我亦不強求。”

馮成驚疑不定的道;“你手下也有精兵良將,為何要帶着徐家?”

“是啊,為什麼呢?”

“大人為何不問四郎君為何為我周全?”

柳福兒笑眯眯。

馮成無語,這明明是他要問的好嗎?

而且,他為什麼要去問徐四這話?

萬一內里有什麼是他不知曉的,豈不是要被打臉?

柳福兒垂眼,端起茶盞,道:“這是我特地從別人那裡尋來的香茶,滋味不錯,大人不嘗嘗?”

馮成看她一眼,明了柳福兒這是打算把話題掀過了。

他端起茶盞,一口乾了。

而後咧着嘴,拱手告辭。

柳福兒起身施禮,送到門口,再回來飲茶時,她吹了吹飄散上來的熱氣,淺啜一口。

大船在卡口一聽便是五日有餘。

終於在日頭將落之時,馮成再次趕來。

見到柳福兒,他直接道:“徐家答應了,只是有些細節需要來人仔細商榷。”

“從揚州過來還需些工夫,城主不妨隨我入城暫歇如何?”

“也好,”柳福兒側頭略一示意。

王二立刻喝令開船。

大船輕輕一晃,便往城裡行去。

馮成喝了口漿,道:“城主這船造的實在精妙。”

他道:“似乎照比早前的戰船還要更好。”

“大人謬讚了,”柳福兒道:“不過是側重點不同,戰船自然要以作戰為主,盡可量的發揮出武力值才是關鍵,至於這個嘛。”

她笑了笑,道:“我睡得不實,他們體恤我,便刻意偏重穩定。”

馮成點頭,繼續洗耳恭聽。

不想柳福兒重又端起了茶盞,一口口抿了起來。

馮成的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茶盞上,那日的滾燙還記憶猶新。

他也跟着一口口抿。..

一盞茶畢,船也靠上阜頭。

馮成心知柳福兒不想透漏太多,便識趣的不問。

他引着柳福兒下到阜頭,便看到本地的郡守候在拿來。

他擺了下手,免了郡守見禮,只讓其趕緊帶路。

郡守趕忙答應,小心又不失恭謹的在前領路。

驛館邊,負責這裡的館吏急忙上來。

郡守一個眼神,示意他一邊去,而後笑着引馮成和柳福兒入內。

馮成的院落和柳福兒相鄰,規模布局均大同小異。

柳福兒來了也有些時候了,一直走在船上落腳,而今一着地,定然需要好生盥洗一番。

馮成十分識趣,半點也沒耽擱,便在門口作別。

柳福兒笑着一禮,進了小院。

王二緊隨其後,一進來便四處轉了圈。

感覺沒有問題,便扎去邊上的廚下,又叫跟來的兩個親兵去尋館吏,多要些柴火過來,好燒水。

待到收拾齊整,柳福兒清清爽爽的坐在桌後吃飯。

王二吃得快還急,柳福兒才剛吃了個碗尖,他都已經撂筷了。

“阿姐,我出去轉轉。”

柳福兒明了,他所謂的出去轉轉,是要把這個驛館轉個遍,好做到心裡有數。

她叮嚀了句早去早回,便繼續用飯。

稍晚些,王二迴轉,見柳福兒還沒睡,便過來道:“阿姐,隔壁好像放了信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