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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城裡,徐大同樣受到來自王都尉的求救信。

徐大急忙尋來徐四,將信遞與他。

徐四看完,微微蹙眉。

徐大皺着眉頭,冷聲道:“早前你信誓旦旦的說謝大會幫忙,好說歹說讓我來這兒,結果呢?”

“他人呢?”

他急躁的在廳堂踱步。

徐四垂下眼睫,思忖半晌,道:“大兄莫急,或許王都尉發出的求援信並不只一封,謝郎君那邊也收到了,不過反應還需要一定時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幫着他們說話,”徐大眉頭打成一個死結,眼神兇狠的瞪來。

“這城咱們損失多少兵力,你自己清楚,若就這麼被劉家奪走,你可對得起因此殞命的同袍?”

“不會的,”徐四道:“謝大既然能被柳氏委以重任,定是個知道分寸的。”

他道:“想來這求援信不止一封,或許衡州那邊已經出發了。”

“你還信他?”

徐大面色泛紅,脖子青筋暴起,“若他真箇肯幫咱們,這求援信就不該在這兒。”

徐四看他一眼,嘴唇抿緊,沒有吭氣。

徐大狠剜他一眼,道:“你還在這兒作甚?”

徐四抬眼。

徐大道:“還不整軍,回吉州?”

“大兄不可,”徐四道:“劉家集結七萬大軍,以咱們現下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抗衡。”

他道:“當下咱們該儘快帶着城裡百姓回返衡州,懇請謝大幫忙,尋得梁家軍幫忙才是。”

徐大冷笑,道:“你去不去?”

徐四沒有動。

“好,”徐大道:“你要帶着這些累贅,隨你便,我不奉陪了。”

他一甩袖袍,步步生風的出門。

“大兄,”徐四擰着眉頭,往徐大背影。

徐大揮手,喝令把手館驛的一干兵士立刻整軍出發。

很快的,偌大的館驛只余徐四一人。

館吏從外面進來,見徐四立在那裡動也不動,便道:“郎君可要我去尋來幾位大人過來?”

徐四回過神,笑了笑,道:“不必了,我正好有事找他們。”

徐家大軍如此異動,那些書吏定然知曉,他需得把後面的場子圓了。

他出了廳堂,往外行。

正好與趕來的書吏碰上。

書吏似乎沒想到這兒還留着一個,不由輕呀了聲。

徐四溫雅拱手,道:“吉州遇急,大兄帶兵援手,我留下來幫忙送人。”

書吏啊了聲,望了眼空蕩蕩的館驛,雖然沒說什麼,但意思很明顯。

謝長史讓他們過來是護送人走的,現在就他一個光桿,還談什麼護送?

徐四笑了。

他道:“怎麼,莫不是不信我一人能將人帶回衡州?”

“怎會?”

書吏訕訕的笑,道:“城主屢屢贊郎君智謀過人,城主可從沒出過錯呢。”

徐四嘴角微勾,一瞬間他倒有些羨慕起柳福兒來。

能被屬下、被親人無條件的信任着,這種感覺一定很好吧?

書吏瞧出他面色不對,忙小心側身請他往府衙。

徐四道:“我記得城裡有些尋常的烏篷小船,”他道:“煩請大人將船的數量清點出來,挑些好的出來徵用。”

書吏點頭。

徐家把船都帶走了,自家戰船都是跟着柳家軍走的,這些跟去衡州的人還不能確定是敵是友,自然要警惕幾分。

因此召集百姓自家漁船和客船,才是最省事省時的辦法。

只是這些船都散落在大小阜頭上,要想聚集一處,還需時間。

書吏踟躕了下,一時拿不定是先去清點,還是送徐四先去府衙。

徐四很是善解人意,直接道:“我自去就好,大人且去忙。”

書吏聞言,忙拱手告罪,先行走了。

周圍變得安靜下來。

徐四環顧一圈,見沒有人,這才垂下肩膀,流露出些許的疲憊。

府衙里,書吏們正在整理公文,見謝大過來,其中一書吏呀了聲,想了想,他將手裡的公文拿起,迎了過去。

謝大笑着拱手。

互相見禮之後,書吏也不廢話,直接把手裡的公文遞過去,道:“徐郎君,這是我等整理出來,願意前往衡州的名單。”

徐四接過來,掃了一眼。

上面記錄是以戶為單位,之後標註家中人口數量。

書吏見徐四看得仔細,便笑道:“這些人家勞力不成,辛苦一年,除開賦稅也剩不下啥。衡州那邊免稅三年,這就省了好大一塊,長史還說過三年,要是情形不錯,還給這批人補貼。”

“這不,他們就都心動了。”

徐四笑着點頭。

不得不說,謝大在料理這些事情上,很能抓住百姓的心理,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按着規定的軌跡運轉。”

“如此,咱們幾時能夠動身?”

“快着呢,”書吏道:“他們也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什,收拾些吃飯睡覺的家當,便能上船。”

門外,有兵士來報。

早前趕去統計的書吏一人忙不過來,來請同僚幫忙。

徐四笑着示意,讓他們自去忙。

又道準備妥當便來通知他。

書吏客氣的送了徐四齣門,便各自分工的忙活起來。

又兩日,書吏們將一切準備妥當,來請徐四。

徐四將一早寫好的信交與書吏,道:“勞煩大人幫我準備五百甲胄,以備不時之需。”

“徐郎君,這個可不好辦啊,”這些都是受管制的東西,等閑不得出庫,便是徐四與柳福兒和梁二親近,書吏也不敢做主。

徐四指了信,道:“我已寫好信,你且將其送往江陵,柳城主一準不會為難與你。”

書吏眨了眨眼,還是不肯鬆口。

徐四無奈,只得到:“如今洪州屯兵,吉州又有戰事,這樣的情況下,河道上定不會太平。”

他道:“我帶着這些甲胄,不過是想借梁家軍威名,唬住那些水賊,待到入了衡州,我保證一身甲胄也不會少。”

書吏一早就收到謝大來信,知道徐四所慮有理。

他鎖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給你也成,不過能留在這兒的都是些破舊的,只面上瞧着還成,真刀真槍的碰,可是不禁用。”

徐四點頭,道:“放心,我只是嚇唬一下,不會真箇與水賊動手。”

書吏點頭,命跟來的兵士抓緊去辦。

他請了徐四往阜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