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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柳福兒對杜馬兩人更為痛恨。

他們自己不檢點,干別人什麼事。

憑什麼要拿別人命來填。

崔十一瞧出柳福兒情緒不對,便笑着轉移話題。

柳福兒很快回神,順着她的意思說起其他。

喝了兩杯消食甜漿,徐穎差不多要醒了。

柳福兒便告辭回去。

第二天,她早早來到府衙。

一進門,便看到謝大帶着封信過來。

“哪兒來的?”

她伸手接過,見上面蓋得是汴州的印信,忙打開來。

沒等看完,她沒有就緊緊皺起。

“怎麼了?”

謝大問。

因着是從汴州來,謝大並沒有拆開。

柳福兒將信遞給他,道:“皇帝加封梁帥為鎮國大將軍,他需得過去劍南謝恩。”

“還真是巧。”

戰事才歇,恨不能鑽到地底裝死的皇帝就跳出來蹦躂了。

對於這位有事就當縮頭烏龜,無事就是天王老子的皇帝,謝大早已沒有從前的半分尊重。

柳福兒勾了勾嘴角,道:“把消息傳去洪州,看郎君怎麼決斷。”

謝大眉頭微動,略帶深意的看她。

柳福兒太了解他,忙收住心思,做淡定狀。

謝大搖了搖頭,把信遞給柳福兒道:“相比我,都尉更想看到你的來信。”

柳福兒輕嘖了聲,只得把信拿過來。

回去正廳,她來到書案旁,沉吟半晌才提筆寫信。

同時將收到的信一併封入信中。

兵士將信很快傳遞出去。

沒兩天,梁二便從洪州趕回。

見到柳福兒,便道:“不能讓阿耶過去。”

聽得這話,柳福兒半點也不意外。

只是梁帥一心忠君,又豈會聽他們小輩勸說。

“我回去攔住他,”梁二說著,便準備折回船上。

“你等下,”柳福兒攔住他,道:“阿耶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動身了,你現在去汴州定然來不及。”

“那我去襄州,”梁二道:“從那兒截住他。”

他邁開長腿,繞開柳福兒,繼續往外奔。

“你站住,”柳福兒聲音略高,吼了聲。

梁二不太情願的轉過身,看她。

柳福兒過去,道:“阿耶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皇帝詔令,在他眼裡,那是比天還大的事,你覺得憑你能攔得住?”

“那怎麼辦?”

梁二也知道,所以才着急過去,想着能勸就勸,不能就開打。

反正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讓阿耶去劍南涉險。

“阿耶性子執拗,你生拉硬勸,沒準還會起到反效果。”

柳福兒道:“不如你帶着些人先過去守着,若阿耶情況不對,你再出手救人。”

“這會不會太險了,”梁二遲疑。

“不然你有什麼辦法?”

柳福兒反問。

梁二擰着眉頭,想了會兒,搖頭。

柳福兒翻了個白眼,道:“你把人都帶着,咱們這邊的多少還會點水,倒時保不齊能派上用場。”

“行,”梁二出去點兵。

柳福兒忙去尋謝大。

大軍開拔,首要的就是糧草,她做甩手掌柜做的很是瀟洒,可真要遇到事,還得去尋家裡家外一把抓的謝大。

謝大聽完,眉頭微皺。

這陣子連番打仗,為了及時供應糧草,他把新佔領的幾地糧食也都上繳上來。

如今僅能支撐基本的開銷。

他思忖片刻,道:“這樣,我備出大軍一個月的糧,餘下的我給朱小郎寫信,讓他從現在就想辦法籌集。”

“等大軍到了劍南,尋他去拿。”

柳福兒眨巴了下眼,道:“也好,這樣大軍負累也能少些,速度也能快些。”

謝大點頭,轉頭叫了幾個書吏,急忙忙走了。

傍晚,梁二帶着大軍悄然出城。

柳福兒則往建州去了封信。

大意是問好,並詢問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吳節度使接到信,首先叫來吳大郎,道:“你怎麼看?”

吳大郎沉吟片刻,道:“徐家回返已有些日子了,咱們該收拾的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這時候來信,怕不是要幫忙吧。”

吳節度使點頭,略帶意味的道:“聽聞劍南來了詔令,依照規矩,梁帥該去謝恩。”

吳大郎思忖片刻,眼睛陡然睜大。

“她該不是會是想逼宮,要咱們附和吧?”

“不會,”吳節度使失笑。

“梁帥可還在世呢,有他在,梁家便絕不會生出一絲一毫的妄念。”

“那柳氏來這信的意思是,”吳大郎也想不明白了。

吳節度使嘆了口氣,道:“虎無傷人心,人有害虎意。”

“如今形勢已大抵明朗,梁家獨佔中原腹地。”

“這地本該是皇帝的,可他卻偏居劍南,想來皇帝是想明白了,開始坐不住了。”

為大郎神情微變。

“想來柳氏也是擔心這一點,所以防患於未然,”徐節度使溫聲言道。

“皇帝要殺梁帥?”

吳大郎瞪大了眼。

那不是天下大亂了?

吳節度使嘆了口氣,道:“只希望我想錯了,不然這安寧怕不會太久。”

“那咱們要怎麼做?”

“你覺得誰會贏?”

吳節度使反問。

“自然是梁家。”

吳大郎答得很是迅速。

這中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事,根本就不需要想。

“所以,我們不妨幫上一幫,”吳節度使笑道:“你帶着三百石糧食,親自送去江陵。”

“這麼多,”跟徐家這一次對決,已經耗費了他們大半的糧草,餘下的幾百石,除開用作種子的,其他也也就僅夠軍隊消耗。

如今再送出,他們可就要匝脖過了。

“不多,”吳節度使也心疼,但他更知曉其中的利害。

“雪中送炭總要送足夠的炭才好。”

吳節度使帶着指點意味道。

吳大郎受教的點頭,道:“那我這就去準備。”

他起身往外行。

門外,侯泰快步進來。

吳大郎略點了下頭,便往外去。

侯泰默了默,摸摸受傷的胳膊,叩響書房的門。

吳節度使正把柳福兒的信湊到燭台邊。

他看了眼門邊,待來信徹底銷毀,才道:“進來。”

侯泰推開門,聞到空氣中的味道,眼睛似有若無的掃了眼他腳下的銅盆,道:“人選我已經定好了,這兩天就把事情交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