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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田家的會面,就要簡單很多。

田大與梁二相熟,對柳福兒也待之以禮。

見過田節度使之後,柳福兒便與田大商議接下來所需要的甲胄和糧草問題。

這裡的糧食才剛種下,要收穫,起碼也要秋天。

但突厥和契丹可不會給田家時間。

柳福兒很清楚,這裡是守護中原最為堅實的防線。

這裡絕不能破。

田大將所缺明細交給柳福兒,見柳福兒逐條細看,便道:“這只是我的大略估算,其中或許有多有少。”

“你看着那些富餘,其他的若是不便,我另外再想辦法。”

柳福兒將明細看了一遍,收起來,道:“我有些日子沒回汴州,現在沒辦法給你準確答覆。”

田大郎眼眸微黯,微微點頭。

“不過,我可以保證,一定盡可量的把我能籌集的給你送來。”

“如此,就多謝了,”田大郎眼眸帶笑,抱拳拱手。

柳福兒淺淺一笑,道:“實不相瞞,走了一路,我們補給已經空了,勞煩田郎君派個人,帶他們去採購。”

“這個不急吧,”田大郎道。

她長途跋涉過來,好歹也要歇一歇才好。

“這個還真急,”柳福兒笑道:“實不相瞞,我阿耶在劍南道遇襲,如今在我那兒休養,我這個做兒媳的總不好連面也不着。”

“梁帥遇襲了?”

這回田大郎是真的驚訝了。

柳福兒點頭,道:“好在郎君援救得及時,這才幸免於難。”

田大郎眼神閃爍片刻,笑了笑,道:“城主不必那般麻煩。”

他道:“我府上些許的米糧還是有的,我讓人搬去船上就是。”

他轉頭吩咐人去辦。

柳福兒也不客氣,畢竟採買也是需要花費時間的。

待到物什皆搬上了船,柳福兒便提出告辭。

田大郎笑盈盈的送了她出卡口,待到回去,便將梁帥之事稟告田節度使。

田節度使聽完,沉沉嘆了口氣,道:“朱家已經按捺不住了。”

“那我們怎麼辦?”

於心而言,田大郎是想與梁二一道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梁帥一心為皇帝盡忠,梁二又是他兒子。

父命子從,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田家上下不止幾百口子人,還有幾萬大軍。

他必須要為他們負責。

“再看看吧,”田節度使捋着鬍子,低聲道。

田大郎點頭,想了想又道:“我看柳城主也是個爽利人,若與他們一道,倒也不錯。”

田節度使看他一眼,垂下頭,沒有言語。

田大郎拱手,退去門外。

而在河道里,柳福兒揉着眉心再次細看田家開出的細則。

這兩年戰亂一直不斷,江陵汴州家底就那麼多,幾次下來已經基本見底。

此次,要是把田家所列的東西備齊,汴州的庫房怕是要徹底空了。

柳福兒苦惱了撓了撓腦袋,攤開紙,給梁帥寫信。

些許的錢糧,周小六可以做主。

但要拿出田家所需的這筆龐大物資,就得梁帥點頭了。

寫好了信,柳福兒字斟酌句的誦念一遍,滿意的將信封好。

兵士很快將信送了出去。

待到將要進入宣武界時,柳福兒接到梁帥回信。

對於她的請求,梁帥表示同意,且讓她莫有負擔,依着本心就好。

收好信,柳福兒微微的笑。

幾天之後,船便進入汴州。

周小六早早來到卡口迎接。

見到柳福兒,周小六頓時咧開嘴角。

順着搭好的搭板奔上甲板。

柳福兒笑吟吟的迎到跟前,道:“近來可好?”

“好着呢,”周小六拍拍胸脯,上下看她一圈,皺着眉頭道:“你這臉色可有些不好。”

“是嗎?”

“大概是沒睡好吧,”柳福兒笑着應了句。

她來回奔波近幾千里,氣色能好到哪兒去。

“最近可都太平?”

她笑着轉移話題。

“還行,我都能應付,”周小六應着,與她閑話着進了府衙。

待到周圍沒有旁人,柳福兒拿出田家細則,遞給他道:“看看能準備多少。”

周小六看她一眼,垂下眼看了一遍,擰起眉頭道:“這些,我最多能給你八成。”

能拿出這些,已經是盡了全力。

“餘下的我來就好,”柳福兒很是體諒。

“那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周小六喚來書吏,讓其去辦。

待到回來,他面上帶出笑容,道:“這事起碼也的幾天才能辦好,你要不要去梁家看看。”

“要去的,”柳福兒點頭,道:“只是我來的匆忙,只盼婆婆和阿娘莫要怪罪才好。”

“那我送你過去,”周小六說著話,站起身來。

“不用,”柳福兒笑着擺手道:“那也是我家,你帶路算怎麼回事?”

“也是,”周小六撓着腦袋,呵呵的笑。

柳福兒輕捶了下他肩頭,往角門去。

周小六跟着走了兩步,到底還是不放心。

他左右瞧了瞧,見門邊沒人,便理了理衣裳,悄悄跟在後面。

柳福兒很是輕車熟路的來到梁府門口。

門口,護衛驚訝的看着柳福兒,急忙行禮。

柳福兒擺了下手,撩了裙擺,提步進門。

門內,小廝急忙忙去請平伯。

柳福兒轉眼,見只一個僕從守門,便示意他自便,自己沿着游廊往內院去。

轉過兩個月洞門,正要進二門,便看到平伯急忙忙過來。

“平伯好久不見,”柳福兒露出笑容,溫和的招呼。

“柳夫人,”平伯一臉驚喜,片刻,他醒悟過來,忙拱了手見禮。

“不必客氣,”柳福兒笑着虛扶。

待他起身,才道:“婆婆可在延壽居?”

“在呢,”平伯笑道:“前兩天,老夫人還念叨夫人和小郎君,說要往江陵去信呢。”

柳福兒微笑,隨着他進了內院。

守門的婆子正在偷懶,見柳福兒回來,頓時愣了下。

柳福兒微微挑眉,看想平伯。

平伯皺着眉頭輕斥道:“沒有規矩,見了夫人還不見禮?”

婆子誠惶誠恐起身,怯怯見禮。

“罷了,”柳福兒笑着越過婆子,往裡興趣。

平伯跟着她往裡行,見柳福兒沒有追責的意思,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