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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怕的人竟然能發展成一個族群?

那會不會這事真的有可能呢?

柳福兒心裡陡的冒出這個念頭。

但片刻,便被她壓下。

這事實在有些駭人聽聞,她實在不能,也不敢相信。

謝大輕咳一聲,等眾人望來,他道:“不然把都尉挪去臨桂?”

柳福兒有些意動。

臨桂畢竟是大城,藥草上肯定應有盡有。

“不成,”彝族長斷然否決。

“壓制二郎體內蟲疫最重要的便是着早晚瀰漫的瘴氣,沒了他,便是我也沒辦法。”

柳福兒心裡一動。

“那蟲子怕瘴氣?”

彝族長皺巴了下臉,“也不算怕,我覺得更像是蟄伏。”

柳福兒點頭。

不論怕還是蟄伏,都代表這蟲子不適應瘴氣這種毒性。

“會不會這蟲子是從外地來的?”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其忌憚瘴毒了。

三人對望了眼。

“可二郎就是在這兒不遠地方染上的,”彝族長遲疑。

“沒準是被人特地放在這兒的,”柳福兒聲音冷冷。

彝族長不吭氣了。

其他兩人眼神也跟着不對起來。

若真箇是被人放出來的,那就等於是被人養的。

可誰會養這種會往皮肉里鑽的玩意兒啊。

答案很明顯。

柳福兒用力的抿起嘴唇。

半晌,她道:“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煩請大兄幫忙打聽打聽,那個族群是否真的滅族了。”

“好,”彝族長聲音有些顫。

即便這猜測是他提出來的,可真到被證實時,他反倒膽怯了。

柳福兒說完,便去各種巾帕盥洗之物的角落。

投了張帕子,過來幫梁二凈面。

幾個大男人對望了眼,識趣的退去外面。

待到離大帳遠些,彝族長提出這就回去。

韓將軍和謝大一道送他至大營之外的阜頭,等他登船離開,兩人方才回來。

“怎麼樣?可還適應?”

謝大率先問道。

“還在磨合,”韓將軍笑道。

謝大點頭。

臨陣換將,又是從來沒跟過的將軍,磨合是必然的事。

“也虧得梁將軍倒下之前,早有交代,不然我怕是不能如此順手。”

韓將軍道。

“梁家行事從來都以軍令為先,將軍盡可放心,”謝大如此道。

韓將軍好似嘆息的嗯了聲。

沒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相信,在當下竟然當真有這樣一隻令行禁止的軍隊。

兩人進了大營,一個往校場巡視,一個去主帳。

轉眼便是半月。

這段時間,謝大一直不曾回城。

待到彝族長回來,幾人重聚在主帳。

“怎麼樣了?”

柳福兒迫不及待的問道。

彝族長捋着紮起來的鬍鬚,道:“有老人說,幾十年前,那個族就只剩一個人了。”

“後來,聽說他去了海上。”

“之後就再沒有消息了。”

柳福兒皺眉。

一個玩蟲子的,卻遠離陸地,去海上。

這是要徹底廢棄傳承嗎?

可既然如此,這裡又怎麼會出現梁二這事?

莫不是他們的想法是錯的。

這蟲子從一開始就不是人操控的?

柳福兒心裡泛起了嘀咕。

謝大從一開始便不大相信是被人下了蟲咒,聞言他更是堅信自己早前觀點。

柳福兒思忖半日,又問了彝族長關於傳聞中的蟲咒一事,才與謝大道:“我打算南下一趟,把你那易容厲害的傢伙借我一用。”

“你要做什麼?”

謝大一驚。

“過去看看,”柳福兒道:“若這事是人為,劉家定然脫不開干係,我過去探一探,確實了,心裡才能定下來。”

“若不是呢?”

謝大追問。

“不是,就在那兒動些手腳,兩面夾擊,正好可以把劉家拿下,咱們的壓力也會少些。”

“至於二郎,”她看向垂着低低帳幔的裡面,“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不能去,”謝大扯住她衣袖,道:“劉家在南地盤踞近百年,勢力之龐大,你想都想不到。”

“且你不通南地語言,一開口便會被識破。”

柳福兒挑眉。

定睛看了他半晌,忽的道:“我似乎從沒問過你家在何地吧?”

謝大猛地閉上嘴,只手指依然捏着她袖管不放。

這等孩子氣的行為,可實在不大符合從來都是淡定從容的謝大性子。

柳福兒微微點頭,“看來,你是南地那一支了。”

“你知道?”

謝大猛地鬆開手。

“了解一點,”柳福兒轉眸道:“當年二郎和謝娘子兩人在一起之後,我曾命人打聽過。”

“不過也只是將各地嫡分支弄清楚,便打住了。”

謝大眼眸微垂,掩住眼底情緒。

柳福兒道:“二郎雖與我無血脈親緣,但我真的是把他當弟dìténg的。”

“你該不會因此生我的氣吧。”

“不會,”謝大短暫的情緒過後,將心比心。

如果自家妹子的郎君不是王二,而是個背景一片空白的人,他肯定也會想方設法打探清楚,不然這輩子也不會安心。

“那就好。”

柳福兒鬆了口氣,嘴角勾出點笑。

“劉家之事,我說得是真的,”謝大道:“竟然你知曉我的背景,就該知道我家的事。”

“發生那些事時,所有與我家有關的親戚都裝聾作啞,甚至忙不迭的與我撇清關係。”

“為得便是怕被波及。”

說到當年,謝大難掩心中傷痛。

“我不希望,你再步後塵。”

“不會的,”柳福兒道:“我已經想好了,就扮作啞巴。”

“你早前不是也見過我跟車嗎?”

“我就扮作人力混進去,以我的本事,只要探察幾次,大抵便能知曉大概。”

“到時我便離開。”

謝大擰着眉毛。

他信柳福兒本事,也信她能探出情況。

但他不信她會那麼聽話。

以她的性子,不把劉家折騰得雞飛狗跳,能離開才怪。

劉家在南地勢力之大,絕對超乎她想象。

而那還是十幾年前,那時劉家還不敢明目張胆的自立為王。

經過這些年,劉家的掌控力定然增強。

他怕到最後,柳福兒不能全身而退。

柳福兒已經轉頭去收拾東西。

謝大面上掙扎幾許,在柳福兒拎着包袱過來時,他道:“我跟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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