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兩人早早收拾妥當下樓。

客舍娘子正準備早飯,見兩人下來,忙招呼:“早上好,昨晚歇得可好?”

柳福兒靦腆笑着點頭。

謝大上前,拱手見禮,“勞煩娘子給我二人一份甜糕,兩份湯羹。”

娘子答應着,轉去廚下。

片刻端着東西過來。

擱下後,她道:“娘子身體可好些了?”

柳福兒抿着嘴,笑着微微點頭。

娘子眨了眨眼,只聽謝大道:“多謝娘子記掛,歇了一晚,已好上許多。”

娘子看看謝大,又看內秀的柳福兒,笑笑走開了。

兩人簡單用了早飯,出客舍。

客舍娘子忽的想起昨晚說過的,急忙要去追。

只是才走兩步,想起謝大回答,又止了步子。

街市上,柳福兒和謝大藉著看病由頭,拜訪各醫館。

借口都是現成的。

醫館看病的有多有少,多時謝大便與葯童夥計閑聊。

少時,便留在柳福兒身邊,做關切憂慮狀的問個不停。

如此轉了一圈,兩人灰頭土臉的回去客舍。

客舍娘子正好出來送客,見兩人情緒不對,也不敢多問。

只趁着兩人上樓之時,趕緊倒了些熱水送去。

謝大低聲道謝,將水接過來。

客舍娘子張了張嘴,沒等開口,謝大便微一頷首,將門帶上。

客舍娘子呆了一瞬,才往下去。

門內,謝大側耳貼在門板上。

確定客舍娘子走遠,兩人腳步極輕的進去內室。

“怎麼樣?”

柳福兒迫不及待的問。

謝大搖了搖頭。

柳福兒頓時一萎,片刻又重打起精神。

“沒事,明天咱們再去北城。”

“那人只要在這城裡,總會去醫館。”

“以他的能力,也只能付得起北城、南城的葯錢。”

謝大點了點頭。

“我去拿些吃的,你先歇歇。”

謝大起身往外去。

柳福兒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舒展了幾下肩膀,去屋角盥洗。

很快,謝大端着吃食上來。

兩人對坐,吃了些,便各自歇了。

一夜無話。

清晨,兩人再次出門。

客舍娘子瞥了眼兩人,復又垂下眼忙自己的。

將近正午,兩人再次灰着臉回來。

客舍娘子急忙迎上來。

這回,謝大點了下頭,算是招呼。

客舍娘子陪了個小,捧着一早準備好的茶瓶,隨兩人上去。

擱了茶瓶,她道:“子嗣之事,是看緣分,或許是緣分未到吧。”

謝大扯了下嘴角,面上卻沒有笑模樣。

客舍娘子說完,瞥了垂着頭,渾身上下就寫着沮喪的柳福兒,識趣的出去。

屋裡隨即安靜下來。

柳福兒直起躬着的腰,揉了揉,往內室去。

謝大一改早前苦色,拿了些片茶,扔到才剛燒滾的茶瓶里。

片刻之後,一點淡淡茶香散出來。

謝大來到內室門邊,問:“可要喝茶?”

柳福兒唔了聲,從裡面出來。

兩人對坐,慢悠悠的品了兩盞之後,兩人里奔波的辛勞,似乎也緩解許多。

門外,客舍娘子輕敲門板。

“郎君,可要用些午飯?”

謝大看柳福兒。

柳福兒微微點頭,快速將盞中殘茶幹了。

謝大亦如此,之後起身去開門。

客舍娘子笑着將托盤送上,“這是我家當家的拿手的,兩位若不嫌棄,便嘗一嘗。”

“多謝你,”謝大低聲說著,從袖中拿出荷包遞過去。

“不用,你給的那些還有呢,”客舍娘子趕忙擺手。

她愛財,卻也取之有道。

人家都遇到難事了,她哪還好意思趁火打劫。

如此又過了兩天。

兩人將城南城北所有醫館都跑了個遍。

謝大說得嘴皮子都要薄了一層,也沒找到手指有蟲子啃噬痕迹的男子。

回到客舍,兩人生出些離意。

梁二情況危急,兩人實在耗不起。

且那船夫也說了,那船是要去治所。

他們打算去那裡尋尋看。

回到客舍,謝大與客舍娘子交接,並言明早要走,讓她計算下銀錢。

客舍娘子翻開賬本,算了下幾天食宿,照比早前預付超了十個大錢。

謝大摸出個破舊荷包,遞過去道:“多謝娘子幾天照看,多出的,是我夫妻二人的謝禮。”

客舍娘子打開荷包,見裡面躺着少說二十個大錢。

她數出十個,將餘下的塞給謝大。

“都是苦命的,這些錢還是留着給你家娘子,你幫着買些好吃的。”

“多謝,”謝大沒想到她會如此,有片刻愣神。

客舍娘子糾結的擰着眉毛,待謝大轉頭上樓時,她道:“郎君可還記得我早前說過的郎中?”

謝大頓住腳,轉頭看她。

“那是我幼時的鄰居,只是,”客舍娘子頓了下,道:“只是他性子有些擰,坐堂總是得罪人。”

“這才不在外面坐堂。”

“不過,他醫術極好的,醫德更是好,錢從來都不多收,”客舍娘子急急補充。

“我那個有些病症,便是他醫好的。”

謝大眼底微亮。

有醫術,還不做堂,花得還少。

那人丟了船,失了營生,正是囊中羞澀之時,這樣的人應該是他首選。

“如此,”謝大拱手,“就有勞娘子幫忙說一說了。”

“好說,”客舍娘子露出笑臉,道:“你們也別急着走,我這就去與他說,你們先去看過,再決定去留。”

說著,她急急扯了罩在外面的衣裳,攏了披帛就往外去。

謝大笑望她行遠,轉頭去屋裡與柳福兒說這事。

柳福兒大喜。

不知為何,聽他說完,她便覺得,他們要找的就是他。

謝大笑望她眉飛眼亮,跟着露出笑意。

忙了好幾天,總算有點眉目了。

等待的時間尤其漫長。

明明不過兩刻鐘,卻好似兩個時辰那麼長。

就在柳福兒忍不住有些焦灼之時,門板被人叩響,客舍娘子問:“李郎君,在嗎?”

謝大疾步上前,拉開門。

客舍娘子正要在敲,見門打開,她收回手道:“我與他說了,正巧他這會兒也沒人看診,我帶你們過去吧。”

“多謝,”謝大躬身道謝。

“李郎君不必如此,”客舍娘子往後退了半步,笑望朝自己走來的柳福兒。11